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瑤醒醒...”
聽到有人叫她,周瑤迷迷糊糊的從夢中醒來。
“王沁啊,怎么了,到點了?”
王沁見她起來了,便走去收拾,邊收拾邊說“七點半了,教授昨天說八點集合,你趕緊收拾收拾吧?!?p> “你昨晚是做夢了嗎?”
王沁收拾完看著周瑤起床洗漱時問道“你一直在叫一個名字”
“嗯?”嘴里喊著牙膏沫眉眼還沒清醒,周瑤疑惑的看著她,嘴里含糊著“不記得了喊什么了?”
看她的樣子有些可愛,王沁抿嘴偷笑,回憶了下道“星....黎?還是行李?姓李?就是這兩個音?!薄?p> 想了一想周瑤搖搖頭,她知道做夢了,但是記不清什么夢了,這段時間的夢總是這樣的。
收拾完,倆人打算直接去會議室等著,推開會議室的門雖然已經(jīng)快八點了,但是會議室里窗簾拉的緊緊的,里面還是黑的,正打算開燈,王沁死死的拉住她,聲音還有點顫抖“周瑤,我...我們先出來吧....”
“你怎么了?”周瑤看著她臉色不是很好問道“低血糖?”
周瑤扶著她一手啪的打開會議室的燈,這舉動驚的王沁閉上了眼睛。
“嗯?有人?”周瑤把人扶到座位上坐好,王沁這才睜眼看。
“原來原來是人啊”王沁癱在椅子上欲哭無淚的,臉色還是白的,但已經(jīng)好多了,她看著魏書忱說道。
看她這樣周瑤也明白過來了,黑漆漆的會議室里,一開門她就看見一個影子嚇到了。
拍拍她的背安撫安撫,周瑤給她倒了一杯水“不怕不怕,我去和他好好說到說道?!?p> 周瑤走向不遠(yuǎn)處的魏書忱“忱哥你不開燈的毛病咱改一改行嗎?這一開燈蹦出一個人怪可怕的?!?p> “忱哥?”周瑤見他不說話再一次喊道“魏書忱?!”
像是猛然驚醒一般,魏書忱猛地抬起頭來,眉眼中是藏不住的哀傷。
“你怎么了?”
周瑤話還未落,魏書忱一把將她抱在懷里,那個樣子似乎想把她緊緊的死死的扣在懷里。
“忱哥?”
他的手在顫抖,周瑤清晰的感受到這樣的微顫。
緩緩的抬起胳膊慢慢的拍著他的背。
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是這一刻周瑤覺得魏書忱像是一個破碎的陶像,滿身彌漫著的是害怕。
“不怕不怕...”
如果說對夢里那個女人的遭遇魏書忱是憤怒悲傷,那對于突然變成的周瑤,卻是害怕。怕她如那個人一樣躺在那里,身體漸漸冰涼,手掌漸漸沒了溫軟,不能再站起來拉著他的手喊他同他笑同他玩鬧.....
“我做了一個夢...”魏書忱抱著她感受著懷里的溫度微微閉眼,輕輕的靠著她。
這樣的魏書忱實在太少見了,周瑤有些心疼的抱著他“噩夢嗎?不怕不怕,夢都是反的都是假的?!?p> “嗯”都是假的...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fā)生..絕對不會。
外面?zhèn)鱽碚f話聲,魏書忱把人放開,見她有些擔(dān)憂胡亂摸了把她的頭“這件事后帶你去吃你最喜歡的麻小好了。”
“?。?!”周瑤只覺得有一道光照在了他魏書忱的頭頂,那神圣的樣子讓她忍不住想要跪拜“愛你忱哥,愛死你了!是不是會讓我可勁吃?”
“愛我?”魏書忱眉目低垂,盯著她的側(cè)臉,身上的氣質(zhì)都柔和了不少,見她這么激動還是會忍不住打擊道“定量的?!?p> 行吧定量的她也是可以接受的,自從那次急性腸胃炎后舅媽給她下了死命令,不準(zhǔn)多吃一口傷胃的東西,這種麻辣的更是一口便是圣恩了。
痛苦,太痛苦了。
只求這位人間大好人可以讓她多吃點,哪怕是兩口都可以。
啊,卑微,太卑微了,周瑤簡直要饞哭了...啊不是想哭了。
轉(zhuǎn)身打算坐好就看見那邊偷偷看她又不好意思看的王沁。
好嘛,正事忘記了。
于是又轉(zhuǎn)過來對著魏書忱小聲的道“忱哥,下次一個人在這種黑漆漆的環(huán)境時記得開燈,看你把我朋友嚇的。臉色慘白慘白的,下次可不行了哦?!?p> 魏書忱這才看向那邊稍稍也可能非常尷尬的王沁“幫我和她說聲抱歉?!?p> 王沁在運動會時見過魏書忱,知道他們是認(rèn)識的,只不過沒想到這次實踐會看見,而且這大早上的,這倆人是不是有點太把她當(dāng)做燈泡了啊。
抱那么緊,為什么不親!沒辦法沒有哪個女生不愛吃瓜,而且?guī)浉珈n女簡直不要太配啊。
“早各位”
李楓林手里拎著保溫袋放在桌子上打招呼“我定了早飯不知道你們的口味是怎樣的,所以我定了最普遍的白粥豆?jié){包子.....還有幾分小咸菜”。
李楓林把早餐拿出來一一擺放在桌子上,看似無狀的問道“大家晚上睡的如何?”
王沁拿過早飯還給周瑤和魏書忱的那份帶過來,回答道“睡的都挺好的。”
李楓林點頭余光掃向魏書忱和周瑤“都沒做夢嗎?”
“墓地里會有某種磁場擾亂人身體內(nèi)的神經(jīng),也有一種說法是墓主人能通過你的夢境告訴你他的事跡。想想我那個時候還有你們的學(xué)長第一次下墓考察可是連續(xù)做夢呢,不過都是比較離奇?!?p> 周瑤只覺得這個李學(xué)長越來越有點問題了,說他神叨吧他像正常人,說他正常吧又有哪里不對勁。
她和魏書忱誰也沒接話,王沁如此只能頂上去。
“是嗎?”王沁道。
“嗯,心里素質(zhì)挺強的?!崩顥髁忠矝]有多說些什么,埋頭吃飯了。
不一會兒幾個學(xué)長們也過來了,打了個招呼就坐在那吃早飯。
一頓飯下來也差不多八點半左右,在這期間歐陽教授一直沒出現(xiàn),周瑤問了幾個學(xué)長才知道,歐陽教授已經(jīng)在帳篷里吃過了,直接就下去了,并讓他們吃完穿上外套做好防護就下去。
甬道盡頭那座墓門已經(jīng)打開了,歐陽教授站在墓室甬道處等著他們。
見他們一個個的都穿好了防護服戴好面具,欣慰點頭。
不錯,都很聽話。
隔著面罩說話聽起來就悶悶的,歐陽教授不知從哪里拿出來一個講課用的小蜜蜂開始分布任務(wù)和注意事項。
“接下來便是要進入墓室中去,百年大墓不知道里面會不會有什么機關(guān),大家都打起精神注意身邊的事物,有什么異常一定要匯報?!?p> 墓中甬道時不時需要拐上一拐,每拐一次就會見到一個室,里面有一些事兵器室,一些陶室,一些像糧草室,整條甬道墻壁上沒有一幅壁畫,而且大多耳室都很簡單,保存的非常完整,除了布匹還有竹簡被侵蝕,糧食腐壞其他的兵器陶罐都很清晰分辨。
繼續(xù)往里走,能感覺到地勢越來越向下,里面也有些悶,還好下來的時候都帶好了一些個氧氣裝置,眾人尋了一塊地方坐下休息,整理剛剛拍攝的照片。
“太完整了教授!”一位學(xué)長低頭看著拍攝的圖片激動的說道。
歐陽教授也點點頭,停下記錄的筆,朝著李楓林說道“楓林,你們把這個墓保存的很好。”
“這是我們家族的使命”李楓林藏在面罩下面的表情讓人看不出什么,但他的語氣依舊那般帶著笑意。
除了那天那樣的瘋狂,周瑤覺得這個人似乎每次見他都是那副笑瞇瞇的模樣。
休息的差不多了,眾人整理好隨身的東西,把氧氣打開繼續(xù)前行。
往前走了不知多久,兩邊開始有壁畫出現(xiàn)。
兩邊的壁畫是一樣的,上面似乎是一個國家的百姓,從安居樂業(yè)到民不聊生。邊關(guān)戰(zhàn)亂戰(zhàn)火連綿。
“....東真國十一年,國主秦繼位,廣納嬪妃美人,荒亂國事,國內(nèi)貪腐之事盛行,官不為官,官不行事,百姓苦不堪言....”
李楓林看著墻壁上的壁畫聲音冷而淡緩緩道來。
“有將軍死守邊關(guān)三年大勝歸來,見其妻懸掛于城墻之上,心甚悲,怒火沖上,直闖宮內(nèi)取國主秦項上人頭,殺宮文官百人,武官十人...”
眾人隨著他的步伐向前走著。
“...百姓奮起而反抗一些忠主之臣,后扶將軍繼位.....在其位謀其職,將軍在位期間修水壩,開通商道百姓樂之,但將軍在位期間多次尋能人異士,欲招魂于妻...后十年修陵墓于山,后又修廟宇于其上,讓百姓拜之,百姓憂之...”
兩邊壁畫到此而止,前面寬闊不少,且前面有一道城門。
門邊是兩座高大的石俑,像是兩個守城的士兵,手持長槍挺立的站在那。
“主城門?”歐陽教授五十多歲百米沖刺般走到兩個石俑面前,前前后后仔仔細(xì)細(xì)的觀察著。
“李明張妍你們過來”叫的這兩位是他帶的研究生,而大家也隨之一起走了過去。
魏書忱來到城門,抬頭看去,這座城門有四米多高上面雕刻的是龍紋,兩條龍紋龍頭朝上共舉著一個石匾,昏暗的空間看的不是很清晰。
“東真國”
眼前閃過很多畫面,有朝天子跪拜,有邊關(guān)將士廝殺,有強勁的烈酒,有混亂的戰(zhàn)火....
魏書忱扶著頭保持著站立。
“魏先生不舒服?”一直都在觀察魏書忱的李楓林出聲問道。
周瑤聞言連忙跑過去扶著他“忱哥你..沒事吧”。
魏書忱擺擺手“只是有些供氧不足頭暈。無礙?!?p> 歐陽教授這才想起來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過去一個多小時了,于是讓眾人在城門口原地檢查設(shè)備。
里面氧氣不足以堅持眾人在城內(nèi)太久,于是休息片刻便往回逐步拍照清點。
周瑤擔(dān)心魏書忱不舒服一直在他身邊陪著他,偶爾和王沁交接一下。
魏書忱有一種強烈的預(yù)感,在他進入那座城后,他的身世記憶將全部清晰。
夢里的城墻與這座城墻一樣,只不過夢里上面吊著的是周瑤的身影,而現(xiàn)實中周瑤就在他身邊,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