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
按照指南針的方向一路向東,又是十幾天的奔波。
從那位大佬的地界出來以后,沈慕就放棄了山地自行車,無他,被亂七八糟的妖獸追的時候可沒人顧得上它,太費車了。
而這十幾天里,被空間里的三位一直盯著,沈慕又被迫放棄了防護服,甚至在外面呆著的時間越來越長。
用沈父的話來說,就是盡快適應新的環(huán)境。
沈慕:“......”
我謝謝您嘞!
說起來許是運氣好,也或許是這里的氣候本就如此,沈慕來這兒也有一個月了,竟一直是艷陽天,從未下過雨。
今日同是如此。
不能進空間,中午半躺在樹上吃了從空間里拿出來的現(xiàn)成燒烤的沈慕此時正在消食。
高大的樹木枝葉茂盛,根本看不出樹上還有個人。沈慕半躺在其中一截枝干上優(yōu)哉游哉,還不忘記在腦海里和沈母耍寶嬉笑。
然而有時候危險就是來得這么突然,沈慕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砰”的一聲巨響,一個渾身是血的身影狠狠的從空中砸在了距離沈慕不遠處的空地上,緊接著是另一個身影落在了那人的身旁。
甚至是沒有一絲的停頓,站著的那個人就將一把長劍朝著那血人的心口刺去。
渾身是血的人勉力抬手,握住了劍刃,雙手瞬間被鮮血浸染,一滴一滴的滑落在袖口衣襟。到底是受傷過重,體力不支,沈慕甚至沒來得及反應,就眼睜睜地看著那把劍“噗呲”一聲刺入了那人的胸膛,那人眼睛瞪得很大,卻終是定格。因為用力而微微抬起的頭也砸在了地上,但那雙握著劍刃的手卻沒有松開,眼睛也并未閉上。
是心有不甘還是死有遺憾?
沈慕不知道。
甚至在那一瞬間,她甚至大腦一片空白,沒了反應。
可手握劍柄的人顯然是習以為常了,他隨意的將劍拔出,輕輕一甩,那劍身上的血跡即被甩的一干二凈,雪白的劍身在陽光下泛著寒光。
似是解決了心頭之患,那人終于舍得分神去注意周圍的情況,一雙狠厲的眸子直直的看向沈慕的方向,下一秒飛身而起,剛擺脫鮮血的長劍就朝著茂密的枝葉中刺去。
幾乎就在那人飛身而起的一瞬間,虛空中被撕裂了一個縫隙,一只手穿過虛空,抓住沈慕的胳膊將人拽了進去。
下一秒鐘,長劍赫然刺在了沈慕剛剛待過的地方,卻是刺了一個空。
那人皺了一下眉,又細細的探尋了一下四周,再三確認后,閃身離開了此處。
空間里,在沈父沈母的緊張注視下,沈羨險之又險地將自家妹妹帶回了空間主別墅的客廳。
緊接著就是一言不發(fā)的轉身上了樓。
夫妻兩人相視一眼,沈母立刻跟上了自家兒子的腳步,只留下沈父去開導受到驚嚇的小女兒。
空間外,本已經(jīng)離開的人又突然出現(xiàn)在了原地,神識再次外放,仍是為探尋到其他人的氣息,就仿佛那一瞬間的呼吸是他的錯覺。
幾番探尋無疾而終,那人也不再草木皆兵。再次來到那處尸體處,取了死者脖頸上的一枚吊墜后,藥粉灑下,死者的臉瞬間一片血肉模糊。接著又是一包藥粉撒落,但暫時卻看不出作用。
做完這一切,那人冷笑一聲,徹底消失不見。
空間客廳里,沈慕就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一動不動的盯著空間外的后續(xù)。
沈行舟也不攔著,就這么安靜地當個陪觀。
等到那人徹底離開,沈慕仍是一動不動。
沈行舟終于開了口:“自古殺人滅口,遮掩蹤跡。你要是......可以現(xiàn)在就去...那藥粉,怕是會引來很多的魔獸?!?p> 空氣安靜了兩秒鐘,沈慕呆愣的抬頭,將視線轉向冷靜自持的父親。40多的歲月并沒有在那張棱角分明的俊美面容上留下什么痕跡,只是多了幾分成年人的沉穩(wěn)低調,將年輕時的鋒利銳氣斂去,更多了幾分儒雅風度。沈慕在那雙睿智的眼睛里看到了一個父親對于孩子的擔心與關愛。
從看到那驚險一幕起就一直處于呆滯狀態(tài)的人兒像是終于回了神,垂了眸子,唇輕抿。
沈行舟也不再說話,就安靜地陪著。
又是幾分鐘過去,空間外隱隱的能看到妖獸的靠近,正如沈父所說,那人是想借著妖獸掩蓋蹤跡。
沈慕終于動了,只見她閃身出了空間,在妖獸聞到活人氣味之前又閃身回來,而外面的那死者已經(jīng)不見了蹤跡。沈行舟知道,是被她用意念收到了空間的某個地方。
再看到女兒,沈行舟走到她身旁,一只大掌輕輕地在沈慕頭上撫摸,像是在安慰。素來冷厲的嗓音里帶了只有面對家人時才會有的溫柔,此時卻比平時更多幾分關懷。
“怕嗎?”
他問他。
怕嗎?
她問她自己。
她不知道。
至少,她還有家人。
至少——
但是,
她不想承認,不想接受——
這樣的世界,
與,
這樣殘酷的,
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