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福三年冬至
刺史劉會道領軍退守靈水南岸后就通令北部各個郡府加固城防,防備云州鐵騎可能的襲擾。
冬至前幾日洛陽太守府下令:
洛陽為防云州細作,施行半月宵禁,閑雜人等嚴禁私自走動。
這幾日整座洛陽城城門及各處關卡全部以宵禁為名,改由洛陽大營精兵把守,
城中更是每隔百丈設一望樓,上各有數(shù)名手持強弓的劍士,一雙雙鷹目謹慎環(huán)視城中街巷。
在城南的一座并不起眼的大宅外,每隔數(shù)丈便有兩名甲士站哨,
并不時有數(shù)名面帶黑色護罩,眼神冷峻的玄甲騎軍來回巡查,
在這座大宅內(nèi)外各處都潛伏有狼衛(wèi)暗哨,
而宅院內(nèi)數(shù)隊由銀狼校尉領著的青衣衛(wèi)士,嚴密巡視府中各處。
整座宅院可謂是守衛(wèi)森嚴,實施如此嚴密的防衛(wèi)措施,
是因為天下第一碟探組織墨云軒三都一衛(wèi)的四名核心首領及大狼頭都齊聚在此。
碟都青狼都帥辛瑋:一副鄉(xiāng)間教書先生的打扮正一偏廳中看書;
影都影狼都帥端木瑄月,正是那名淡青裙衣面帶輕紗的婀娜女子,正在臥房中閉目養(yǎng)神。
金都都帥金狼鄭恭則是一名坐著輪椅的微微發(fā)福的中年人打扮,
此時在書房中看著許多賬本,不時扒拉幾下身邊的金算盤。
狼衛(wèi)衛(wèi)帥翼狼劉礁則立在正廳外的廊下,籠手聽風。
倒不是劉裕讓他守在外面,作為劉家三十多年的老奴,劉裕從沒把劉二當外人。
但劉二也明白一個道理,主子的恩寵那是主子給的,不能仗著這些恩寵就真當自己是個爺了。
對自己的位置始終要有清醒的認識,書雖然劉二沒讀過多少,但道理他懂。
所以他主動要求守在外面,讓屋里幾年都難得見一面的三位爺好好聊聊。
正廳里,四角都燒著暖爐,供桌上點著檀香。
劉裕身著白衣做在正位,二弟劉凌在左,劉徹坐在大哥右邊。
劉徹看二哥劉凌滿面的凝重之色,以為是因為討譚失敗,心中郁郁,忙道:
“二哥,勝敗乃兵家常事,此次雖然沒有勝那譚閥但也只能算小敗,下次再找回來就是。”
劉凌無言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大哥劉裕到是明白二弟劉凌的心思,心中一嘆對著劉徹溫言道:“三弟,我這次找你和你二哥同來洛陽,是因為大哥我開春準備去山中與師尊論道,所以有些事情需要交待一下?!?p> 劉徹不疑有他,微笑道:“大哥您去論道就是,有事盡管吩咐我們?!?p> 聞言劉裕點了點頭,“軍中之事我已經(jīng)交待過你二哥,但大哥有一碟探部需要三弟你來掌控?!?p> 一旁的劉徹喝了口茶道:
“二哥管理軍中自是得心應手,大哥讓我管碟探部,不是三弟我拿手的啊。”
劉裕擺了擺手道:“以你小子的才智足以,慢慢來。我會讓二叔從旁協(xié)助于你,二叔一直跟隨我多年,其中竅門一一教導于你。今日只是讓你見一見這碟探部的幾名核心首領。具體我再與你詳談?!?p> 劉徹聽大哥這么說,點頭道:“那就依大哥的安排就是。只是二叔跟隨大哥多年,這次大哥去尋師尊論道,為什么不讓二叔同去,也好有個照應?!?p> 劉裕側身躺在椅子上淡淡道:“師尊喜清靜,我也想清靜一段時間?!?p> 聞言劉凌的眼淚就快憋不住了,忙起身道:“這屋里燥熱,我出去透透氣?!?p> 說完幾步出了大廳。
劉徹看著急匆匆跑出去的二哥,搖頭笑道:
“二哥還是那急躁躁的性子,小時候為這沒少挨母親的訓斥?!?p> 劉裕看著劉徹微笑道:“三子,還記得小時候你們最喜歡吃大哥烤的地瓜,走!大哥給你們烤一頓香香的地瓜。如何?”
劉徹拍手道:“妙?。∽咦邁我去喊上二哥?!?p> 銀狼衛(wèi)隊校尉趙天宏與池力,一個人捧著一大盤紅皮地瓜,一個人背著二大麻袋稻草,
急匆匆的趕往宅邸的后院,滿肚子的狐疑,這些吃食除了那四處逃難的流民用以果腹,
這些個富貴人家?guī)缀醵己苌僖姷健?p> 剛剛首領讓他們急急尋來時,他們還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難道不是應該讓他們?nèi)ヂ尻柍抢镒畲蟮囊黄窐?,置辦幾桌酒席更正常嗎?!
剛想細問,被翼狼一個犀利的眼神嚇的差點當場去世。
趕忙在南城坊間尋了幾戶貧困人家塞了幾錠銀子,在那些苦哈哈震驚的眼神中,
帶著這些地瓜匆匆趕來回來。
剛剛來到后院門口便被翼狼攔住,拿過二人手中的東西。
翼狼劉礁扛起稻草夾著地瓜,吆吆喝喝地對里面喊道:“三位爺!東西都尋來了?!?p> 說著,劉二叔顫顫巍巍地走進后院。
丟下兩個張大嘴巴一臉震驚的下屬,翼狼老大什么時候這樣過啊,
這還是哪個一口氣斬殺百名高手面不改色的狼衛(wèi)首領嗎?
一轉想,
這天底下除了狼頭,誰能能讓翼狼親自給扛稻草送地瓜。
對視一眼皆是震驚。
后院的一塊數(shù)丈方圓的空場地上,劉裕把那千金難買的名貴白裘隨意丟在樹下,
正在蹲著身子嘗試點燃一堆柴火,而那位鄴城之下連斬云州三員猛將的豫州第一猛將劉龍驍,
也正用他那把神兵青釭劍劈砍著木柴,一道劍氣劃過,木樁一分為八,效率頗快。
看的送地瓜過來的狼衛(wèi)首領劉二臉皮只抽搐,心道這位二爺就不能換個斧頭使嘛~
劉徹看到劉二過來,忙過來接過稻草送給大哥。
三人合力很快就在院中升起一堆篝火,將稻草丟進去墊底,
在拿幾個地瓜放入火堆中開始悶烤。
三兄弟忙的不亦樂乎~火光照在三人臉上熱烘烘的。
劉徹在一邊蹲著不時問大哥劉裕,好了沒~好了沒~
大哥劉裕也跟小時候一樣笑著罵道,“三子,你猴急啥!”
看著烤的差不多了,拿了跟木棍開始扒拉灰燼,把一個烤的黑黝黝的地瓜掏了出來。
一邊早就等不及的劉徹,眼疾手快趕忙抓在手中,
大哥劉裕笑道:“三弟,小心燙!地瓜根上的火星還沒滅呢?!?p> 但已經(jīng)抓在手中的地瓜劉徹哪里舍得放,
燙的他丟也不是,拿也不是,急的原地直蹦。
引得大哥劉裕及二哥劉凌哈哈大笑,劉二也籠著手站在稍遠處歪著頭嘿嘿傻笑。
隨后劉裕又扒拉出來幾個同樣烤的黑秋秋的地瓜。
三兄弟各自分了幾個,扒開烤的焦脆的外殼,里面的地瓜熱氣騰騰、肉香氣撲鼻,
引得劉徹饞心大動。
一口咬下去~燙的他,齜牙咧嘴、張嘴擺舌。
看著三弟的囧像劉裕笑的跌坐在地上,指著劉徹直搖頭,
劉徹看到大哥還在笑話他,
就用他那沾滿炭灰的手咋咋呼呼的作勢要抹在大哥臉上。
大哥劉裕沒有像小時候那樣四處奔跑,惹的嬌小的三弟在后面一邊追一邊哭。
這次他沒動,閉著眼睛等!
劉徹看著大哥的神色,沒有停手,輕輕的摸了一把鼻頭。
然后哈哈大笑著跑開了,一邊跑一邊吃著噴香的地瓜肉。
跑到遠處的他,扶著樹大口喘氣,淚水早已溢滿了他的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