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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色寒

刀色寒

西溝雀斑 著

  • 武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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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1-12-11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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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完結(ji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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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的故事你要聽嗎

刀色寒 西溝雀斑 4632 2021-12-10 23:54:37

  青天之下,西北以北,巍峨的喀喇昆侖山脈像一條死去的巨龍般無聲地守護著這片凄涼的土地。

  這兒的天氣向來變化無常,在不多的日子里說這是一日含四季也毫不夸張。厚重的云彩不知何時堆積起來,遮住了太陽,在陽光的照射下炸出萬道佛光。

  可這佛光渡不了世人,更擋不住這群人的殺心,能渡的便只有超渡。

  青天之下,此時一隊十三騎的人馬在獵獵西風(fēng)中追趕著一個小男孩,小男孩約莫著十三四歲的模樣,領(lǐng)先了他們不過百米的距離,狼狽逃竄的樣子像是一個羊糞球在風(fēng)中貼著地面翻滾。

  疾速奔走的馬蹄揚起陣陣黃沙,殺氣在烏云下翻騰。馬是西域大馬,通體棕褐色,四肢粗壯。馬上的人皆是攜弓配刀,統(tǒng)一的皮甲胡帽,神色嚴(yán)肅,就算面對的不過是一個小男孩也不該有絲毫懈怠。這只隊伍毫無疑問正是帝國赫赫有名的燕云鐵騎,身上的弓箭和腰間彎刀款式證明了他們的身份。

  隊伍里格外與眾不同的就是中間的華衣公子哥了,身穿黑色狐皮大衣,暗紅色的披風(fēng)在西風(fēng)中獵獵作響,就連胯下的馬匹的毛色也是格外油亮。

  此時隊伍中響起一聲吭亮的口哨,隊形瞬間以黃袍公子哥為中心散開六匹馬為一隊,左右包抄散開了網(wǎng),像一雙手一樣把男孩包裹在手心。

  隊伍最后面的俏面公子哥看到陣型變化仍是顯得悠哉悠哉漠不關(guān)心,扯住長袍的一角來遮住口鼻好擋住撲面而來的沙塵,不緊不慢的騎著馬跟在隊伍最后面。

  男孩拼命的跑,不時有幾只箭鏃從身邊閃過。他深知自己被追上了就是死路一條,為了求生只能拼命的跑,可又有幾個兩條腿的人跑的過四條腿的馬。他回頭張望,看到那群人和自己的距離越來越近,馬上就要被追上了,難道真要死在這兒被狼叼走?

  男孩憋足了一口氣更加拼命的跑,感覺快把自己的肺跑炸了,可身體已經(jīng)不允許他再這樣繼續(xù)跑下去了,腳步變得越來越重。絕望之際,他忽然看到不遠(yuǎn)處有一個石頭堆的房子?,F(xiàn)在在他眼里這棟破房子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男孩想不了太多,生命的潛能再次爆發(fā),用盡了最后一絲力氣,沖到房子前,飛快的鉆進了屋子。

  這隊人馬見了男孩進了屋子,緩緩?fù)T诹穗x屋子五丈遠(yuǎn)的地方,一字排開,庶長樊大山示意不要輕舉妄動,派出兩人勘察情況,其他人待在馬上不要動,隨時準(zhǔn)備出擊。

  用長袍遮住鼻子的公子哥終于跟上了隊伍,看到這番景色不襟眉頭一皺,臉色變得寒冷,輕騎隊的舉動令他有些不悅。不等公子哥發(fā)難,帶頭的樊大山快速翻身下馬來到公子哥面前半跪下行禮后畢恭畢敬的說:“屋內(nèi)殺氣很重,有高手在這兒。”

  公子哥聽完后臉色變得更加難看,怒聲到:“高手?高手怎么了!還是說你們怕了?給我殺!管他是什么人!把東西給我拿回來,不然掉腦袋的就是你們!”

  “諾。”樊大山領(lǐng)命后起身,面對著公子哥后退了七步才轉(zhuǎn)身大喊:“所有人下馬,把馬牽好,準(zhǔn)備開戰(zhàn)!”

  一聲令下,士兵們齊刷刷的翻身下馬,相互幫忙把韁繩綁好,卸下背上的弓箭,等待著下一步命令。

  就在這時,小男孩走了出來,他正費力的拖著一把巨長的大刀,走到眾人足以看清楚這把刀全貌的地方,再費力的把刀插進黃土里,面對他們殺氣騰騰的目光小男孩沒有絲毫膽怯,裝出自信的樣子直視著他們大聲喊道:“這把刀的主人讓你們走!”

  樊大山仔細(xì)看了一眼這把刀,這把刀五尺有余,四指寬,一指厚,通體紫黑,刀刃在陽光的照射下折射出妖孽的寒光。好一把殺意盎然的刀,這把刀叫做——殺鯨。

  樊大山聽說過這把刀和那個人的傳說,那是二十年前的故事了,江湖上有一把刀,殺的海中鯨,屠的地上龍。鯨骨山,人中凰,余五六……

  如果這把刀是真的,那么那個人一定是真的,樊大山想起那些個駭人聽聞的故事心中不免有些發(fā)怯,他捏了一把冷汗不敢掉以輕心,急忙來到公子哥面前,試探性地小聲對公子哥說:“殿下,是殺鯨刀。我們可能不是對手,為了您的安全不妨先……”

  西風(fēng)刮的更加兇狠,此時不過正午已完全看不到太陽,天色變得昏暗,馬上就要下暴雪了,如果再不走,他們必將被凍死于這荒野之外。

  公子哥聽過之后臉色變得更加寒冷,沉默不語,暗紅色的長袍在狂風(fēng)中獵獵作響。雙方都沒有動靜,整個荒野顯得寂靜無比,樊大山和他的手下們表面鎮(zhèn)靜內(nèi)心實則早已開始恐慌,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士卒早已無畏生死,但這帝國二公子的性命若是出了意外后果怕不是他們能夠擔(dān)的下的。

  小男孩同樣在強裝鎮(zhèn)靜,今天這樣的場面是他萬萬沒想到的。但此時除了信任屋內(nèi)的老人同樣無路可選。

  公子哥聽完樊大山的話臉色寒冷無比,此時的他只憤怒無比,想要親自下馬殺光他們,明明這麼簡單的事情卻被搞得麻煩不斷,現(xiàn)在又冒出來一個“殺鯨”刀,真是豈有此理。

  公子哥并不是不懂樊大山所說話語的涵義,宮中長大的他自然見識過那些飛檐走壁的“高手”。說實話他對那玩意不感興趣,但這個帝國的主人想要,還特地派自己親自執(zhí)行又何嘗不是在透露著某種信息,若是辦砸了這輩子恐怕再與皇位無緣。

  刀的主人坐在屋內(nèi)閉目養(yǎng)神,并不太在意屋外的事情,如今世上所有的事情對她來說都是小事,包括自己的生死,只是她不想再殺人了。

  “啪”的一聲,寂靜被打破。公子哥揚起馬鞭狠狠的抽在樊大山臉上,樊大山臉上被抽出了一道血印,卻沒有后退半步。平日里血氣方剛的漢子在此時只能是一點脾氣也沒有。

  公子哥收起馬鞭,哈哈大笑:“殺的海中鯨,屠的地上龍。我贏家便是這地上的龍,怎會不認(rèn)識這把刀,只是我年幼時已聽聞五六先生四十有三,如今又過去了十余載,先生今年怕不是已經(jīng)入土為安了吧!區(qū)區(qū)一把刀就能把你們嚇成這樣?每年給你們的飯白吃了嗎?去把這把刀和我們的東西拿回來,斬敵首級者,賞黃金萬兩?!?p>  話音落下,石屋房門炸開,一道人影飛出,揚起好一片塵土,待塵土散去,只見一位身高約莫七尺,半頭白發(fā),皮靴皮褲,身穿雪白狐裘的女人赤臂赫然站在刀旁,單手輕握住刀柄,凝視著公子哥,問道:“非要這樣嗎?”

  女人的聲音不大卻透亮無比,單聽聲音不過二十幾歲。

  “你就不想知道我們?yōu)槭裁捶且ニ麊??還是說他沒告訴你他拿了我們什么東西?這小東西倒是伶俐的很!拿來煲湯一定不錯,哈哈哈,為了他確實不值得。不如我們都退一步,先生你若交出他我今日就當(dāng)作是沒見過先生,我們之間從前和今日的恩怨便就此作罷,并且保證從今往后再無人來打擾先生您。先生隱居于此二十幾年想必就是為了討個清凈安寧,您看如何?”公子哥笑呵呵的說到。

  “我答應(yīng)過他了,要救他的命。我不想殺人,你們走吧!”女人仍是語氣平靜。

  “哦,是嗎!那便只有刀劍相向了!給我殺!”公子哥收起笑容語氣凌厲怒吼到。

  雪花零零散散的飄了下來,女人見狀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小聲對男孩說了句:“藏好些。”接著長吸一口氣,拔起大刀拖刀而行,身形炸起揚起層層塵土。

  女人在塵土中穿梭,面對這一十二人游刃有余,閃避著向她飛舞而來的彎刀藏刀不出,一呼一吸間竟無一人受傷。

  公子哥沒有下馬,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他們,他也不知道究竟會是個什么結(jié)局,只是早已說過的自己無路可選,若是被宮中的人知道了自己選擇了避而不戰(zhàn),不!應(yīng)該說是自己若不戰(zhàn)宮中的人肯定會知道,那從今天起自己就與死人無異了。帝國的血性與威猛怎能丟在他手里。面對前方的騷亂,夸下的馬有些躁亂,不安的蹬著蹄子。

  公子哥有些感慨的低頭摸了摸馬的脖子。就在他低頭的瞬間聽到樊大山慌亂的大喊“公子小心!”

  待他抬起頭來驚愕的發(fā)現(xiàn)余五六已經(jīng)距離自己不過半丈遠(yuǎn),公子哥急忙牽起韁繩想要逃離,卻顯得有些慢了。

  女人直接一腳踹向馬的胸部,連馬帶人直接被踹飛了一丈遠(yuǎn),馬帶著人在地上翻滾了一圈后停下,馬兒鼻孔眼睛都在流血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公子哥被壓在馬下面,同樣也不好受,半張臉開了花,淌著鮮血,公子哥推著馬背同樣想要站起來。

  余五六向他走來,提起大刀對準(zhǔn)馬腹一刀下去直接貫穿,刀尖直逼公子哥心口。馬兒長嘶一聲便沒了動靜,公子哥見狀便不再反抗只能任由馬壓住自己半截身子說句:“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樊大山一行人匆匆趕到,數(shù)十把刀架在了余五六脖子上。怒吼道:“住手,休傷吾主!”

  余五六并不慌張,仍是用刀尖抵在公子哥心口,淡然的說:“你們說的搶的東西是雪蓮果吧!我知道那玩意,江湖上都在說吃了千年雪蓮果便能醫(yī)死人活白骨,甚至長生不死,我之前吃過一顆,回去告訴你的父王,是假的,沒那么厲害,頂多就是一株老人參的藥效,不過人參性火,雪蓮性寒。我也知道我這附近是有一株千年雪蓮,三年前這男孩就發(fā)現(xiàn)了,每隔一段時間就過來看一看,不過他沒摘也沒發(fā)現(xiàn)我而已。但不知道是誰給的你們消息,男孩只能先下手為強,好巧不巧,你們還撞上了,誰是對錯不用我多說了吧?!?p>  說罷,余五六便緩緩從馬腹抽出大刀,但那十幾把架在脖子上的刀反而更近了一些。

  “住手!”公子哥大喊。樊大山一行人卻沒有絲毫懈怠,死死的把刀架在余五六脖子上,緊接著樊大山喊了一句:“她這樣對公子無禮,可是死罪。”

  “想殺我我們早就死了,把刀收起來!聽不懂嗎!還不扶我起來?!惫痈绱罅R。樊大山只能帶頭收刀入鞘,急忙去扶公子哥起身。

  余五六見狀也沒有說什么,提起大刀就走。公子哥也終于站了起來,朝余五六的背影深深做了一輯,大聲說道:“大秦二公子贏祁多謝先生不殺之恩。”

  余五六卻沒有理睬他們徑直走到屋外,把看傻了的小男孩拎進了屋內(nèi)便關(guān)上了大門。

  贏祁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看了一下樊大山一行人,苦笑一聲:“別看了,回吧!”

  站在屋外的男孩頭上落了一層細(xì)雪,剛剛發(fā)生的一切對他來說太過震撼,甚至沒有看見女人何時來到了他的面前,女人一只手提起發(fā)呆的男孩,把他扔進了屋內(nèi),輕輕的關(guān)上房門,放好刀,披上大衣,坐到了火爐旁取暖。

  “你,”男孩吞吞吐吐說出了一個字,顯然是沒從剛剛的震驚中恢復(fù)過來。

  “我?我怎么了?去旁邊那個小屋子里拿點牛糞過來,火快滅了?!迸饲宄旱穆曇粼俅雾懫?。

  男孩“哦”了一聲后便照做去拿牛糞,給火爐加過火之后重新找了個地方準(zhǔn)備坐下來。

  “看到刀架上的那把小刀沒有,帶上它,去搞點馬肉吃一下,我餓了?!迸嗽俅伟l(fā)聲。

  男孩“哦”了一聲后在刀架上找到了那把小刀,心里嘀咕著:“這也不小??!”不過再看了一眼‘殺鯨’這把兩尺多的確實也只能叫做小刀了。男孩走出屋子,天色暗的很了,男孩老遠(yuǎn)就看到了狼群綠油油的眼睛,明天這具尸體就會被掏的只剩下骨頭。男孩沒理它們,冒著風(fēng)雪在馬腿上割下一大塊干凈的肉。

  男孩從新帶著肉走進屋子,女人已經(jīng)架好了鍋,招呼男孩隨便把肉切了一下丟進鍋里。男孩這才終于忙完,坐到了火爐邊取暖。

  “你是誰?”男孩忍不住的問。

  “我是余五六,你可能沒聽過?!迸嘶卮?。

  “那你為什么要救我?和贏家作對不怕嗎?”男孩試圖激起女人的一絲情緒,哪怕是憤怒也好。

  “是你向我喊的救命,行俠仗義,無須多言。你呢,要那雪蓮果做什么?”女人拿出筷子翻滾鍋里的馬肉,仍是漫不經(jīng)心。

  “原來你知道啊!我姐姐有一次為了救我被狼抓了臉,現(xiàn)在有了喜歡的人,天天卻因為自己的臉不敢見他,江湖上說吃了這果子就能醫(yī)死人活白骨,只要我把這果子給姐姐吃了,她就能和他在一起了。”男孩說到這眼里放滿了光彩。

  “這恐怕要不行,雪蓮只是一味好藥而已,沒那么厲害,我就吃過一顆。”余五六輕輕的說,仿佛不忍心打破男孩的心望。

  男孩聽完之后明顯失落起來,低頭揉了揉眼睛,過了一會卻又猛地抬起頭開心了起來說:“沒事,萬一有用呢,奶奶你看上去這麼年輕會不會是因為這果子的作用,萬一是呢。還有你這個年齡能一腳踹飛一匹馬會不會也是因為這個?”

  “可能不是因為這個。我父親年輕的時候可以一個人殺掉一頭鯨魚,所以這把刀叫做‘殺鯨’?!庇辔辶届o的回答。

  聽完后男孩再次低落起來,過了好一會兒還是有些忍不住好奇的問:“什么是鯨魚???很厲害嗎?”

  “你想聽嗎?這會是一個很長的故事。”女人問他。

  “想?!蹦泻⒋舐暬貞?yīng),眼睛里又亮起了一絲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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