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鋒寒骨骸

第一百零二章:春雨如酒柳如煙

鋒寒骨骸 古玉陵 3394 2023-03-11 13:30:37

  魏子青拎著一摞書,半途失蹤去了趟書店,看不來魏子青還是個(gè)喜歡博覽群書的人。

  他往上抖了抖書,露出個(gè)歉意的笑容:“抱歉了小裴,沒告你們一聲就離開?!?p>  裴玄陵不甚在意的搖手,道:“沒事沒事。”

  寒淵道:“你與他們細(xì)說,本尊回去。”

  不等他們同意,他就兀自的轉(zhuǎn)身離去,留給眾人一個(gè)漸行漸遠(yuǎn)的藍(lán)色背影。

  對于他這種揮袖走人的態(tài)度,眾人表示見怪不怪,習(xí)慣了。

  魏子察覺樓千神色有異,身旁的龍湛搭把手替他接過一半書,示意他有話就問。

  魏子青無語的看他:“………”

  其實(shí)你也想問,我看出來的。

  龍湛回他一個(gè)無辜中槍的眼神,張嘴想問的不止他一個(gè),干嘛用這種眼神看著他,搞得他莫名心慌。

  魏子青翻了個(gè)白眼,認(rèn)命的開口:“司君,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樓千左右環(huán)顧人來人往的巷子,側(cè)身讓開路,請他們先進(jìn)去,等人進(jìn)去后,他雙手把上兩扇門,將其牢牢閉合。

  待人在大堂中坐定,樓千重重吐出口氣,語氣凝重的道:“今日皇上在東街遇刺,你們知否?”

  作為親眼目睹并親身經(jīng)歷的當(dāng)事人,裴玄陵頗為榮信能救駕的語氣顯擺道:“知道,人還是我和寒淵一起救的?!?p>  龍湛嘁了聲,滿不艷羨的道:“多大點(diǎn)事,看把你得意的!”

  樓千道:“的確是件大事,至于為何?讓小裴跟你們說吧,他最清楚?!?p>  隨即眾人的目光又齊齊的集中在他身上,滿眼都寫著求解答。

  龍湛最先按不住好奇心,開口問道:“小裴你說說。”

  裴玄陵陰側(cè)側(cè)的看他,假笑道:“……你方才不是說這是多大‘點(diǎn)’小事嗎?該是不把這事放心上的,我為何要說給你聽?”

  龍湛:“……”

  風(fēng)雨變化只在一瞬間,有時(shí)候快得令人無法察覺。上一秒他還在開玩笑的捉弄人,下一秒就顛倒過來,被他捉弄的反過來噎他。

  好嘛,自己挖坑自己跳,他今天算是領(lǐng)教到了。

  裴玄陵懶得跟他嘴上打仗,像菜市場的賣菜大娘和老板斤斤計(jì)較似的,偏要計(jì)較出個(gè)最終結(jié)果來才肯告饒,只不過是揪著點(diǎn)捏捏龍湛而已,提醒他下次別嘴欠。

  清了清嗓子,他緩緩開口:“刺殺皇上的殺手和今早刺殺我們的是同一伙人?!?p>  此言一出,大堂內(nèi)頓時(shí)陷入寂靜,魏子青翻書的動作頓住,原本閉嘴不言的龍湛眼里露出驚愕,嘴巴微張,至于陳珀……酒鬼還醉著沒清醒,壓根沒聽到他們在說些個(gè)什么。

  總而言之,在這短暫的一刻,大堂內(nèi)細(xì)針落地聲可聞。

  魏子青把書擱在邊上,不無專注的問道:“如何看出?”

  裴玄陵翻出手掌,之前從遣奴臉上摘下的鬼面出現(xiàn),他將鬼面扔向大堂上空,鬼面墜下后被法力拖住,懸浮在了大堂中央距離地面五尺高的空中。

  魏子青目光犀利,道:“這是???”

  裴玄陵道:“刺殺皇帝陛下的遣奴臉上摘下來的。”

  未明言解釋,但在場眾人都心知肚明,他未盡言的話是什么意思。

  遣奴就是鬼面人。鬼面人就是前來刺殺他們的殺手,同時(shí)也是刺殺皇帝的殺手,他們身后的主子是同一個(gè)人。

  裴玄陵思忖片刻,道:“這還不是讓我最生疑的地方,幕后之人相殺我們明根明由,動手殺皇帝陛下又是為了什么?”

  魏子青眼瞳在燈光下泛著幾絲翠綠,瞌上眼又睜開,翠色消失,他預(yù)感道:“我覺得這事還沒完,后面會越衍越烈?!?p>  層出不窮的暗殺,每次雖未得手,卻無不在警告他們,莫要多管閑事。

  翌日大年初二。

  一輛馬車慢悠悠的從巷子里出來,車前兩個(gè)身著武袍的男子騎著高頭大馬,沿著東大街直直使向東城門。

  馬車內(nèi),裴玄陵愣愣的看著陳珀,眼里充滿了考究:“陳哥,你酒醒了沒?”

  陳珀揉著隱隱作痛的額角,道:“還沒完全醒?!?p>  昨晚興奮過頭,喝的有點(diǎn)高,直到現(xiàn)在,他頭還一陣陣發(fā)昏。

  裴玄陵想提高聲音,但考慮到馬車?yán)镒牟恢顾麄z人,壓低聲音道:“那你跟來做甚!?我們此行去的是東博,山高路遠(yuǎn)的你跟著湊什么熱鬧?。俊?p>  陳珀眉頭一蹙,道:“好玩唄,況且前輩不是說了嗎,愿意跟著就跟著,我樂意跟著同行,又沒啥問題?!?p>  “你!”這話確實(shí)是寒淵說的,裴玄陵被他懟得無語凝噎,哼哼兩聲,隨手摸了本書,默默低頭讀書,不再理會他。

  一行字還沒看完,肩膀就被輕輕拍了一下,轉(zhuǎn)頭就見寒淵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手里的書。

  裴玄陵莫名其妙的道:“何事?”

  寒淵不答,仍舊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他手里的書。

  裴玄陵道:“你也想要我手里的書?”

  寒淵緘默不語,默默伸手把書從他手中抽出,在手里倒過來后又塞回裴玄陵手里,道:“書,拿反了?!?p>  裴玄陵低首看手里的書,果然,字體是正過來的,不像剛才一字不識,他的臉拉得更長:“……”

  給我點(diǎn)面子行嗎?別老是拆我的臺。

  干咳兩聲,裴玄陵道了可聲謝,鵪鶉似的低下頭,目光灼灼的盯著書頁,徹底不說話了。

  寒淵嗯了聲,看向還在揉太陽穴的陳珀,道:“再過一旬,該是立春,南下東博,細(xì)雨飛微?!?p>  陳珀不明白他說這話的意思,只當(dāng)他是很喜愛東博的春日,笑道:“東博臨近海邊,冬日不甚嚴(yán)寒,比不得帝都中寒風(fēng)凜冽、白雪紛飛,是個(gè)避寒的好地方。”

  寒淵道:“甚好,春雨如酒柳如煙,游子歸鄉(xiāng),前塵舊夢黯然傷神,不如忘卻的好,只可惜啊一樹春風(fēng)撫綠柳,歸客薄情心以冷?!?p>  說者有心無心他猜不透,聽著有意無意他深有感觸。

  反正當(dāng)他說完,陳珀渾身一激靈,透著幾絲醉意的眸子徹底的清醒了,驚訝又茫然的看他,眼見瞪得差點(diǎn)裂開:“前輩這是什么意思?”

  寒淵道:“你真的只是跟來游玩?”

  陳珀被問噎住,半響才干笑兩聲,道:“不然呢。”

  寒淵端起茶杯,漫不經(jīng)心的瞟了一眼旁邊認(rèn)真看書的裴玄陵,后者像是聾了般,抱著本書盯了半天,也不知看進(jìn)去什么沒。

  他泯了口茶,用了傳音入耳和陳珀對話:“你不必在本尊面前演戲,你的把戲能騙過他們,卻唯獨(dú)騙不了本尊。”

  陳珀很茫然的看他,愚鈍又不明所以的道:“前輩,您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

  寒淵掀起眼皮,湛藍(lán)眸子淡淡的注視他,仿佛能洞穿人心。

  陳珀被他盯得渾身發(fā)冷,硬著頭皮保持身體不動,眼睛往下瞟,心里后悔為什么不和魏子青他們騎馬,非要坐馬車。

  余留,寒淵收回目光,從桌子上另外拿本書,斜倚著小桌子看起來,不再理會陳珀。

  就這樣,馬車行使了四五個(gè)時(shí)辰。

  車內(nèi),一片安靜。

  “兄長,哪類妖邪會食人魂魄?”安靜之中,裴玄陵突然問了一句。

  寒淵目不離書,道:“會食人魂魄的妖邪多不勝數(shù),你說的是哪一種?”

  裴玄陵想了想,道:“唔……拉人入夢境,食人魂魄后將人困于夢境中,永不蘇醒的妖邪?!?p>  寒淵不知他為何會這般問,漫不經(jīng)心的抬眼,就見他手里拿了本《妖邪錄》,應(yīng)當(dāng)是坐了這么久,心里煩悶,這才忍不住找人聊天。

  白鹿司里的其余四人,是沒什么膽量敢跟他主動搭話的,他愿意說就聽著,不愿意說就誰也不問——有這個(gè)膽量的人除了裴玄陵別無他人。

  除此之外,也只有裴玄陵敢跟他唱反調(diào),被他放冷氣了還敢湊上來叫板,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

  遙是如此,寒淵仿佛對他有著用不完的耐心,即便是被叫板,也會對其不記舊仇,他問他答。

  經(jīng)此一問,寒淵沉吟片刻,開口答道:“附和你這種描述的妖邪只有一種,名為夢煞?!?p>  裴玄陵道:“夢煞?”沒聽說過。

  寒淵道:“嗯,以夢為媒介,引人入夢,食生人魂魄。”

  裴玄陵低頭瞥了眼剛在書上看到的字段,問道:“這種妖族很強(qiáng)大?”

  在他的認(rèn)知里,會造出幻境,蠱惑人心的妖邪一般都很難對付。

  寒淵道:“錯(cuò),嚴(yán)格來說,夢煞不能算是妖,也不能算是邪,而是跟遣奴一樣,卻又比遣奴高階的怪物。”

  夢煞之所以比遣奴還要高階,原因就在于夢煞有自我意識,不易被人驅(qū)使,不需要依靠污穢之物寄身。

  簡單來說,夢煞是因凡人的的噩夢和內(nèi)心恐懼滋生,是單獨(dú)自立的存在。

  憑借這幾點(diǎn),遣奴就被夢煞甩了好幾條街。

  裴玄陵道:“這種怪物很常見?”

  寒淵道:“不常見?!?p>  夢煞生于噩夢和人的恐懼,除非一個(gè)地方經(jīng)受天災(zāi)人禍,久不平息,百姓流離失所、人心惶惶,不然很難生出夢煞這種東西。

  他說這話的語氣并不起伏,裴玄陵猜測:“你遇到過?”

  寒淵道:“遇到過,在櫟陽城。”

  櫟陽城?裴玄陵不禁想起了昨晚年燈會,那個(gè)賣面具老板的一番話。

  二十年前,櫟陽城曾發(fā)生過大面積感染的瘟疫,醫(yī)者束手無策,朝廷方法以盡。

  櫟陽城上萬百姓處于水深火熱,時(shí)不時(shí)便有人倒下,街頭遍地橫尸,亂葬崗烏鴉集聚,盤旋在空中等待著下一具啄食的尸體。

  窮途末路之際,寒淵踏進(jìn)櫟陽城,給櫟陽城百姓送來了他們應(yīng)得的福報(bào)。

  寒淵道:“那只夢煞生于瘟疫中,由百姓的恐懼凝聚而成,在百姓惶恐不安的睡夢中食人魂魄,致使醒不過來的人加劇,夢煞實(shí)力大增?!?p>  裴玄陵道:“后來呢,瘟疫扼制消除,夢煞可有消散?”

  寒淵:“并未消散,被我捉住,滅了靈神。”

  被那只夢煞食魂魄的人很多,最好的法子就是滅其靈神,讓其消散。

  裴玄陵道:“你很討厭作惡的妖怪?”

  他想起了之前遇見的妖邪,都被寒淵手不留情的殺了。

  寒淵道:“我不恨從未害人的妖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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