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惡客臨門

　　多多少少讓他有些羨慕嫉妒了，特別是后面的“而已”兩個字，那種淡然的語氣。

　　要知道他從少年時期就開始拜入門中習(xí)武，也曾經(jīng)幻想自己是那個萬中無一的天才，假以時日必定成為高手。

　　可日復(fù)一日，幾年過去，依舊在打磨身體，氣感誕生似乎遙遙無期。

　　整個覆海門門人眾多，但真正能誕生氣感的只是少數(shù)。而眼前就有一個，還將他夢寐以求的境界以這種輕描淡寫的態(tài)度說出。

　　如果讓他知道左笑練武才半年，恐怕會更加震驚，當(dāng)場改換門庭也說不定。

　　實(shí)則這不是左笑故意裝作淡然，強(qiáng)行要人前顯圣裝x，而是他真的這么認(rèn)為，不覺得氣感初生這個境界有什么可驕傲的。

　　畢竟這才是武學(xué)的第二個境界，按照左笑的理解，打磨身體像是牙牙學(xué)語的幼兒上幼兒園，學(xué)了些拼音數(shù)字，了解些圖畫、學(xué)校規(guī)矩，氣感初生則是上小學(xué)認(rèn)識字。

　　兩者都是稚童，有什么可驕傲的！

　　但武學(xué)與上學(xué)不可一概而論。

　　普通人光是打磨身體，調(diào)養(yǎng)好身體各方面，簡單入門都要好幾年。而后養(yǎng)好身體，將其調(diào)整至各方面平衡，再加上一些靈光和運(yùn)氣才能突破到氣感初生。

　　這其中，因個人差異，每個人遇到的問題都有細(xì)微不同，即使是名師也很難一一指出，只能靠悟性和運(yùn)氣或者深厚的底蘊(yùn)，難度不小。

　　左笑既有名師時刻關(guān)注指導(dǎo)，只為他一個人服務(wù)，也有自身天賦夠好，再加上命軸的關(guān)鍵幫助，所以才顯得容易。

　　小武吃驚了一會兒后，卻也涌起一種躍躍欲試的期待感。

　　他也想看看這個和他年紀(jì)看起來差不多大，被高師叔收為徒弟的師兄有什么特別。

　　平日在覆海門中，大家都修行同一種功法，知根知底，來來回回都是那一批人，實(shí)在無趣。

　　比他強(qiáng)的，都誕生了氣，他不是對手。而他之下的，是一群剛?cè)腴T中沒多久的少男少女，都是毛頭小子，連招式都不熟練，即使交手也多是提點(diǎn)為多。至于和他同齡的師兄弟，很少有人是他對手。

　　雖然左笑說自己已經(jīng)突破到氣感誕生，但小武看著他的樣貌，不相信他突破了很久，在這個境界擁有很深的底蘊(yùn)。

　　只要小心一開始，待左笑微薄的氣消耗掉，自己就有勝的機(jī)會。何況他對自家的馭浪勁有著絕對的信心。

　　眼前的俊朗青年在短短時日已經(jīng)將氣感初生的境界走了一半，擁有的氣不僅不像初始時那樣只有微薄一縷，而且炫武止戈典修煉而出的氣質(zhì)量也高。

　　打定主意，小武帶著左笑走進(jìn)練武廳，角落里正有一個空的擂臺，無人使用。

　　兩人翻身上了擂臺，各站一邊。

　　這時練武廳的部分人見到擂臺站上兩個人，其中一個是他們平日熟悉的小武師兄，另一個雖不認(rèn)識，但一眼瞧上去，面目俊朗，身形高大，氣質(zhì)冷漠，不像是個弱者。紛紛被這場比斗吸引，在臺下興致勃勃地低聲交談。

　　“哇，小武師兄又要出手教導(dǎo)人了嗎！”

　　“小武師兄對面的是誰？怎么沒見過？”有人疑惑。

　　“好像不是我們覆海門的?！?p>　　“小武師兄一定能贏的?！?p>　　“我看不一定。”

　　一個少年聽到這句話立刻對旁邊的少女道：“小婷，你還是不是我們一伙兒的，怎么幫外人講話！”

　　小婷反駁道：“剛剛大師兄帶那個人進(jìn)來過，我看見了?！?p>　　“大師兄？”少年少女們驚訝。

　　“那又怎樣，小武師兄一定能贏的。”

　　“那個人好帥?。　?p>　　“……”

　　“……”

　　臺下的竊竊私語自然影響不到上面的兩人。

　　擂臺上，小武對左笑抱拳行禮，道：“師兄，請指教。”

　　“請。”

　　戰(zhàn)斗甫一開始，兩人都沒有急著出手。

　　小武打的是小心周旋，伺機(jī)而動的主意。

　　左笑則是為了感受、了解馭浪勁，不愿意那么快結(jié)束。

　　兩人眼神對視，目光閃動，想要從對方眼中找出攻擊意圖，判斷對方出手何處。同時眼睛余光時刻注意著對方步伐。

　　過了約莫五六秒，小武終于沉不住氣，先行出手。

　　臺下這么多師弟師妹看著，如果還不出手，被誤以為是怕了對手，那讓他以后還怎么維持做師兄的威嚴(yán)。

　　大踏步上前，小武長拳若錘，直搗左笑胸口。

　　左笑從容不迫，手掌張開，準(zhǔn)備接住小武來勢洶洶的拳頭。

　　接著。

　　“嗯？”左笑目光一閃，微訝出聲。

　　兇猛的拳勢忽地一收，小武左小腿抬起，狠狠戳向左笑右腳腳面。如同站在潭中，手握長矛，忽然發(fā)現(xiàn)魚的漁夫般。

　　原來這一拳只是假意佯攻，虛張聲勢，小武知道左笑氣還未消耗，自然不會選擇跟他硬碰硬。

　　左笑神色不變，右小腿踏后半步，躲開這一腳。

　　誰知小武得勢不饒人，右小腿抬起，緊接著又戳下，左笑再退后半步。

　　再戳再退，再戳再退。

　　接連后退幾步，陡然間，左笑雙臂抬起，手掌、小臂、大臂隱約并成一條直線，如同蒼鷹揮翅般橫擊小武肩膀以上要害部位。

　　如果被這兩擊蘊(yùn)含著氣的掌勢打中要害，恐怕當(dāng)場就得癱瘓。

　　小武瞬間脊背汗毛炸起，比左笑矮一個頭的他，在掌勢堪堪將及之時矮身躲過。

　　俯身后，看見左笑胸腹之間露出的破綻，小武眼睛一亮，立馬改變一開始的想法。

　　只見他肌肉緊繃，覆海門中特有的馭浪勁隨著拳頭打向左笑空門大開的腹部。

　　眼見就要打中，忽然一只強(qiáng)有力的大手出手如電般穩(wěn)穩(wěn)抓住他揮出的右拳，讓他半步不得存進(jìn)。

　　“糟糕！”

　　“手要斷！”

　　小武太陽穴狂跳，目中閃過狠色，右臂更加用力，馭浪勁接連打出。

　　左笑左手手掌緊握著小武的右拳，感受著這股奇怪的勁力，好像浪濤一般連綿不絕，開始并不洶涌，但一重后立馬又是一重，重重疊疊，掌中的力量越來越大。

　　“氣？”

　　不，左笑馬上判斷出這不是氣，而是一種特殊的勁力，但眼前的小武已經(jīng)將它練出氣的雛形了。

　　若是不熟悉或者弱于他的人，恐怕接過一重勁力后，放松警惕，第二重就會吃大虧。即使防備住，但第二重馭浪勁后還有第三重、第四重、第五重。

　　雖然目前左笑在小武身上只感受到最多到第三重，若是再往后，阿龍師兄和石師叔一定更強(qiáng)。

　　這種古怪的勁，不可小覷！

　　小武接連打出馭浪勁后，本以為今天手上骨折難免，突然發(fā)現(xiàn)右小臂依舊完好無損，驚訝抬起頭道：“左師兄……”

　　這自然是因?yàn)樽笮φ浦袥]有附著氣，只是以純粹的肉體力量防住。

　　畢竟他是來交流武學(xué)，感受馭浪勁，增長經(jīng)驗(yàn)的，不是來下殺手的。

　　何況兩人師傅還是多年好友，更不可能下重手。

　　擂臺之下。

　　小婷看見場中小武師兄受制于人，疑道：“小武師兄輸了嗎？”

　　旁邊的少年立刻道：“怎么會！”

　　這時旁邊一個青年走近，淡淡道：“輸了?！?p>　　“這下你們該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人了吧。”

　　“三師兄。”眾人恭敬叫道。

　　少年聽到三師兄的話，臉上露出震驚，不敢相信平時在他心中形象那么高大的小武師兄就這樣輕而易舉被人擊敗。

　　三師兄又道：“對面已經(jīng)突破到氣感初生的境界了，你們小武師兄輸?shù)貌辉?。所以才叫你們平常少偷懶，多努力。?p>　　眾少年少女吃驚地望向臺上神情平淡的左笑。

　　“哈哈哈……”

　　忽地，演武廳外傳來一陣中氣十足的聲音，人未到，聲已至，清晰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