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抓緊時間
遠野極樂沒有接腔。
安靜了一會兒之后，荻原椿主動開口打破了僵硬的氣氛：
“咳，那什么，遠野同學，要過去看看嗎？”
她示意著那塊巨石。
“沒有問題嗎？”
雖然遠野極樂也有意近前觀察，不過面對著這種未知的東西，還是謹慎的心思占了上風。
荻原椿主動走過去，以身作則：“正常接觸是沒問題的，封印還在運作著，就算抱著什么不好的心思，沒有正確的方法，對封印來說也造成不了什么影響，不過謹慎起見還是盡量不要直接觸碰封印本體。”
她一邊說著，一邊繞著巨石轉(zhuǎn)著圈，說完時從另一邊繞了出來，“不過也沒什么可看的地方就是了?！?p> 遠野極樂學著荻原椿的樣子繞著這塊一人高的斑駁巨石轉(zhuǎn)了一圈，細細觀察之下，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之處。唯一比較怪異的，大概就是腳下所立的地面了，灰白而松散，看不見半根綠草，完全就是一塊不毛之地。
以占地約一米直徑的巨石為圓心，往外兩米是一個圓，跨越這第一道圓形邊界，會進入沒有光線的區(qū)域。繼續(xù)往外五米，會脫離這種灰白的不毛之地，進入鋪滿腐葉的地帶。
再往外五米，就會脫離無光線區(qū)域，進入正常的外界了。
“荻原小姐，這地面也是妖氣造成的嗎？”
“不一定，”荻原椿搖搖頭，“我不清楚是哪方面的原因，但是我見過的每個直接接觸地面的封印，都會形成這種樣子的地面，大小不一?！?p> “荻原小姐的師傅也不知道原因嗎？”
荻原椿看了他一眼，“在除靈師這一行里，我沒有師傅。你也不用問，這里面涉及到的情報不能向你透露，我唯一能告訴遠野同學的，就只有我并不希望你是在跟我類似的情況下進入這一行的。”
她的話有點拗口，遠野極樂稍微理了一下才明白她的意思是她成為除靈師時的經(jīng)歷并不愉快，故而不希望類似的事情發(fā)生在遠野極樂身上。
這么一說，遠野極樂倒有些好奇她以前的經(jīng)歷了，不過很顯然相關(guān)消息完全不適合向她當面問出口。
想了想，遠野極樂換了個話題，“剛才荻原小姐說的‘強度’，兩百大概是什么樣的水平？”
他指的是那個“用妖氣擴散半徑距離除以活躍度”公式得出的數(shù)據(jù)。
“強度值為【一】的話，大致可以跟一個有鍛煉習慣的正常男子實力相當，不過妖怪通常都是一根筋的，打起來的話這個等級的妖怪往往可以虐殺掉人類，而且妖怪的能力各有各的怪異，相同強度下人類并不是妖怪的對手?！?p> 她說著注意到遠野極樂的目光移向自己，便解釋道：“人類的強度不好確定，因為力量跟技巧很難量化，都是以凈除過的妖怪的強度來衡量的，所以并不怎么準確，況且就算妖怪的那個強度值也只是個參考，實際對上的時候上下波動很大也是很正常的。”
解釋完了這些，她才開始說起她自己的，“我的話，上一次是五十三吧，當時那只妖怪是直接在封印里就被我接連破壞了儀式，然后在最終脫困的時候又被我埋在了凈鹽里，實際出來的時候還有多少實力很難說，被我兩下就敲死了，比一般作祟的幽靈還要弱。”
遠野極樂知道她說的“凈鹽”是什么，就是荻原椿昨天從那個瓷器鹽罐子里掏出來的那種，對正常人無害，對靈體有一定傷害，而且這種傷害是可以疊加的，沾得越多那一瞬間的傷害也就越強。
當然，這種東西也不是隨便能買到的，而是用普通的鹽放進她的那個特殊鹽罐子里，一天之后就會變成“凈鹽”了。
因為罐子不大，所以產(chǎn)量也有限。
而眼前這塊一人高的巨石，想要用鹽埋起來，要花費的顯然不是一個小數(shù)字。
“那我們就這樣離開嗎？真的什么都不做？”
“是什么都做不了?！陛对粺o奈道，“能做的我剛才已經(jīng)說了……現(xiàn)在還有時間，在周圍轉(zhuǎn)一下，看看還有沒有第二個封印吧，這個未必就是唯一的?！?p> 聽了她的話，遠野極樂點點頭，又被她牽著手帶了出去，離開了這塊地方。
“太陽下山之后不確定會不會有什么變故，所以我們得抓緊時間?！?p> 荻原椿帶他出了妖氣侵染地帶之后就松了手，從帶來的包里掏出來一把工兵鏟拼接好，開始繞著圈挖起來地面的枯枝腐葉，制造出一個顯眼的圓圈。
遠野極樂來的時候也被塞了一個和她一樣的背包，他有樣學樣地從往另一個方向開挖，很快就跟她重新匯合，地面上出現(xiàn)了一個大圓。
“往這邊走。”荻原椿招呼他一聲，開始帶路。
遠野極樂抬頭看了一眼天上太陽的方位，跟了上去，“荻原小姐，這種時候怎么確定我們有沒有被妖怪迷惑呢？”
荻原椿頭也沒回，笑了起來，“當你出現(xiàn)這種想法的時候，就是最容易被迷惑的時候。比如說，現(xiàn)在頭頂上的陽光可能是假的；手里的鐘表也可能是假的；拿出電話，打給外面的人，跟你通話的聲音也有可能是假的；甚至，你眼前跟你說話的這個我，也未必就是真人……”
她列舉了一堆例子，“這些情況都是有可能出現(xiàn)的，而且我也并沒有什么好的方法可以教給你，因為人只會相信愿意相信的東西，不愿意相信的，再怎么真實，也一樣可以懷疑那是假的?！?p> “我唯一能告訴你的，就是目前我見過的妖怪還沒有出現(xiàn)過那么強的，尤其是在封印還存在的情況下，封印所針對的目標是絕對不可能蘇醒的。”
她說的這一大堆，其內(nèi)容讓遠野極樂開始覺得自己還是去找霧島醫(yī)生問問可能還更靠譜了。
“那我們就這么亂走嗎？”遠野極樂連忙轉(zhuǎn)移了話題。
“不是亂走的?！?p> 荻原椿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