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真正的警察
看到卡爾森的一瞬間，萊恩下意識就覺得這家伙是過來嘲諷自己的。
剛剛自己還感嘆這家伙怎么轉(zhuǎn)性了，竟然幫自己說話了。
現(xiàn)在看來，還是狗改不了吃屎。
或許，
卡爾森剛才之所以職責里弗斯并不是因為他認為里弗斯說的不對，
而是不滿里弗斯越過自己后的自作主張。
就在萊恩做好反唇相譏的準備時，卡爾森卻出人意料的從口袋里掏出一包煙：
“萊恩警官，一起出去陳根煙？”
萊恩愣住了。
但，半響之后，萊恩還是默不作聲，跟著卡爾森走到樓梯間。
樓梯間此刻空無一人，狹窄的空間里還飄蕩著煙草的味道。
不知何時，樓梯間被警局的煙民們心照不宣的定為固定的吸煙場所。
這里是煙民釋放煙癮和壓力的地方，也是交流感情的最佳場所。
作為資深煙民，萊恩當然沒有少來過這里。
但他從未在樓梯間見過卡爾森。
事實上，萊恩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卡爾森副局長也是吸煙的。
似乎是注意到萊恩疑惑的眼神，卡爾森自顧自道：
“我是在孤兒院長大的，過慣了窮苦的日子，在之前的我看來，無意義的消費，尤其是吸煙這種除了腐蝕意志和傷害健康外沒有任何意義的消費，是對生命的侮辱。”
“所以從我走出孤兒院，從事第一份工作以來，再到現(xiàn)在，三十多年，我從未吸過一根煙?！?p> 說完，卡爾森抽出一根煙，遞給萊恩，萊恩注意到卡爾森從紙盒中抽出香煙的動作明顯帶著生澀。
萊恩接過煙，也不說話，只是默默點上。
他想看看卡爾森葫蘆里到底埋的是什么藥。
樓梯間狹小的空間里瞬間騰起白白煙霧。
兩個男人就這樣吞云吐霧。
“咳……”
抽了沒一會，卡爾森就忍不住咳嗽起來。
他沒說謊，他確實是個新手。
“你知道我為什么今天突然喊你出來抽煙么？”
這時，卡爾森問道。
萊恩搖了搖頭。
卡爾森望著天花板，幽幽道：
“因為我忽然有點想嘗試下不一樣的人生?！?p> “不然的話，萬一突然死了，感嘆自己的人生是那么單調(diào)，未免就太無趣了。”
萊恩沒有接話。
卡爾森似乎意有所指。
之后，兩人再沒有說話。只有煙霧在兩人間翻騰。
終于……火星幾乎是同時燒到了煙嘴，兩根煙頭丟到了垃圾桶里。
既然煙已經(jīng)抽完了，兩人似乎再沒有理由共處一室。
直到此時，萊恩還是一頭霧水。
今天，卡爾森的行為實在是太反常了，他根本就捉摸不透這個人的想法。
既然想不通，萊恩就選擇不必再想。
就在他準備打個招呼，就此離開時，
沉默許久的卡爾森忽然悠悠開口：
“萊恩，過幾天，官方的超凡事件調(diào)查機構(gòu)就會派人過來，一起參與亨利.查爾頓案的調(diào)查。”
萊恩沒有說話，他知道卡爾森肯定還有下文。
“我希望你和這件事沒有任何關(guān)系?！?p> 卡爾森忽然說出的這句話完全出乎萊恩意料，萊恩怔住了，抬頭看了卡爾森一眼。
面對萊恩探尋的目光，卡爾森雙目坦然，表情真誠。
“坦白說，無論現(xiàn)在還是之前，我一直都看不慣你。”
這不是廢話么，只要是個人，沒有瞎，都知道你看我不爽了。
萊恩暗自腹誹。
“我想大概所有人都會以為我是因為嫉妒你的才能，才會對你處處挑刺?！?p> 不是么？
萊恩心中默想。
“我承認你在破案方面似乎有著我不能理解的天賦，但這并不足以讓我嫉妒?！?p> “真正的原因是……”
“你根本就不是警察！”
卡爾森是輕聲說出這句話，但每個字卻像錘子般擊中萊恩的心。
你根本就不是警察！
這句話在萊恩腦中不住回蕩。
萊恩心跳開始加速！
卡爾森……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難道……他早就知道前身的身份是假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這個時候忽然挑明這點，是想干什么，是想就此要挾自己么？
一連串問題在萊恩腦海中蹦出。
而卡爾森的下一句話卻又讓萊恩剛剛吊起的心又降落下來。
“你看似是在矜矜業(yè)業(yè)的工作，案子也破的很好，但我能夠看出來，你從來就沒有把警察這個事業(yè)真的當回事，你只是把它當做一項普普通通的工作?！?p> “破案，對你來說，也根本不是為了什么公義和正義，這只是個任務(wù)而已，一個幫助你保住工作的任務(wù)而已?！?p> “你披著警服，但你的內(nèi)心卻從來沒有成為過一個真正的警察?！?p> “你從來就不是個真正的警察！”
“在我看來，你這樣的人，待在警察這個崗位上，是對警察這個神圣職業(yè)的侮辱?！?p> “你所有的破案才能在這種心態(tài)下，更是對警察職業(yè)的挑釁?！?p> “看著那些真正發(fā)自內(nèi)心投身工作卻因為天賦不如你，未能有成果的同事，你是不是心里還在暗自嘲笑他們，嘲笑他們的無能，嘲笑他們再怎么努力，也比不上你這個不把警察這份事業(yè)當回事的人！”
“你的所作所為是在浪費你的天賦，也實在侮辱警察這份職業(yè)，更是在侮辱像我和科恩這樣真正決心把生命投入在警察這份事業(yè)的人！”
“這就是我看不慣你的真正原因！”
“我不相信科恩沒有看出這點，所以我無法理解他為什么對你處處維護?！?p> “甚至……他還準備讓你接他的班！”
“這簡直就是個笑話，讓一個內(nèi)心里從未真正認同過警察這份職業(yè)的人，成為警察局長？我從未聽過這么好笑的笑話。”
卡爾森的聲音依舊平靜，然而每個字里卻都是洶涌的情緒。
原來，他并不是識破了前身的身份，而是認為自己沒有認可這個職業(yè)，他不認為自己是個真正的警察。
原來……這才是他一直找自己麻煩的原因！
萊恩的心情開始變得復(fù)雜起來。
雖然卡爾森的話不太好聽，但萊恩還是不得不承認……
他沒有說錯。
自己確實從來沒有真正的讓自己內(nèi)心深處融入警察這份事業(yè)。
自己只是把警察這份工作當做維系自己平靜生活的工具而已。
從卡爾森的立場來說，他當然有理由對自己不滿。
這是一個雖然可能醉心于權(quán)力，但依然不失于純粹的警察。
所以……
我真的錯了么？
萊恩忽然有點迷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