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血溪在大漠之中的人手并不多,這一次可謂是傾巢出動。
而且來的都是精銳,帶隊的是飲血溪第三支流的堂主,周琵。
飲血溪很少收錄男性教眾,一方面是因為做情報這一行女性擁有天然的優(yōu)勢。
很多時候略施美人計就能輕易滲透到其他勢力之中。
而男子不僅沒有這項便利,還有很大可能中了對方的美人計。
周琵便是其中的異類,不僅加入了飲血溪還做到了支流堂主的位置上。
當(dāng)然,從某些程度上來說,周琵也不算是一個完整的男人,最初他是作為女皇行宮的內(nèi)監(jiān)加入的紅河。
女皇喜怒無常,而且心狠手辣,能夠活著伺候她十幾年的內(nèi)監(jiān),也就只有周琵一人。
修仙界曾經(jīng)有過傳聞,說周琵之所以能活這么久,是因為他是個假太監(jiān),真實身份是女皇的秘密面首。
但這個消息沒多少人相信,紅河女皇后宮男妃沒有一萬也有八千,整個面首需要偷偷摸摸的?
所以說之前照太一門的元陽天皇決定與紅河女皇聯(lián)姻之時,所有人都嘲笑元陽天皇,這是戴了天大的一頂綠帽子...
這次紅河女皇悔婚元陽天皇勃然大怒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他元陽王八蓋子都背身上了,你現(xiàn)在告訴他這綠帽子他也不配戴?
也太不給面子了!
飲血溪一行七十人走到了這明心谷外的森林之中,周琵的的目光突然一變,眼中閃出一道吳鉤般的鋒利精光。
“朋友,既然來都來了,何不現(xiàn)身一敘?”
藏在暗處的李師師目光一頓,沒想到對方的感知竟然如此敏銳。
五七看了一眼李師師,壓低聲音道:“主上,我去引開他們,之前抓的女奸細(xì)被我藏在...”
說著他就要挺身而出,為李師師斷后。
但他剛剛動身就被李師師按住了肩膀。
“別急,他說的不是我們...”
五七微微一愣,難不成此處居然還藏著別人?
果不其然,祥云繚繞,云內(nèi)散發(fā)出一陣金光將黑夜照亮的如同白晝一般。
玉卿子手持拂塵立于云端之上,笑吟吟的看著飲血溪的人馬朗聲開口。
“諸位飲血溪的朋友遠道而來,貧道有失遠迎,恕罪恕罪?!?p> 雙方嘴上說的客氣,但氣氛卻是劍拔弩張,不少飲血溪的女弟子甚至已經(jīng)暗中捏好了術(shù)法。
一旦周琵露出辣相,就算他玉卿子是結(jié)丹大圓滿,也休想全身而退。
在場所有人里,反倒是周琵臉上的表情最為輕松。
“原來是太清的玉卿子掌門,道兄無故阻攔我等,算作何意???”
從身份上來講,玉卿子是一家掌門,而周琵不過是紅河下屬支脈的一個小堂主,這聲道兄喊的有些托大了。
但以太清門如今這朝不保夕的現(xiàn)狀,周琵還能給他個稱呼,就算是挺仁義了。
事情的發(fā)展倒是有點出乎李師師的預(yù)料。
這周琵仿佛并不知道太清門就在明心谷中落腳一般。
那他來這窮鄉(xiāng)僻壤的荒山做什么?飲血溪組織團建秋游?
“主上,這周琵是在裝糊涂么?反正還什么都沒做,索性死鴨子嘴硬?”
五七皺著眉頭問著,雖然此刻靈智恢復(fù),但做了一輩子情報人員,對于各方勢力心理的揣摩已經(jīng)變成了本能。
“不好說,但我推測這周琵說的可能是真的?!?p> 李師師的雙眼在夜色中如貓頭鷹一般閃爍著精光,仔仔細(xì)細(xì)的觀察著場中所有人臉上不經(jīng)意流露的細(xì)微表情。
“您推測的依據(jù)是什么?”
五七骨子里是個好學(xué)之人,對于李師師的想法他很想了解。
當(dāng)然這也是因為靈智沒有回復(fù),如果他靈智正?;蛟S不會問的如此直接。
與領(lǐng)導(dǎo)相處時,把握尺寸火候這些東西,格外沒用又格外重要。
“從成本來看,飲血溪的目標(biāo)如果是太清門,根本沒必要如此大張旗鼓?!?p> 李師師倒是不介意將自己的想法與五七分享一下,身為情報人員,或許他的想法能夠幫助自己打開思路。
“主上,您現(xiàn)在也是太清門的一員,這么想真的好么...”
五七感覺有些無奈,雖說李師師分析的一點毛病都沒有,但從一個太清門弟子嘴里說出來,聽著讓人感覺格外怪異。
“我只是在闡述事實,而且這個情況也僅限于當(dāng)下,再給我點時間...太清門就不是誰都能揉捏的軟柿子了?!?p> 李師師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語氣里充滿了自信和底氣。
五七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李師師的實力他應(yīng)該是最了解的,短短的幾天時間,自己這位主上幾乎每天實力都會大幅增長。
這種情況五七聞所未聞,那些所謂的修仙世界出來的天驕少年也絕對沒有這么恐怖。
若有了自己主上這種天才相助,太清門重回往日輝煌,似乎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兩人悄悄分析場上兩方心理的時候,玉卿子和周琵還在互相試探。
玉卿子可不相信這周琵只是路過此處。
而且就算他個人相信,作為太清門的掌門也不能這么隨隨便便的任由對方在自己宗門門口瞎溜達。
臥榻之側(cè)豈容他人鼾睡?
“周兄不必多言,若還念及情面,便請回吧。”
潛臺詞就是:“要是撕破臉,就抓緊動手,打完我好回去睡個回籠。”
飲血溪的弟子們臉上表情一變,瞬間劍拔弩張。
雖說是一群情報人員,但她們可是出自紅河神教,在修士之中高人一等的存在。
怎么可能容忍一個已經(jīng)沒落宗門的掌門踩在她們頭上?
周琵抬了抬手,臉上依舊掛著淡然的微笑,嘴角不垂不翹,目光不陰不陽,讓人根本猜不透他的想法。
“道兄何苦來哉?周某無意與太清門作對,只是不便告知道兄此行的目的,貴派上千年的基業(yè),道兄怎舍得如此白白丟棄?”
李師師在暗處點了點頭,這周琵不一般,用最平和的語氣撩最兇殘的狠話,這是一張嘴就打算滅人滿門的節(jié)奏。
周琵的話音一落,猶如實質(zhì)的殺意蔓延開來,飲血溪的一眾弟子的心跳竟然在這一刻同時暫停。
氣氛霎時間降到了冰點,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
就在這個當(dāng)口,一道猩紅的血光從天而降,光芒中走出一道身影。
婀娜多姿的身影左瞧瞧右望望,似乎完全在狀況之外。
“幾位,我想問一下,此處距離大漠還有多遠?”
略帶沙啞的慵懶聲音讓人神魂蕩漾,待眾人看清她的相貌,臉上的表情變得無比精彩。
以周琵為首,一眾飲血溪弟子齊刷刷的跪倒山呼:“拜見吾皇萬歲?。?!”
另一邊的玉卿子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好似打翻了染料鋪:“周琵!你還說你沒有包藏禍心,連你們教主都來了?。?!”
巫洛云臉上的表情一窒,不是說大漠中沒有紅河的人手么?怎么自己隨便問個路就遇到這么多?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你們認(rèn)錯人了!”
一套否認(rèn)三連,巫洛云轉(zhuǎn)身就要跑,玉卿子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意識到,自己為太清門獻身的機會到了...
而周琵也發(fā)現(xiàn)女皇的狀態(tài)不對勁,打算先攔住她確認(rèn)一下。
就在雙方各懷心事只是,一聲震天的咆哮響起,鋪天蓋地的黑霧蔓延開來,遮蔽了所有人的視野。
當(dāng)眾人將黑霧驅(qū)散,卻發(fā)現(xiàn),剛剛曇花一現(xiàn)的紅河女皇,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