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明一行人已經(jīng)進入武鄴城有幾天了,怎么說呢?這兒的情況已經(jīng)和王天明離開前變得大相徑庭了。
隨處可見的尸骨,剛?cè)氤堑臅r候還能看到堆著地上的骨灰和燒過的痕跡,越往深處走,就能看到堆在路邊的尸體,不僅有喪尸的,還有人的。
寬闊的大街上到處都是掉落在地上的彈殼,四處看見的身體組織和血肉,這里儼然已經(jīng)成為了一處大的屠宰場。
“這里,一直是這樣的嗎?”這是這幾天來王天明聽到的最多的問題。
王天明怎么可能知道這兒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那天晚上和幾個人聊過一點武鄴城的近況,但也僅限一點,更多的信息還是要靠詩雨。
街道被不知名的軍隊橫掃一空后,他們開車變得輕松了不少,公路上空蕩蕩,一眼可以望得到頭。
面包車?yán)镅b載有一個通訊中繼器,他們此行的一個額外目標(biāo)就是在武鄴城布置一個中繼器,這樣詩雨便可以實時對武鄴城進行監(jiān)控。
“真是死寂呀,縣里面的生物密度都比這兒大。”許明杰看著窗外說,時不時便從自己眼前劃過的一堆腐爛的尸體告訴了他們一切。
“什么樣的人還能夠在這種情況下將這兒橫掃一空呢?該不會是軍隊吧?”葉玲筠看著窗外的街道,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軍隊?有這個能力他們早干嘛去了?這條街上死的喪尸沒有一萬也有九千,能夠隨隨便便地將這么一大片區(qū)域給清理出來,為什么不早點來救我們,而且?!?p> 許明杰看向一堆特別的尸體堆,那是一堆尸體數(shù)量很少的,而且一眼看上去就不像是喪尸尸體的尸體堆。
“他們真的是來救人的嗎?”
車內(nèi)寂靜無聲,誰也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末日,說白了還是一場生產(chǎn)和生存之間的博弈,基地能夠讓一大批跟著它,最大的原因就是上林村的田地,當(dāng)詩雨將一批人派到上林村進行秋收的時候,當(dāng)今年第一袋的新米送回分基地的時候,所有的人都會自發(fā)的簇?fù)碓诨刂車?p> 軍隊大規(guī)模的進城,原因有很多,而無條件的清理活物,甚至是幸存者的行為非常的耐人尋味。
按道理講,軍隊是知道應(yīng)急糧倉的位置,在一些基本物資的存儲上是在短時間內(nèi)完全不需要擔(dān)心的。
這支所謂的“軍隊”的動機就很奇怪了,可惜那三人沒有給予王天明和詩雨更多的信息,興許等詩雨派遣的接送隊伍將他們帶回了基地以后,能夠獲得更多的信息吧。
有一件王天明有些在意,那就是通訊的問題,貌似目前只有王天明和詩雨可以進行無視距離的長程通訊,其他的人都必須在附近有通訊中繼器的情況下才能夠跟基地進行聯(lián)系。
對于這個問題,詩雨并沒有給出正面的回答,或許詩雨可以無條件的跟每個人聯(lián)系,只是她沒有那樣做而已。
王天明不知道的是,這次的詩雨由于上一次的經(jīng)歷,專門留了個保險,什么樣的保險呢?
很簡單,留個副本在王天明的通訊器內(nèi)置的處理器就完事了,這個方法雖然治標(biāo)不治本,但是可以起到一種強心劑的作用,而且這個副本也會收集一段時間內(nèi)的所有信息,等到王天明和詩雨的本體建立連接以后再統(tǒng)一匯總。
雖然這樣傳到詩雨手上的信息帶有一定的延后性,但是也不是每個信息都需要無比的及時,詩雨只要有足夠的情報就行了,情報的可信度等有能力了再去進行檢驗。
反正交流及時性的問題得到了解決,至于其他的問題,等出現(xiàn)了再仔細說吧。
……
“話說回來,我們到底是來干什么的?”許明杰已經(jīng)坐了兩天的車了,這兩天內(nèi)他們一直在各地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白天出門,晚上找個地方一躺,找個人守夜,睡上一晚,然后又起床。
“嗯,我們是來探查武鄴城的物資分配情況的。”副駕駛上的楚安夏告訴許明杰。
“那去呀,總是在車上坐著是個啥事???”許明杰往窗外一望,路邊也是有不少店鋪的,但是這些店鋪明顯已經(jīng)被人洗劫過了,所以進不進去其實意義不大。
“這路邊的地方你看像是進去會有收獲的樣子嗎?”身邊的葉玲筠說道,坐車固然是件令人疲憊不堪的事情,但是這就是任務(wù),早說了,他們不能把體力浪費在無意義的事情上。
“總得要去看看吧?要是我們碰巧跟著一伙人后面,他們在前面砸,我們在后面追,吃別人的屁,最后回去的時候兩手空空,你倒告訴我怎么解釋呢?”
“額,可是你就算去了也找不到什么有價值的物資呀?!背蚕脑谇懊嬲f,他們昨天已經(jīng)進過一家被拆得不像樣子的店鋪,然后,進去了,也就進去了。
王天明坐在后排聽著他們的對話,他們口中的物資,他倒是收集了不少,但是都放在了自己的倉庫里,每天晚上,王天明都會飛得很遠去尋找物資,最后也的確收集不少物資,路上還順手殺了不少的喪尸。
軍隊的具體位置他現(xiàn)在暫時不清楚,但是軍隊?wèi)?yīng)該沒有走得太遠,王天明昨晚飛了五公里,那邊的武鄴城還是王天明他們離開時的模樣,只不過更加的荒蕪和死寂罷了。
喪尸的數(shù)量已經(jīng)開始有了明顯的下降,這是王天明得到的信息,哪怕是在沒有被“軍隊”清理的地方,除了白魔外,基本上已經(jīng)見不到普通喪尸了。
是全部都餓死了,還是到了什么別的地方去了,這還有待考究,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實在是不明了。
“那總要找個地方去看看吧?坐車坐久了,我感覺我要成廢人了。”許明杰半癱在座椅上,整個人一臉無神。
“前面有個大購物中心,要進去看看嗎?”開車的劉安邦突然說道。
購物中心,一個看上去很大,實際也很大,感覺物資會很多但是實際上沒啥用還很危險的地方。
購物中心里有著難以想象的喪尸數(shù),以及大量的商品,是的,商品,這些商品里有兩成對生存有用也不至于說這話,像一些電子設(shè)備,肯定有用,但是現(xiàn)在沒用。
加上購物中心里有不少的金店,飲品店,餐館,里面能夠搜到的物資少之又少,而且里面有大量的喪尸,真要搜,怕是把半條命都搭上去也弄不到什么好東西。
“額?!睂τ趧舶钏f的購物中心,許明杰也知道去了沒啥東西,還可能會惹得自己一身腥,但是轉(zhuǎn)念一想,這兒已經(jīng)成這個樣子了,先他們一步來這兒搜集物資的人肯定已經(jīng)把整個購物中心給清理出來了,貌似去,也不會有什么大問題。
“還是去吧,去看看,總是坐在車上也不是個事?!痹S明杰說,然后,劉安邦果斷地將車停下,然后打開車門,跳了下去。
其余的隊員跟隨劉安邦的步伐一同從車上跳了下來,然后來到后備箱處,拿起自己的武器。
王天明也跟著他們一起下了車,這棟建筑里有沒有生物他一目了然,這要歸功于凝紫之王教會他的另一個特殊的法術(shù)。
生物的存活必將伴隨風(fēng)的流動,呼吸,移動,甚至是自身都無法察覺的肌肉收縮都會引起周身氣流的變化,凝紫之王教會了王天明一個法術(shù),一個能夠讓他辨別出哪些是自然風(fēng),哪些是因人而起的氣流。
凝紫之王將自己創(chuàng)造的法術(shù)稱之為“風(fēng)感知”,這個名字沒啥新意,但是很好記。
作為一種無論使用了多少次都很難以想象出其作用效果的法術(shù),王天明在施放“風(fēng)感知”的時候只能借助吟唱,不過有一說一,這種新的法術(shù)在探查危險的時候能夠發(fā)揮極大的作用。
面前的大樓里的氣流非常單一,因為沒有窗戶也基本上沒有生物,內(nèi)部的氣流基本上是完全不流動的,但是地下設(shè)施里可就不一樣了。
在許多地方有細微但是頻繁的攪動氣流的行為,這種攪動產(chǎn)生的作用不大,應(yīng)該是某種小體型生物,如老鼠,造成的,當(dāng)然,也不排除是大型生物的呼吸造成的。
另外,還有一些地方也有詭異的氣流變化,這些變化被王天明記在心里,現(xiàn)在的他還是太年輕了,實力還沒有那么強,再過一段時間,他就可以輕易分析出每一種氣流變化對應(yīng)的生物。
“你也要來嗎?”楚安夏問王天明,雖然她也只是拿了個手電筒,身上背著一個包,包里裝著些藥品,戰(zhàn)斗力是幾乎沒有的。
“我不來,難不成坐在車?yán)锩鎲幔恳悄銈冏邅G了怎么辦?”王天明說,這兩天都是他在帶路,這可給這位路癡帶來了不小的壓力,王天明每天晚上都要飛到城市上空轉(zhuǎn)一圈,然后用手機記錄下一些標(biāo)識性強的建筑物,以免自己跟著他們一起迷路。
“應(yīng)該不會迷路的啦?!背蚕拿嗣约旱念^,對王天明說。
“跟著你們比較好,有你們在至少有個保障?!蓖跆烀鲗Τ蚕恼f,其實他是想看看這伙人的實力到底怎樣。
雖然詩雨說他們死了也沒關(guān)系,但畢竟是基地花了心血和精力培養(yǎng)出的戰(zhàn)士,自己既然有能力,就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別人死去,他已經(jīng)看過一次了,無論是讓自己心里好過一點,還是說為了基地,該出手還是會出手的。
“只希望你不要拖我們后腿?!痹S明杰說,有個楚安夏跟著就已經(jīng)需要他們分出很多的神來照顧她了,現(xiàn)在又多個個沒有戰(zhàn)斗力的向?qū)?,麻煩事一件跟著一件?p> “我會的?!蓖跆烀鳟?dāng)然不會拖他們后腿,甚至有可能把他們這群“前腿”拖著走,畢竟車輛靠的是后輪驅(qū)動。
一行人走進了購物商場,為了保證能夠最大限度的檢驗這群人的實力,王天明玩了個小把戲。
“悅動的風(fēng)之靈啊,以我的意愿行動,將我告知予你的人引導(dǎo)至此吧?!?p> 王天明完成吟唱后手心出現(xiàn)了一個小小的四層法陣,然后一個綠色的小光點在他的手心匯聚,之后綠色的光芒褪去,肉眼便什么也看不見了。
“你,剛剛是不是說話了?”楚安夏跟他離得近,聽到王天明嘴里的吟唱詞。
“哦,一些感慨罷了。”王天明跟楚安夏并排著走,他看著這巨大,陰暗,腐朽,到處都是尸骸的血跡的購物商場。
“幾個月前,這兒燈火通明,到處都是人,現(xiàn)在呢?”王天明其實是在編話,因為就他這么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家伙,怎么可能到這么偏遠的購物商場里來?
“也許這就是我們的結(jié)局吧?!背蚕哪軌蚶斫馔跆烀鞯脑?,所見滿目蕭條,內(nèi)心破碎不堪,在這片大地上,到底還有多少人在痛苦中掙扎呢?
說完,兩人各走各的路,但是王天明已經(jīng)默默記下來了這個姑娘。
『能多個說話的,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