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2月8日】
張銘欽收拾好東西出門，漫不經(jīng)心地坐電梯下樓，走到小路上后發(fā)現(xiàn)棠雪正站在那天的路燈下。
“張銘欽?！笨吹綇堛憵J后棠雪高興地朝他招手，臉上是藏不住的開心。
“早上好，棠雪，”張銘欽回應式地揮揮手，走到棠雪面前，“你也是這個時候去學校啊?！?p> “我是在等你?！边@句話棠雪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是啊，好巧啊?！?p> 張銘欽點點頭，“那我們走吧?！?p> 雪花時不時從太空飄落，偶爾有一兩片落到棠雪的頭上，但她對此并不在意，臉上總是掛著不太明顯的笑容，似乎現(xiàn)在不是溫度極低的寒冬而是燥熱的盛夏。
“棠雪！”
一個女生嘴里喊著棠雪的名字，從后面快步追上兩人。
那個女生走在棠雪旁邊，張銘欽認出她就是那群嘴上關(guān)心棠雪的女同學之一。
女生探出頭看了眼張銘欽，“他是誰啊？”
棠雪的臉唰一下變得通紅，剛剛似乎沒在意自己是和張銘欽一起走的，“張，張銘欽?！?p> “誒~”女生擺出一副饒有興致的表情，“我們班的？”
“呵呵......”這種反應張銘欽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畢竟他在任何地方的存在感都低的離譜，以前也有過直到畢業(yè)了班主任都還不知道自己叫什么這種事發(fā)生。
“是啊，他就坐在靠窗那排的倒數(shù)第二個位置，昨天就是他去找我的，之前考試的時候他成績也很好......”棠雪一臉認真地和那個女生介紹張銘欽，其中很多事情甚至連張銘欽本人都早忘了。
張銘欽側(cè)目望著悉心解釋的棠雪，從來沒有人像她這樣關(guān)注和在意自己，心頭的奇特感覺告訴他這又何嘗不是一種雛鳥效應呢。
“好好好，我知道他是誰了?！迸瑢W不耐煩地打斷喋喋不休的棠雪，“那我就先走了，我語文作業(yè)還沒寫完呢，拜拜?！?p> “拜拜?！碧难]手回應了女生。
女生朝前跑去，回頭看了一眼張銘欽，那疑惑和貶低的眼神讓張銘欽感覺很不自在。
“看我干嘛啊?！睆堛憵J如此想到，不解地看著那個女生，自己應該沒做什么可讓她討厭的事。
棠雪：“我們也快走吧，待會雪下大了就糟糕了。”
張銘欽沒聽清棠雪第一句說了什么，轉(zhuǎn)過頭：“嗯......嗯?！钡谒∠罄?，這雪已經(jīng)像這樣不大不小地持續(xù)了很久，它不像鵝毛那么厚重也未曾停止過，突然下大什么的也不太可能。
“張銘欽？”
棠雪站在前方不遠處叫了張銘欽一聲，隨后走到他面前拉起他的手，“你一天在發(fā)什么呆??？”
“發(fā)呆？”張銘欽有些不贊同，棠雪口中的發(fā)呆可都是他在集中注意力思考問題的時候。
“對！而且是從很久以前就開始這樣了，”棠雪拉著張銘欽的手向前走，“時不時就會突然一動不動地發(fā)呆?！?p> 張銘欽看著棠雪的背影，感受著手心傳來的不合時節(jié)的溫暖，他沒想到棠雪還認識以前的自己，還以為他和自己的故事是從那個下午才開始的。
“你怎么知道我以前也會發(fā)呆？”
“我......我......”棠雪手掌的溫度更高了，“我說的是今天之前！就，就是以前了?！?p> “好吧?！睆堛憵J沒有繼續(xù)追問，他不喜歡別人逼自己做不喜歡的事情，當然也不會強求棠雪回答她不想說的事情。
“叮鈴鈴鈴！”
兩人趕到教室時語文老師已經(jīng)站在講臺上了，棠雪怨恨地看向張銘欽，張銘欽甚至能從棠雪的眼神里讀出她在怪自己站在原地發(fā)呆。
張銘欽和棠雪站在門口打了報告，和老師道歉后走進了教室。幸好語文老師是一個比較和善的人，一般不會對學生發(fā)脾氣，就算看到張銘欽他們遲到也只是詢問他們是什么原因，擔心他們在來的路上出什么意外。
棠雪：“那我們就先回座位了老師。”
老師：“好，回去吧?！?p> 棠雪走到教室后面，在自己的座位旁打算坐下。
“誒？”
棠雪感覺后面有人拉著自己不讓自己坐下，回頭看到張銘欽不知所措地呆站在自己后面，正想問他為什么不回自己的位置，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還在死死地牽著他的手。
接著發(fā)現(xiàn)其他同學都在注視著自己，語文老師也站在講臺上一臉無奈地看著自己。
棠雪瞬間感覺臉燒得好燙，大腦就像宕機了一樣不知道該怎么辦。
“張，張銘欽，這就是你的座位，你快坐好馬上要上課了?！碧难┲钢约旱淖粚堛憵J說道，自己則走向窗邊倒數(shù)第二的位置坐下。
坐下后棠雪的腦海里一邊贊嘆自己剛剛的隨機應變太妙了，一邊質(zhì)問自己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語文老師看棠雪已經(jīng)找到位置坐下，便對張銘欽這個自己沒什么印象的同學說道：“同學，你也快坐好吧，我們今天繼續(xù)講試卷?！?p> 張銘欽一時沒能搞清楚發(fā)生了什么，木訥地應答一聲”......好?！比缓笞皆緦儆谔难┑淖簧?，旁邊棠雪的同桌蘇夢晴已經(jīng)笑的上氣不接下氣，開始捶桌子了。
隨后老師開始講評試卷，棠雪花了半天才從剛剛的尷尬中緩過來，正準備把注意力放到試卷上，不經(jīng)意瞥見窗外的雪景：原本被踩的坑坑洼洼的雪地現(xiàn)在正一點點被新下的雪修復，整個校園空無一人，只有天地一色的雪白，那么整潔那么平靜。
沉浸式地欣賞了好一會兒雪景，棠雪這才理解為什么張銘欽總是在上課時不好好聽課，整天看著窗外發(fā)呆。
等棠雪回過神來語文老師已經(jīng)快講完半張試卷了，她盡力補上筆記跟上老師的思路。忙活了半天好不容易讓白白凈凈的試卷多了一些紅色字跡的勾畫注解。她在等老師開始講下一個題的空隙看了一眼自己的座位，發(fā)現(xiàn)張銘欽和自己的同桌靠得很近，他們兩個人正在共看一張試卷，蘇夢晴一直在對著張銘欽笑。
不知為什么，看到這一幕的棠雪感覺很不好，一種說不出來的難受感縈繞在心頭。她低頭發(fā)現(xiàn)張銘欽的試卷安靜的躺在他的桌箱里，突然很想走過去把試卷還給張銘欽然后讓他回自己的座位。
可想了想這些現(xiàn)狀都因為自己，都是自己造就的。棠雪只能無奈地把注意力轉(zhuǎn)移到窗外，讓自己不再去關(guān)注教室另一邊發(fā)生什么，發(fā)著呆看雪花頃刻間下得越來越大。
“好，今天的課就到這里，同學們再見?！?p> 隨著老師的聲音和下課鈴一同響起，語文課結(jié)束的信號傳達給了每一個人。
張銘欽一下課就走到自己的座位旁邊，“現(xiàn)在可以換回來了吧?！?p> “諾，”棠雪把張銘欽的語文試卷遞給他，“你的試卷。”
張銘欽回頭看了眼蘇夢晴，蘇夢晴發(fā)現(xiàn)張銘欽在看她后笑著朝張銘欽揮了揮手。張銘欽接過試卷，發(fā)現(xiàn)上面寫滿了筆記，比自己親自做的還要認真細致，“謝謝。”
“不客氣?！碧难┢鹕碜呋刈约旱淖唬Z氣平淡無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