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非很想問一問冷暖,她們就不能化干戈為玉帛,她放過自己,她們各退一步開闊天空不好么?
還想苦口婆心的對她說,做人不要滿腔仇恨,要好好看向前方,過自己的日子,和她的白亦塵膩膩歪歪去。
但她不能。
她知道艷玨究竟做過什么,她最沒資格對冷暖說這樣的話。
顧知非知道艷玨做的每一樁事都足夠讓她千刀萬剮,可艷玨已經(jīng)死了,她不該替艷玨承受這些。
不過這些話說出口,更像是逃避責(zé)任的借口。
“我找到你了?!?p> 冷暖清冷的聲音。
顧知非口中鐵銹味濃重,可心里卻更苦。她試圖打開自己的乾坤袋,找傳送符箓,又想起來尋魔山不能使用傳送技能。
既然沒有用,她干脆翻過身,看向冷暖,大有一種隨便你怎么樣,反正我就躺在這里的咸魚感。
只是冷暖的樣子也沒好到哪里去。
之前紅色光圈多半是她弄出來的動靜,她整個人像是被扒了一層皮,血淋淋的,唯有一對眼睛很亮。
那是大仇得報(bào)的眼神。
噌!
她顫抖著手,拔出腰間匕首,就要往顧知非喉間捅,動作卻像是放慢了一百倍。托她的福,顧知非忍著劇痛和仿佛動一下就要碎的更厲害的五臟,滾遠(yuǎn)了。
拔出匕首已經(jīng)耗費(fèi)了冷暖全部的氣力,她歪倒在地,匕首插在山石之上,瞪著眼睛看向顧知非。
似乎這樣就能將顧知非碎尸萬段一般。
確認(rèn)她不會再動,顧知非長舒一口氣,也昏厥了過去。
等到顧知非再次醒來,已經(jīng)是第二日的正午,她睜開眼,看見的是昆侖派自己臥房的房梁。
她很輕松的坐起身,身上的傷口似乎從來就不曾存在過。
前些時候她還在考慮怎么使用青燈火,沒想到這么快她就得到了答案。雖說青燈火的殺傷力不強(qiáng),但因?yàn)槠渚邆漭喕貎艋πВ瑢τ诔八钜约皞趶?fù)蘇有著不弱的效果。
她的實(shí)力越強(qiáng),青燈火的修復(fù)力就越強(qiáng),可以說,青燈火對她的用處比地獄魂火的作用要更大,因?yàn)榍罢呤歉男逓檫M(jìn)階的。
外頭有人聲在嗡嗡響,顧知非輕手輕腳走出去,果然看見清鳴真人對著一個水缸神神叨叨的說話:
“兩株定魂草,愛賣不賣?!?p> “兩株!一株都少不得!”
水缸里似乎是個女聲在說話,顧知非明白,這是清鳴真人使用了水鏡法術(shù)。
偷聽別人通話不是件好事情,顧知非回頭,打算避開。怎料水鏡里頭的那女人聲音陡然變大:
“你要定魂草做什么?又是給你那寶貝徒弟?我和你說,除非神魂受損,吃這種又貴又沒營養(yǎng)的東西簡直毫無用處?!?p> 清鳴真人不知道又說了些什么,將手往水缸里一探,叫他撈出兩株靈草來。
顧知非只看見那靈草卷曲的葉片,來不及再多看一眼,瞧見清鳴真人直起身,忙慌亂爬床躺回了被子里。
不到半盞茶的功夫,清鳴真人去而復(fù)返,看了她一眼。
顧知非不好意思一直閉眼賴著,睜眼看他:“師父?”
見她醒了,清鳴真人胡子一豎,哼道:“長進(jìn)了?尋魔山也敢亂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