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姜慕瑤并不介意陳管事對她多幾分真心,但是她心里非常明白每個人都可以動真心,唯獨她不行,因為她只有自己,一招不慎就會滿盤皆。
所以,無論是善心還是惡意,她都要多加提防,因為她輸不起。
早晨,姜慕瑤吃過早飯便來到陳管事房中,陳管事已經(jīng)坐在那等著她。
“你過來,你之前可讀過書?”
“讀過一段時間,是母妃教的?!?p> “你母妃是個很傳奇的女子。”陳管事并沒有像宮中人一樣,談淑妃色變,相反,她談起淑妃,似乎對她有點欣賞。
“哦?”對于母妃的事情,姜慕瑤也很感興趣。
“日后在與你講?!标惞苁鲁槌鰰鴣斫趟?xí)字。
與陳管事讀書,是除了和楊燦習(xí)武以外在宮中最無憂無慮的時光,陳管事教了她一會兒,便有事務(wù)要處理,先行離開了。
她一個人便享受著難得的清閑,以來她雖然久不讀詩書,但她資質(zhì)過人,過目不忘,所以學(xué)起來十分輕松,她一邊想著如何扳倒皇后,一邊忖度著自己的處境,自己目前的情況皇后應(yīng)該是很清楚的。
當(dāng)年,皇后扳倒了自己的母親,明明有這么多機會殺自己,卻只是吩咐人冷對自己,不過,這肯定不是那個女人仁慈的緣故。
難道是因為那個男人?只是那個男人不是早放棄自己了嗎?就是他親手下令殺了母妃。
她才不信他不知道母妃是無辜的,他不過是承受不住朝堂的壓力,把母親推出去當(dāng)替死鬼罷了。既然保護不了母親,關(guān)鍵時候犧牲母親,當(dāng)初為什么要執(zhí)意納母妃?難道男人眼中只有江山嗎?
姜慕瑤讀完經(jīng),又用陳管事房中的筆墨寫了會兒字,便出去吃了午飯。陳管事回來,看出了她的聰慧,“在我面前,你不必藏拙,多學(xué)點知識才是正經(jīng)。”
“嗯,我懂您的意思了?!苯浆幰婈惞苁驴闯鰜砹?,也就不再隱瞞,她們一個認(rèn)真教,一個認(rèn)真學(xué),很快大半的字都學(xué)完了。
陳管事自然不能一直在這教她,只見她給姜慕瑤拿來一本兵書,“你好好看看,須知所有的謀略都是共通的?!?p> 姜慕瑤接過兵書,表示受教,陳管事本打算走了,突然卻在轉(zhuǎn)過頭來對她說:“其實謀略不謀略,本就不要緊,只要你擁有足夠的力量,足夠的心狠,便沒什么完不成的。”
陳管事說完就飄飄然走了,留下姜慕瑤一個人做思考狀。
姜慕瑤坐在那里,翻看著兵書。
另一邊,太子召見楊燦:“楊燦,你回來了,前線的局勢如何?”
一旁站著的眉眼如畫,一身黑衫,身上還帶著一絲血腥味的男子眉眼一蹙,眼里滿是擔(dān)憂。
“前線情況恐怕不好?!睏顮N看了一眼太子,唯恐他沉不住氣。
可是太子只是低頭笑笑,“那群人又怎么會知道?當(dāng)前局勢的亂,只怕恨不得這局勢再亂一些,好渾水摸魚,這天下只怕要成為楊家的天下了?!?p> “太子,這話可不能亂說,要以防隔墻有耳?!?p> 楊燦臉色凝重,看著太子,心想,太子到底是被皇后養(yǎng)廢了,但凡他有一絲皇后的心機,堂堂一國儲君,也不會被壓制成這樣,皇上身體不好,這天下還不知會成什么樣呢?當(dāng)初師父的打算不就是兩頭下注,保全我嗎?
可看太子的模樣,恐怕這輩子只怕都會生活在其母的陰影下,只怕這輩子是不會突破了。一個懦弱的帝王。
“哼,本殿下身為太子卻要一直生活在楊家的陰影下,真是可笑。我知道你的心思,你的師父就是皇后身邊的碧棠,那個狗仗人勢的東西?!?p> 太子的臉扭曲了,冷冷地看著楊燦,在這時候,總算有了一絲儲君的威嚴(yán),不過這威嚴(yán)對于楊燦來說,并不能讓他動容,只是他依然反應(yīng)迅速地跪在地上表忠心。
“太子殿下,奴才已經(jīng)是您的人了,自然事事以您為先,還請您一定要相信奴才對您的忠心。”楊燦在聽到太子罵碧棠的時候,手都收緊了,指尖狠狠地掐住了手掌心流出血來,而人卻更加謙卑。
“起來吧!我只是聽到前線局勢不好,所以有些急了,說錯了話,我知道你對孤忠心。眼下,孤也只有你這么一個知心人,只是孤心里不好受,孤心里苦,你可知道?人人都可以作踐孤,你要知道,你既跟了孤,便是與孤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只有孤好,你才能真正的好,你可明白?!?p> 太子也明白眼下還得依靠楊燦,只好軟語安慰他一番,畢竟他跟在自己身邊,又是個有能力的人,自己萬萬不可因一時之氣而遷怒他,至少現(xiàn)在不能。
楊燦聽到太子的話立馬做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樣,只是眼中卻閃過諷刺不屑。
另一邊,皇后也正討論著前線的局勢,“前線的局勢竟已壞到如此境地,那幫畜生竟然敢瞞著皇上,太子也知道了?!被屎筠D(zhuǎn)頭問了一句,仿佛之前從未發(fā)過怒。
碧棠伺候皇后多年,自然知道皇后的心思,“太子知道了,是楊燦告訴他的。”碧棠簡單地說了一句,顯然不想牽涉到楊燦,畢竟,把楊燦放到太子身邊,看似是為皇后埋棋子,何嘗不是為了護著楊燦。
“太子什么反應(yīng)?”皇后似乎對楊燦并沒有什么興趣,畢竟他只是個小太監(jiān),她借碧棠的手放到太子身邊的棋子,也不擔(dān)心這個小棋子不安分,相比他,她更在意太子。
太子大了想,想要權(quán)力了。她們之間的隔閡也越來越深了,她與太子的母子之情在這么下去恐怕要到頭了。
因此,她不得不壓著太子,太子雖然已不再年幼,可這性子,依舊像小孩一樣,光靠她,怎么能坐的穩(wěn)江山?別說坐穩(wěn)江山了,恐怕連命都會沒有,她雖偏袒家族,但那個孩子可是她親身的骨肉,她又怎么會不關(guān)心在意他呢?也正是因為他的存在,她才能坐穩(wěn)這皇后之位??!
“太子,太子,似乎對娘娘頗有怨懟。娘娘不要生氣,太子只是為人蒙蔽,加之為前線局勢憂心才會如此。奴婢是看著太子殿下長大的,太子殿下只是一時想不明白罷了,等日后太子殿下想明白了,一定會明白皇后娘娘的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