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劉家近況
寒假到了,我買了張火車票搭上了回家的火車,你說春季一臨近,坐火車的人怎么這么多。不夸張的說,要是沒點兒武功的話,空有一張車票也不一定能擠上車。
本來票就不好買,我弄到一張無座的站票就已經(jīng)阿彌陀佛了。我坐車有個經(jīng)驗,那就是如果沒買到票的話,上了車就往餐車走,花十五塊錢就能買到個坐,還外搭一頓晚飯。好歹咱也年輕力壯,往上擠吧,可是等擠上了車以后就發(fā)現(xiàn)惡心了。他姥姥的,人多的根本動都動不了。就連廁所里都站了三個人,更別說是想往餐車挪了。根本沒戲。沒辦法,忍著吧。反正我從哈爾濱回龍江也就五六個小時。
火車開了,咣當(dāng)咣當(dāng)?shù)模艺驹谖鼰焻^(qū)倒不怕摔倒,因為根本就是人擠人。此時的火車像極了一個鐵皮罐頭,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就成了罐頭里左三層右三層緊緊擠在一起的沙丁魚。
不過,苦中作樂,我之后似乎總結(jié)出了這種狀態(tài)下的兩個有優(yōu)點。
A:比較容易逃票。而且機會十分之大,我記得有一次坐火車也是這么多人,我沒有買到票。但是還著急回家,于是惡向膽邊生,就買了一張站臺票后順著人流就上了火車,由于人太多的關(guān)系,導(dǎo)致了車上查票的工作人員都無法移動。結(jié)果我就花了一塊錢站臺票的錢回到了龍江。
B:比較容易邂逅美女,想想,人擠人的車上無法移動,真是跟罰站一樣無法移動,如果你身邊恰好站在一位美女的話那你可就有福了。猥瑣一些的講,火車每當(dāng)轉(zhuǎn)彎時,美女的身體都會緊緊的往你身上靠。清純一些的講,如果你身邊站著一位美女,你如果想找她搭訕的話,大可以這么開口:這么巧,你也擠這兒啦?
可是我那天上火車后就被一幫回家過年的民工兄弟給圍起來了,連美女邊兒都沒沾上,這讓我很無奈。好在這幫民工兄弟還很豪爽,正所謂擠人不擠嘴。沒過一會兒的功夫,我就開始和他們閑侃上了。用以打發(fā)這段無聊的時間。
原來這幫大爺們兒是龍江下一站的碾子山出來打工的,事情就是這么巧,偏偏還是救過我爺爺奶奶的劉先生的那個村子里的人。
于是我就問他們,現(xiàn)在村子里的老劉家怎么樣了。過得好不好。
有一個民工見我也去過碾子山,于是他告訴我:“老劉家?是村西頭開衛(wèi)生所的老劉家么?他家還行,挺好的,就是今年年初我準(zhǔn)備出來打工的時候,他家的劉老大好像走丟了。”
劉老大走丟了?怎么回事?我忙問他。這位民工兄弟想了想后,告訴我,老劉家這代一共是兄弟倆,但是倆兄弟中,老大的腦子有點兒不好使,說難聽點兒,就是跟精神病差不多??偸窃诖蹇诘拇笫^上自己一個人自言自語。就好像正在和人聊天一樣。弄的都四十多歲了還沒有媳婦。
好在他家老二比較正常,他在村里開了一個衛(wèi)生所,還代賣著壽衣花圈什么的。所以他養(yǎng)著自己的傻哥哥和一家老小,一家錢也不缺。
只不過今年年初的時候,好像他家的老二和老大吵了一架,然后劉老大就失蹤了,我們出來打工的時候還沒有找到,還好他家老太太不知道,如果讓老太太知道的話,還不得急的成天哭天抹淚的?。?p> 在經(jīng)歷過這么多以后,我在聽到劉家的近況不免心中不是個滋味。要知道,那可是救了我們崔家一家三代的劉先生的后代啊。
在我印象中,最后一次去碾子山走親戚的時候還是我爺爺死后的第一年,也就是我初四的時候。那時候看見了他家我劉大爺真的就跟看見瘋子似的,他好像永遠(yuǎn)在自言自語。但是我現(xiàn)在想起來就發(fā)現(xiàn)了事情恐怕并不是這么簡單,因為畢竟以前的劉家世代都是干陰陽先生的。而且家傳《三清卜算》之術(shù),恐怕那個有些神智不清醒的劉大爺正是現(xiàn)在世間少有的能過陰之人。
至于劉二叔,在我的音響中是一個斯斯文文的莊稼人。四方大臉,總是笑呵呵的,給人一種很親切的感覺,他學(xué)過醫(yī)術(shù),但是好像不精通那些外道,就是他一個人撐起了一家老小。他有一個女兒,比我要小兩歲,叫劉婷婷,小時候到碾子山就是她總帶著我上山玩兒。但是長大以后我們就很少聯(lián)系了?,F(xiàn)在算算她也快上大學(xué)了吧。
那時我心中暗暗的想著,今年年底的時候等我爸爸他們再去碾子山走親戚的話,我也一定得跟著。在怎么說我現(xiàn)在也長大了懂事了不少,劉家有了變動。老劉先生對我有救命之恩,要沒有那道符,恐怕我早就掛了,所以再怎么說我也要去看看。
火車晚點了半個小時后,終于到達(dá)了龍江,我走下車時已經(jīng)是晚上快十二點了,我呼吸著久違了的故鄉(xiāng)氣息,心中百感交集,這一個學(xué)期。我經(jīng)歷了太多的事了。不管是感情上的,還是身體上的。我自己都能感覺的到,我成熟了不少。
走出了出票口,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見我的父親正在等我。我連忙上前抱住了他,老爹還是那樣子,見到我以后喜于言表。問我這小半年過的咋樣。我掏出煙遞給了他,跟他嬉皮笑臉的說:湊活過吧,就那樣兒。
回到家中,已經(jīng)十二點了,發(fā)現(xiàn)奶奶竟然還沒有睡,正在等著我。不由得我心中有時一陣溫暖。奶奶看著我,含著眼淚的說:“小非瘦了?!?p> 我心中真不是滋味。老太太一把年紀(jì)了,還在擔(dān)心我。
和奶奶聊了一會兒后,我讓老太太先睡了,然后來到了我父親的房間,他早已經(jīng)支上了小桌,上面兩個盤子,一盤是雞翅,一盤是豬爪。還是我老爹了解我,這么晚了弄了點熟食。然后從冰箱里拿出了四瓶啤酒。
我倆就這么吃喝上了。老爹還是那么的直爽,他第一句話就是:“看你造的,明天趕緊把頭發(fā)給染回來去?!?p> 我嘿嘿的笑著,然后應(yīng)付了他一句,然后我倆就繼續(xù)閑談,他問了我學(xué)校方面的事,我一一回答。
忽然我想起了車上聽那些民工兄弟講的劉家的事,于是我就原原本本的把這些事告訴了我父親。
我父親聽到后嘆了口氣,對我說:“要說老劉家,對咱們家那可真是有莫大的恩情,但是劉大哥走丟了這件事兒我們哥幾個還真沒聽說,好吧。明天我跟你大爺說說,反正這也是要過年了,明后天就去看看。順便給你太爺爺掃墓?!?p> 一夜無話,第三天我大爺,我二大爺,我老姑,我父親,還有我,就帶著年貨之類前往了碾子山。
經(jīng)過兩三個小時的車程后,我們到了那個小村子。因為事先給劉家打過電話,所以知道我們來了,劉二叔和他媳婦老早就站在村口接我們了。
要說比起大城市,我還是相對喜歡農(nóng)村的,因為農(nóng)村人都很樸實,不像在這個大城市里的人那樣爾虞我詐。
因為老劉家有祖產(chǎn),所以家里現(xiàn)在還是四間大瓦房,院子更是大的不像話。簡直像是一個小操場。院子里的雞鴨鵝吃飽了正悠閑的溜達(dá),兩頭大奶牛正在悠閑的曬著太陽。
進(jìn)了屋后,我們先去看了老劉太太,也就是劉樹清劉先生的媳婦兒,老太太身體還不錯,只是耳朵有些背了。見到我們來,很親熱的招呼我們快坐炕上,然后叫劉二叔拿煙沏茶。老太太問我大爺,我奶奶咋樣了,身體好不好。我大爺回答她,我奶奶身體也挺好,就是一直惦記你。
聊了一會兒后,劉二叔的媳婦兒做得了飯,就招呼我們吃飯。這時劉婷婷也放學(xué)了,我一見她,嘿,這要丫頭幾年不見個子真見長。得比我高出半頭了。小姑娘長的結(jié)結(jié)實實的。一頭爽朗的短發(fā)顯的很精神。
我和她打了個招呼,她認(rèn)出了我,沖我笑了一下。也沒多說話,圍在飯桌坐下,今天算是又嘗到了地道的東北農(nóng)村菜,真香。熱騰騰的酸菜燉血腸,油汪汪的笨豬五花肉旁早已放了一碟準(zhǔn)備好的蒜泥。小笨雞是和野生蘑菇干兒燉的。別有一番風(fēng)味。我們這些總吃化肥加人工飼養(yǎng)食材的人自然吃的心花怒放。當(dāng)然了,我是不吃雞肉的。
酒喝到一半兒的時候,老劉太太先吃飽了,畢竟老人上了歲數(shù)。身子骨不行了,就先回臥室躺著去了。
這時,我爸爸也就開口向劉二叔問起了劉大叔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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