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腦袋神色猙獰地朝她撲咬過來,像是要將她生生咬死似地,夏依蓮嚇得瘋狂尖叫,連滾帶爬地從床上跳下來,飛快朝屋子門口奔去。
可還沒跑出兩步遠(yuǎn),那一身血衣的無頭身影猛然伸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扯,一個過肩摔便將她狠狠摔到了地上。
夏依蓮一個嬌生慣養(yǎng)的大小姐哪兒受得了這樣的摔打,當(dāng)即慘叫一聲趴在地上就再也起不來了。
那無頭女鬼卻還是不肯放過她。
眼看那血淋淋地腦袋離她越來越近,夏依蓮再也承受不住這種驚嚇,失控地大哭了起來。
“放過我吧!求求你了,放過我吧!我沒有殺你啊!殺你的人是秦熠!你去找他??!要報仇也好要索命也好你去找他啊!你為什么非要糾纏我!”
“是,當(dāng)時是我讓你故意污蔑那個小雜種,可我當(dāng)時也只是想要掩蓋我推他下水之事!我只是想把事情攪亂讓他們沒法追究我的責(zé)任,可我沒想到秦熠會下手殺你!我也沒想讓你死啊,是秦熠他自己動的手!”
“蘇識夏!對!還有蘇識夏,要不是她在一旁步步緊逼煽風(fēng)點(diǎn)火,秦熠也不會那么狠心對你下死手的!你去找蘇識夏報仇!你去找她??!”
“綠芙,你想想,你拍著良心想一想!你活著的時候我對你不好嗎?我對你是和對青柳一樣好的!你死了我也一樣傷心,我也不想你死,可你已經(jīng)死了,我也沒辦法讓你死而復(fù)生??!”
夏依蓮蜷縮在墻角,哭地眼睛都腫了,目光卻始終死死盯著地面,甚至都不敢抬頭去看那被她當(dāng)成是“綠芙”的無頭女鬼一眼。
“綠芙,求你了,求求你放過我吧!只要你肯放過我,我保證,以后逢年過節(jié),一定給你燒很多很多紙錢!”
“還有你的爹娘!我知道你在世的時候就很惦記他們!以后,不,明天,等明天天一亮,我就立刻給你爹娘送錢去!送很多錢!足夠他們養(yǎng)老的錢!你就安心地去吧!”
“小姐……不是我不放過你,是你今天必須死了啊?!?p> 那無頭女鬼的聲音聽著越發(fā)陰森詭異。
“就算我不殺你,還有人等著要?dú)⒛阊?!你忘了你今天做過什么嗎?你忘了你害過誰嗎?他馬上就要來了,馬上就要來找你索命了……”
“今天?”夏依蓮驚恐地睜大了眼睛,“你是說那個小野種?那個秦湛?他死了?他真的已經(jīng)死了?!他現(xiàn)在在哪兒?”
夏依蓮疑神疑鬼地四處打量著,像是生怕又有另一個惡鬼會突然從旁邊沖過來。
“他,他也不是我殺的!他……他是被狗咬死的!那些瘋狗,那些瘋狗也不是我弄出來的,我……我只是聽了那人的話,我只是按他的吩咐行事而已!”
夏依蓮這會兒已經(jīng)被嚇得神志不清了,根本沒心思去想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只拼命找出各種理由為自己開脫,試圖讓那些“來找她索命的厲鬼”都放過她。
“不怪我,真的不怪我,要怪就要怪那個道士!對,都怪那個道士!”
夏依蓮越說越理直氣壯起來。
“當(dāng)時我只是要找他算命而已,是他說我有大富大貴的命格,他說我是可以做王妃的,可……可前提是我得能恨得下心,除掉我前行路上的障礙?!?p> “障礙?”
那“無頭女鬼”冷笑一聲,這會兒連那故意抖著腔的“鬼聲鬼調(diào)”都懶得裝了。
“你說的障礙,就是蘇識夏和她的兒子?”
“對!那個道士他就是這么和我說的!他說,只要蘇識夏一日不死,我就一日做不了王妃。那個孩子一日不死,哪怕我已經(jīng)成了王妃,我的兒子也不能成為世子!他說我想要上位就必須要除掉他們!”
夏依蓮瘋狂替自己開脫。
“那些害人的法子都是他想出來的!那些奇奇怪怪的銀子,也是他給我的!一切事情都是他教我做的,我真的只是按他教的做事……”
“他教你你就做?明知道那會害死人你還要做?說到底不還是因為你自己本來就存著害人的心思!”
那“無頭女鬼”冷笑一聲,抓住手里那個“面目猙獰的腦袋”便狠狠朝夏依蓮的頭上砸了上去。
夏依蓮驚恐尖叫,縮起身子拼命捂著腦袋躲避,那“腦袋”砸在她的頭上,可預(yù)想中的痛疼卻沒有傳來。
她愣愣抬頭朝那掉落在地上的“腦袋”看去。
這會兒離得近了她仔細(xì)一瞧這才發(fā)現(xiàn),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真的“人腦袋”或者“鬼腦袋”不過是白布裹著棉花做成人頭的模樣,用顏料細(xì)細(xì)描繪了五官罷了。
假的?
竟然是假的?!
這人頭是假的,那剛才找她索命的那個“女鬼綠芙”她是……
夏依蓮遲鈍的腦子還沒轉(zhuǎn)過彎來,蘇識夏已經(jīng)一把拽下了自己身上披著的那件“血衣”。
她陰沉著臉大步上前,扯住夏依蓮的頭發(fā)一把將她從地上拽起來,狠狠攥緊拳頭,一拳重重砸在她肚腹上。
夏依蓮疼地表情扭曲,連慘叫都發(fā)不出了,只拼命蜷縮著身體全身都在克制住地不停顫抖著,連半點(diǎn)反抗的力氣都使不出來。
“你處心積慮害我,害我兒子,現(xiàn)在竟然還敢狡辯說一切與你無關(guān)?”
蘇識夏扯唇冷笑,緊跟著又是一拳狠擊,直打地夏依蓮雙眼翻白,疼地險些昏死過去。
“你這么單純這么可憐這么無辜,這么容易被人擺布,那我現(xiàn)在讓你去死,你是死還是不死?!”
屋內(nèi)的燭火不知何時被人點(diǎn)亮了。
夏依蓮在疼痛的折磨中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驚恐地發(fā)現(xiàn)屋子里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滿了人。
不止是蘇識夏,甚至連秦熠和柳姨娘都在。
柳姨娘的臉色陰沉地幾乎能滴出水來,瞪著她的眼神有憤怒有厭惡,更多的,是深深地失望。
而秦熠……他連看都沒有多看她一眼,像是不愿再在她身上多浪費(fèi)任何一分的感情。
看清楚他們兩人的那一刻,夏依蓮只覺得天都塌了,她恨不得立刻撞死當(dāng)場,可蘇識夏卻連死的機(jī)會都不給她。
在她掙扎著想要去撞墻的時候,蘇識夏用力拽著她的頭發(fā)將她扯了回來。
“你放心,你想死我絕對不攔著你。但在你死之前,必須和我交代清楚。說!那個給你毒藥慫恿你害我和湛兒的道士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