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陀山仍是幽暗,遠處一行鬼走來,為首的鬼粗眉直豎,一臉兇相,倚在一把大椅子上,身旁四只鬼分別抬著椅子的四個角。
“?!睘槭椎墓砼e起手,抬椅的鬼奴隸立馬止住腳。原來前面躺著個人,剛好擋住了他們的道。
那鬼處命令四鬼把椅子放下,然后俯下身用手挑起蘇寒的下巴,細細端詳,一張臉白里透紅,眉毛稍彎,輕閉的雙眼有細長的捷毛點綴。
那鬼眼底閃過一絲不懷好意,輕笑道:“帶走?!?p> 鬼們聞聲忙把蘇寒抬在肩上。
……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一盆冷水潑下來,蘇寒睜了眼,但渾身難受,昨夜的灼燒感沒消去半點。
堂上,那鬼道:“過來?!?p> 可她就像沒聽到似的,只是一臉疲憊地看著那鬼。
那鬼可一點忍耐力都沒有,他怒斥道:“我叫你過來!”
見她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鬼奴隸們慌了,趕緊把她拖到那鬼面前。
這時蘇寒才真正清醒,眼前這鬼長得甚是兇惡,她退開,清澈的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這人可真好看,那鬼露出一口黃牙,笑到眼中紅絲遍布。
蘇寒冷汗直冒,卻又暈厥過去。
“將她洗干凈?!蹦枪硪荒樝訔壍乜粗砩系难?p> ……
“小美人,你醒啦?!蹦枪硪娞K寒再一次醒來,忽然變得很興奮。
而蘇寒此時只穿了件白中衣,躺在柔軟的大床上。
“那就來侍寢吧!”他一臉惡意,豎直的眉稍稍彎了彎。
“你別過來!”雖然深知自己已命不久已,但就不能清清白白地離開人世嗎?然而她卻發(fā)現(xiàn)自己身體根本就動不了??赡枪硪呀?jīng)飛到了床邊,原來他沒有腳。能如何,她如今連反抗的力量都沒有,就像待宰的糕羊。
見蘇寒驚恐地看著他,那鬼的心中就似點上了一把火,猛地向她臉上親去,可就在碰到她臉頰的那一刻,柔軟的觸感還沒來得及讓他沉醉其中,他就被一抹藍色的火焰燒著,疼得他在空中飄來飄去。
“怎么回事?!“那鬼不可思議,忙叫那些守在門外的鬼奴隸滅火,他們手忙腳亂地忙活起來。
蘇寒也不知怎么回事,她躺著在床上愣了半晌。
那鬼把身上的火滅了,把鬼奴隸都罵了一通。他瞥了蘇寒一眼,也沒了興致:“把她的皮剝了吧?!?p> 鬼們應(yīng)聲行動。
蘇寒被綁在大堂的木砧板上,那邊的鬼奴隸已經(jīng)開始磨刀。
即使之前有過歸西的想法,但真到了要死的那一刻,她還是害怕的,何況還是這種死法。
不一會兒,三十尺的刀便被磨得鋒利,看不出一絲銹跡。
“那就從臉上的皮開始剝!”那惡鬼道,想起剛才就是碰了她的臉而被燒了一身就生氣,順道還補了一句:“剝干凈點!”
銀色尖刀愈來愈近,那銀光中透出的寒意足以讓人恐懼。
蘇寒拼命閉著眼,強逼自己什么也不要想。
眼角一抹淚流下……
“哐當(dāng)!”是刀與刀相撞之聲,身邊的寒意更滲人了。
手中的刀無端被打落,那鬼奴隸一驚,隨即就要跪下,其他的鬼奴隸也跪了半個身。
“不許跪!誰叫你們跪的!”堂上的鬼兇狠的叫聲響徹大堂。
鬼奴隸們嚇得又站了起來。
闖入者一身黑衣,手持寒劍,冷眼凌人。
“呦,冥王大人怎么來了?”惡鬼一臉不屑。
“來帶走我的東西?!鳖伣B弦看向蘇寒。再次見到冥王,過往的一幕幕重現(xiàn),她的心中生起恨意:“我不跟你走!”
“你的東西似乎不太承認她是你的東西。”惡鬼覺得可笑。
“我今天必須帶走他!”說罷顏紹弦向蘇寒那邊走去。
“你別過來,你走,你走啊!”蘇寒道,喊叫變不自覺帶了些哽咽??蛇@絲毫不阻速礙顏紹弦的步伐。
就在此時,惡鬼突然瞪大了眼,幾些黃頭蛇從他身后躍出,向顏紹弦飛來。
顏紹弦眼疾手快,一劍就把那些蛇都割成了兩半,只見斷了的蛇落了地,扭動著,頃刻,每一截蛇身長出了頭和尾巴,又變成新的黃頭蛇,它們爭相撲向顏紹弦。
眼見蛇越來越多,顏紹弦難以再向前靠近蘇寒,那惡鬼開懷大笑:“你越殺,它越多,你是殺不盡的!”
顏紹弦不殺那些它了,他找空隙避開它們。奈何蛇太多,能有的空隙不多了。
好不容易脫離蛇的纏繞,他舉劍一揮,斬斷了蘇寒手上的繩子。
后邊的蛇怒了,一條接一條撲來,甚至躍過了顏紹弦撲向蘇寒。
黃頭蛇的頭上滿是凸起的斑點,還向蘇寒嘶嘶地吐出舌頭,看得蘇寒頭皮發(fā)麻,可她現(xiàn)在還未恢復(fù)知覺,只得癱在木砧板上動彈不得。
顏紹弦見狀,急得一劍斬斷那蛇。
伴著劍光,蛇被分成兩半,蘇寒忽然頭痛欲裂,眼皮子直往下掉。
不料那半截蛇頭撞上顏紹弦,趁機給他的嘴來了一大口。
蘇寒此時恢復(fù)了點知覺,忙站起,卻見毒效立刻發(fā)作,顏紹弦的手在顫抖,劍隨之落地,她也倒在了地上,眼看蛇群完全遮住了顏紹弦的臉,她后來便什么也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