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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有解憂夢

第9章 安福寺,藏書之閣

愿有解憂夢 辛與之 4433 2021-09-19 02:53:16

  方華云跨進(jìn)書房,身著栗褐色官服的高大中年男子正練著書法。

  方華云輕手輕腳至?xí)狼?,行禮問安:“父親大人?!?p>  國師停了手中的筆,掛在毛筆架上,打量著方華云。

  方華云始終面帶微笑。

  “不錯不錯,秀外慧中,識大體懂禮數(shù)。你娘,是我對不起她,本想接她來梁國,可是她不愿意來,后來發(fā)生了那樣的事情,我對你娘,始終是虧欠。我會好好待你?!?p>  國師的開場白可真精彩,將自己摘個干干凈凈,方華云聽到國師的這番說辭,心里斷定一個字都不可信。

  國師又開口:“云兒,這里就是你的家,生活中有什么就找你的哥哥和大夫人,他們都會幫你?!?p>  本覺得這多年未見的女兒懂禮數(shù),可自己說了半天,她一個字都不開口?!澳阆认氯グ?,如果無事,不必來書房?!?p>  國師擺擺手,方華云識趣地退下了。

  一連幾天,方華云都在回想“不必來書房”這幾個字是什么意思,難說書房有什么秘密?既然可能有秘密,那怎么才能去書房呢?

  方華云問了夢如關(guān)于書房的事情,夢如從來沒有去過書房,說那是一個神圣的地方,國師一般在那里接待官場的朋友,連大夫人和方良臣都很少到訪。

  聽了夢如的話,愈發(fā)覺得一定要去書房一探究竟。

  這幾日,粱都內(nèi)最膾炙人口的消息便是邊軍回城,浩浩蕩蕩。

  邊軍回城,引發(fā)眾多猜想。

  梁國的兵力,一分為三,一部分是國師麾下的城衛(wèi)軍,掌握粱都的城池要塞,一部分是梁王弟弟梁天玉,人稱玉王爺,麾下的沙兵,無人知曉數(shù)量多寡,只知沙兵驍勇善戰(zhàn),幫助其他邦國平定不少內(nèi)亂外憂。

  還有一部分,便是魯光將軍麾下的邊軍,魯光將軍常年隨邊軍駐扎在邊境。這次招邊軍回粱都,據(jù)說是邊軍中最勇猛的一支隊(duì)伍,而且魯光將軍并未親至。

  有人說,梁王常年不見邊軍,這次召見,只是閱兵而已。

  那日元昊匆忙回到玉王府,便是和父親梁天玉商議這邊軍回城之事。

  “邊軍常年駐扎梁國四處邊境,不曾有變,叔叔他到底是何意?”元昊對玉王爺行禮之后,問道。

  當(dāng)今梁國國君是玉王爺?shù)牡艿?,元昊的親叔叔。元昊是玉王爺梁天玉的獨(dú)子,原配夫人張氏難產(chǎn)死亡后不再娶妻,偌大的玉王府常年就王爺和元昊世子兩個主子和幾個仆人。

  玉王爺沉思,“暫時還不清楚,這些年國師干政,常常左右他的意思,這次恐怕與國師脫不了干系。你去調(diào)查,一定要行事情低調(diào)?!?p>  元昊雙手作揖,“是,父親?!?p>  元昊本名梁豫南,字元昊,大臣們很少提到元昊之名,一般稱為世子或者豫南君。

  梁國國君剛剛登基的時候,老大臣有很多聲音,都好奇前任梁國國君為何不傳位給能文能武的玉王爺,反而要傳給能力稍弱的弟弟,有人說是傳位之時,玉王爺中了奇毒,久病不治,待新任梁王坐穩(wěn)位子后,毒就解了,也有人說,前任國君極度寵愛自己的小兒子,傳位給他也是情理之中。

  眾多聲音擾亂視聽之時,玉王爺獻(xiàn)上城衛(wèi)軍的兵權(quán),極力支持自己的弟弟登基,輔佐選拔人才,開設(shè)民間詩社,諫言管理粱都,大臣們換了一批新鮮血液后,再無人對新王的登基說三道四了。

  元昊聽了父親的建議,想著如何著手調(diào)查,不如就先夜探國師府吧。

  可轉(zhuǎn)念一想,國師府戒備森嚴(yán),想要進(jìn)入書房,找到線索,只能先調(diào)開國師。

  方華云一直在尋找機(jī)會,說來也巧,方良臣掌管的刑部死牢有囚犯越獄,死牢的守衛(wèi)竟沒有看住,驚動了方良臣和城衛(wèi)軍,城衛(wèi)軍全城搜捕。

  國師府也人心惶惶,死囚越獄可是頭一次聽說,如果捉不回,方良臣和國師難辭其咎。

  一團(tuán)亂之際,方華云扮成國師手下的樣子,背著一件尋常的女子衣服和擦傷藥膏。

  趁著夜色,溜進(jìn)了書房。書房的陳設(shè)極其簡單,之前方華云已經(jīng)記住了大致擺設(shè)。存有書信或者是信物的地方,只有置物架的盒子,或者書桌后方的書架,方華云按照這個線索趁著月色摸索了起來。

  打開了其中一個盒子,里面十幾封書信,方華云摸索到角落點(diǎn)了火折子,最新信封里面只有幾個字:“三月十日,安福寺”,這是什么意思?方華云又打開了一封信“二月九,安福寺”,方華云再打開一封信,還是只有日期和地點(diǎn)。

  十幾封信,安福寺出現(xiàn)的次數(shù)最多。方華云放好裝書信的盒子,熄滅了火折子,正準(zhǔn)備再找找其他,突然聽見有前廳方向好像隱約有聲音傳來。

  “不好,有人來了”,方華云心里一驚,從偏門迅速逃了出去,正門通向前廳,是走不回去了,只能從偏門朝向國師府更偏僻的地方。

  方華云看到一扇小門,四周無人,走了出去。

  站在門外的那一刻,方華云驚訝極了,這扇門竟然是通往粱都的一個小巷子,穿過小巷就到了粱都的大街!一路走來,沒碰到任何人,就算國師在書房和什么人談了重要的事情,那人也可以在很短時間內(nèi)走出眾人視線逃離國師府!

  在狹窄的巷子中穿梭,方華云找到一處堆滿籮筐雜物,身形一閃,迅速換好了女裝。

  從雜物堆再走出來,又變回了亭亭玉立的云小姐。方華云找到一個僻靜無人之處,就地掩埋了之前穿的國師手下的衣服。

  懷揣著擦傷藥膏,方華云疾步往國師府的方向走去,出來的時間已經(jīng)很長了,如果被人發(fā)現(xiàn)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云兒……”走過一條陰暗巷子的時候,似是聽到有人喚自己的名字,方華云不自覺地就走了進(jìn)去,竟看到兩個血跡斑斑的人,其中一個又喚了聲:“云兒,是我?!?p>  “穆哥哥,你怎么?”方華云驚訝至極,上次看到衛(wèi)誠穆還是在邊軍回城的大部隊(duì)里,如今見他,竟是這般模樣。

  “穆哥哥,我怎么幫你?”方華云幾乎沒有思考,脫口而出。

  衛(wèi)誠穆直接說:“說來話長。現(xiàn)在我需要傷藥和換洗衣物,我們受傷嚴(yán)重,需要地方療傷?!?p>  方華云拿出懷中擦傷的膏藥,遞給衛(wèi)誠穆,“穆哥哥,這里有一些。我有辦法,你們在這里等我?!?p>  說完,方華云轉(zhuǎn)身穿過三條街走向了胡記當(dāng)鋪,夜已經(jīng)深了,方華云看了四下無人,用力拍打著:“當(dāng)家的,有事找,快開門?!?p>  門很快從里面打開,一位胡子花白的老者,他看來人是個小姑娘:“這么晚了,已經(jīng)打烊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說吧?!?p>  正當(dāng)他準(zhǔn)備再次關(guān)上門的時候,方華云把琥珀晶遞給了他,說:“我需要幫忙,請幫我吧?!?p>  老者看到琥珀晶,接過來,右手磋磨著,光滑冰涼。

  “姑娘,你先進(jìn)來,”老者招呼方華云進(jìn)門,方華云著急說:“時間緊急,碎花胡同,有兩個人需要幫忙,需要藥物和衣服。您能幫我嗎?”

  “姑娘交待的事,老朽必全力以赴?!?p>  叮囑了幾句,方華云離開了,她找到碎花胡同不遠(yuǎn)的地方,看著那狹小幽暗的胡同。

  只半個時辰,從遠(yuǎn)處走來十幾個壯漢,他們抬著四個擔(dān)架,上面分別躺著血淋淋的四個人,他們停在碎花胡同的門口,為首的幾個夫人當(dāng)街嚎啕大哭:“你們怎么死的這么慘??!我的夫君!”

  那十幾個人,擠在碎花胡同的門口,不一會兒,仍是抬著四個擔(dān)架,離開了,說也奇怪,他們這一路,竟然沒有遇到搜捕的人。

  過后,方華云再走入碎花胡同,空無一人,地上的血跡也被處理得干干凈凈。

  方華云不由得感慨,道:“沒想到那元昊有兩下子?!?p>  不敢耽擱,走回國師府,說自己只是出門逛逛竟不想迷路了,沒人得罪沒人敢問,國師和方良臣又恰巧不在府內(nèi),方華云晚歸的事情便無人追究。

  第二日一大早,方華云避開了夢如,獨(dú)自去了胡記當(dāng)鋪,白胡子老者見她來了,走上前去,微笑著說:“姑娘放心,他們已安全離開?!?p>  方華云驚訝極了,問:“您不問問我他們是何人?”那老者開口笑道:“哈哈,姑娘,我不必問,以后你有什么麻煩,只管來找我?!?p>  方華云雖是好奇,但也不再追問下去,只是心里思索,下次見到元昊,定要問個清楚。

  國師和方良臣一夜未休,回到國師府一言不發(fā)。

  大夫人有些著急,連忙問:“如何了?逃犯抓住了?”兩人連連喝茶,方良臣起身,“娘,我先去休息了?!?p>  大夫人走到國師身后,一邊給他揉肩,一邊小心問著:“是不是沒抓到?讓城衛(wèi)軍今天再找找,粱都本身就是天羅地網(wǎng),還能逃到哪里去?”

  國師拍了拍大夫人搭在肩膀上的手,“這你就別操心了,鬧了一夜,都休息休息吧?!?p>  鬧了一夜的動靜,整個粱都都驚動了,第二天,梁王竟宣布死囚已經(jīng)處死的消息。

  這一夜,元昊也沒閑著,想找出國師的密函,也同樣進(jìn)了國師的書房。只是,方華云離開后,他才進(jìn)書房查看,方華云看過的那些信,他也全部看過一遍。

  如果是尋常日子,國師府的戒備定會異常森嚴(yán),進(jìn)入國師府本就很難,更別說進(jìn)入國師的書房了,一夜的混亂,讓所有人都有機(jī)可乘。

  “安福寺,”一連兩日,元昊都在思索這個地方,地處偏僻,香火不鼎盛,距離梁王宮甚遠(yuǎn),就連距離國師府都不近,到底有什么呢?為什么要選在那里?看來要走一趟了。

  與此同時,方華云也在尋找合適的時機(jī),避開夢如,獨(dú)自去探尋一番。

  “云小姐,你在想什么?”

  夢如打斷方華云的思索,方華云回應(yīng)道:“哦,沒什么,就是隨便想想?!眽羧珉S口一說:“今天國君邀約了玉王爺和國師在梁宮議事,晚上還會為種耕節(jié)徹夜祈禱,方良臣大人也會陪伴在側(cè),估計(jì)是不會回國師府了?!?p>  方華云聽了夢如的話,心里欣喜異常,不如就今日夜間吧,待夢如就寢之后,自己就可以出發(fā)了!

  夜晚,月光狡黠,元昊踏著夜色出發(fā),眼前出現(xiàn)“安福寺”幾個大字,元昊毫不猶豫進(jìn)入查探。

  夜間的安福寺空無一人,寺廟中央供奉著福祿神獸,神獸四周似乎沒有可以藏匿的地方,元昊仔細(xì)查探后,進(jìn)入了后院的藏書閣之中。

  梁都的寺廟都有共同特點(diǎn),所有的藏書閣都面積大,藏書多,隔音好。

  元昊隱約覺得,安福寺的藏書閣中,有想找的答案。

  元昊在藏書閣中查探,不放過每一個書架和墻磚。

  突然,敲到一塊空心的磚頭,打開磚頭,是一瓶紅色液體,像極了人的血液。

  元昊借著月光,拿出精致的小瓶子,塞回了磚頭,沒想到只是手輕輕拿著,小瓶子自然碎裂了,鮮紅的液體順著元昊的手流下,碎裂的瓶身和鮮紅的液體漸漸揮發(fā)在空氣中,元昊心中一驚,四肢無力,倒在地上。

  同樣的夜晚,方華云也來到了安福寺,她走了一遍元昊剛剛的路,同樣是細(xì)心四處查探,最終走進(jìn)了藏書閣。

  推開門的一剎那,一種異香撲面而來,隨著步伐的邁動,方華云覺得頭越來越昏沉,眼睛竟然模糊起來。

  方華云搖了搖頭,努力睜著眼睛,卻什么都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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