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浴室,廚房,白澤四處轉(zhuǎn)了好久,就是沒找到回到地面的路。屋子唯一和外界相通的地方只有陽臺,目測大約三百米高?!拔铱?,這是人該待的高度嗎?連門都沒法出,搭建這屋的人要不要這么天才,弄得跟個監(jiān)獄一樣...裝飾看著不像啊?!?p> 事情不順利的情況弄得白澤心情煩躁,他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跑到這么高的地方“一沒翅膀,二沒鳥的,這要是突然冒出個敵人根本無處可躲?!?p> 揉著肋骨,治療術(shù)地恢復使得骨子里酥麻酥麻的,像是有螞蟻在身體里到處爬。只是當下不是休息的時候,在入夜之前,他想找個相對安全的地方,沒什么比舒坦的睡個覺更讓人放松。
打開右側(cè)古樸的門,昏暗的門后面是某人的寢室,光線不強-剛好能使人看清屋內(nèi)的樣貌。
白澤小心邁入房間,不得不說這監(jiān)獄過于豪華,從屋頂垂落至地的紅絨簾,干凈透亮的水晶地板,紅木打造的床,墻上還給鋪滿了畫像“哇哦~皇宮在這份奢侈面前也不過如此吧?!?p> 很溫馨的一間房,可除了裝飾品外,其余的白澤一竅不通?!罢叫蔚?,長方形的,圓形的…”撿撿放放半小時,能用上的東西一個沒找到。拍啞吵人的鬧鐘,走到床頭的巨幅畫像前。
畫像里畫的是個美女和一個女孩,兩人臉蛋貼著臉蛋,女孩笑得天真,美人表情幸福,氛圍甜得叫人羨慕“這畫里的小娃怎么看著像鏡子里的我...?!?p> 細想之下,這幅畫看得白澤全身發(fā)麻,這羸弱的身體究竟屬不屬于他?自己在以種怎樣的方式行動?正常人誰能控制別人的身體。
雙手用力拍臉試圖讓自己冷靜,如今最重要的不是糾結(jié),而是要搞清楚情況“難道這是魔王的算計?或者我還活著?”
有用的情報實在太少,一陣頭腦風暴后,白澤豁然開朗,血在身體里是流動,四肢健全也可以戰(zhàn)斗,不妨自私點。
“這身體就是自己的,這住所也是自己的,雖然有點對不住原主人,但錯在魔王。”
推開房間里的滑動式衣柜,首先入眼的是款式各樣的女裝,奢侈的設(shè)計,昂貴的面料,每天可以根據(jù)心情和場景隨意穿搭。
“全是衣服,不實用啊?!标P(guān)上柜門接著搜尋下一個柜子。他對穿著不感興趣,衣服的美觀哪比得上防御可靠,更何況還是女裝。
把第二個柜子打開,里面放著是璀璨的首飾和氣質(zhì)不一的鞋,簡單掃視兩眼,同樣是個白澤無法理解的收納柜,不過這個柜子比上一個好,因為他在首飾堆中找到了用于釋放魔法的道具。
是件鑲有靈石的秘銀項鏈,把它拿出來,透過光,能看到五彩斑斕的射影,這是堪稱完美的魔法道具。
“如果能早點遇到就好了,那樣我也能早點提劍走到魔王面前,不至于讓魔獸泛濫成災(zāi)。”
戴好項鏈繼續(xù)巡視這個房間,不知是不是運氣全耗光了,整個房間只有一個靈石項鏈用得上。
無果,只好回到大廳,巴掌大的空間里資源實在有限,走近陽臺將厚實的簾布拉開。
Hong~hong~,室外與室內(nèi)和平的景象完全割裂,外面寒風夾雜著陣陣爆破,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的白澤呆若木雞。
“…”他關(guān)上簾布,回憶短暫的安靜后再次打開,遠處,耀眼的光束正追向天空,收攏,離開,接著轟的一聲悶響從數(shù)公里外迎面吹來,這毋庸置疑的殺傷力搭配魔獸歇斯底地的怒吼,說是在討伐魔王都會有人相信。
“就知道沒一天是安穩(wěn)的,再見了,我短暫的美好時光?!彼乱庾R的摸武器準備參戰(zhàn),忽的想起被自己忘掉許久的事。這小身板壓根不是他的,曾跟他一起征戰(zhàn)的裝備都不在身上,沒了那些,他和塊肉泥也沒啥區(qū)別。
豆大的汗從額頭溢出,更叫人糟心的是。前方的激戰(zhàn)將一塊鋼板硬生生拍成了炮彈,使其接連與數(shù)棟大樓碰撞后死死橫截入大廳,像是在警告蠢蠢欲動的某人一樣。
強者生,弱者死,水晶高樓被鋼板撞得打顫,連同撞碎的還有他的歲月靜好。
碎石跌落,陽光給切成了兩份,被鐵板拍到墻上的白澤口吐鮮血。處境太糟糕了,他失去了引以為傲的實力,而敵人又近在咫尺,連對方魔法的余威都無法承受“痛!痛!痛!感覺身體要斷一樣。該死的魔獸,都占領(lǐng)整個大陸了,還不消停?!?p> “聽吾喚汝名,治愈...”用魔法恢復傷勢后,白澤躲進了相對安全的浴室里,他蹲在地上,想咬點什么淡定下。沒實力可是件大事,不管是做什么,能做到才是必要條件。
拍拍身上的塵,舒展開四肢“越是這種時候,越得摸清自己還能做什么?!?p> 明目,長發(fā),生鱗,借助前世的經(jīng)驗,他仔細牽動著身上每一絲肌肉,每一根神經(jīng),慢慢的,一股暴躁的力量充斥全身,皮膚變白,心臟節(jié)拍下降,鋒利的刃從指尖切出。
武技的持續(xù)釋放下,酸痛和麻木開始在肌肉中蔓延,它們想迫使這副身軀停止,奈何這次神經(jīng)中樞遲遲沒有下發(fā)休息的指令,對方如同惡霸一樣,用種無法違抗的暴虐死死壓著這份沖動,直至骨骼如玻璃般徹底粉碎。
釋放失敗,望著受力變形的手,白澤感受到了魚被拍上岸的心情,那是種如何努力也回不去的無力感?!斑@點程度都無法承受,對武技的掌握度連新人都不如,怕是對付低級魔獸都得費勁??磥碛斜匾珯z查遍了,免得不知道幾斤幾兩,去給人送早餐?!?p> 時間一點點過去,窗外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停止,而屋內(nèi)的人仍舊握著拳頭,一邊用治愈術(shù)恢復傷勢,一邊重新調(diào)試身體,一次次,一遍遍,這肉軀的極限早已拋之腦后,他只想盡快測試出能使用的能力,不想發(fā)生危機時連劍都無法拔出,無能-有辱自己的騎士道。
天至黃昏,數(shù)臺針孔相機正在墻縫中默默運行著,它們勤懇地記錄少女的生活,安靜的陪她度過所有春秋。這次,它們的主人慌了,對方懷疑自己是否看花了眼,平滑的玻璃屏上,恰見暖陽纏著長有鱗片的少女,愣了半刻后一抹驚恐掠上心頭,那人不禁懼怕道:“魔獸,為什么人會變成魔獸!”
3302號公寓,也就是白澤醒來的房間。此時,地面已長滿雜草,大廳的燈自己亮了起來。
“只能使出入門級的強化和術(shù)法,就這點戰(zhàn)斗力,是讓我去揍魔獸幼崽,還是給魔王按摩?”他沮喪的吐槽道。
平躺在地上,白澤的思緒飄得很遠,那個充滿戰(zhàn)斗和冒險的紛爭世界,那個自己賴以生存的魔法大陸,森林,小溪,石子路。如果一切都回不去了,自己是不是要重新修行,然后在新的冒險里打造道具和裝備。
“好累啊...好想這樣一直躺著,等夢自己醒來?!?p> 萊恩大陸里舉世無雙的天才,他3歲掌握武技,6歲獵殺第一只魔獸,成年禮當天更是成功晉升為秘銀級冒險者,之后與神明簽訂契約,和國王出生入死,加冕當天,即便獨戰(zhàn)魔獸大軍亦不畏半分。
‘是保留實力逃走,還是拿起我手里這把劍去反抗?’
無聲的大廳里,白澤忽坐直身子,他不想以逸待勞,這樣會照成什么樣的后果仍歷歷在目。
那場大火燒透了半邊天,大人的慌亂,小孩的哭嚎,故鄉(xiāng)的平原上,魔獸帶著災(zāi)難如洪流沖來,而自己只能駐足觀望。
窗外,太陽沉入海底,下一瞬,整個世界像是隨之蘇醒般,萬千高樓聳立,金色,藍色的燈光閃得炫目,起起落落的如同精靈在注視這里。
白澤感覺自己全身的細胞都在催促,叫他去戰(zhàn)斗,叫他要不斷變強,成為能守護一切的圣騎士。曾經(jīng)的榮耀抓著他的衣領(lǐng),光與影勾勒著這瘦弱的身形,注視著鏡子里少女,那是一個連劍都握不好的體型,就算哪天死在魔獸利爪下都不奇怪。
“到底在害怕什么,從谷底到巔峰又不是沒經(jīng)歷過,現(xiàn)在不過是再爬一次?!卑诐蓪ψ约赫f,盡量不讓眼神流露半點膽怯。
風吹起少女的頭發(fā),聽著大自然的呼聲,一秒、兩秒...這些潮濕的空氣在頌唱自由,有人感覺自己被困住了,因為只有囚徒才會向往自由。
他不是溫室里的花,如同他冒險家的身份一樣,渴望在一次又一次的拼殺中成長,經(jīng)歷大浪淘沙,在遍體鱗傷后依舊手持圣劍。
雙腳在猶豫,決心下定后它們便拼命朝前狂奔,像脫韁的野馬一樣,義無反顧。
手拽著靈石,一步?jīng)_踏上陽臺,沒什么好琢磨的,討伐魔獸,尋找資源,無論什么挑戰(zhàn),他白澤從來沒怕過?!盎斓澳?,搶走我裝備的賬,等我爬回去一定如數(shù)奉還!”
肌肉進入二段強化,嘴邊詠唱浮力魔法與爆破魔法,窗臺外,滿星當空,水晶魔都的百米上方,少女騰空而躍。如此瘋狂的舉動引來的是無數(shù)攝像頭鎖定,緊接著全體啼鳴,并用洗腦的聲音通報道:
“居民區(qū)遭到魔獸入侵,請所有戰(zhàn)斗人員做好準備,居民區(qū)遭到魔獸入侵,請所有戰(zhàn)斗人員做好戰(zhàn)斗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