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2月9日】
“早上好!”
在熟悉的路燈下,張銘欽從遠(yuǎn)處走來,抬起頭看到的卻是蘇夢晴那笑得熱烈的臉。
“棠雪呢?”
張銘欽慢慢走過去,眼神不自覺地望向蘇夢晴身后的街道。
蘇夢晴順著張銘欽的視線回頭看了看,“不知道呀,她會不會睡過了,我們要不要去叫她一聲?”
“嗯......”思考了片刻,張銘欽說道,“走吧,我們?nèi)タ纯础!?p> “好~”蘇夢晴走上前挽住張銘欽的胳膊,甜美地沖張銘欽笑笑。
張銘欽明白這不過是一種類似于宣誓主權(quán)的行為,看了眼蘇夢晴那常年掛著的笑容,沒有說什么。
兩人來到棠雪家樓下時雪漸漸下大了,就好像有什么在刻意阻擋他們來找棠雪一樣。
蘇夢晴走到門口敲了敲門,“棠雪,你在家嗎?”
半響沒有得到回應(yīng),蘇夢晴向后退了幾步,抬頭沖二樓的房間喊道:“棠雪!要遲到了,快起床了!”
窗戶沒有如預(yù)料中地打開,兩人佇立于雪中,只聽得到風(fēng)吹雪的聲音。
“誰啊,”過了一會,一個男人開門走出,揉揉困倦的眼睛上下打量著兩人,“誒,蘇夢晴啊,有什么事嗎?”
蘇夢晴向男人打了招呼,“叔叔,請問棠雪在家嗎,我來叫她一起去學(xué)校?!?p> 男人撓撓頭,回頭看了眼屋內(nèi),“棠雪啊......她早就出門了啊,你沒在路上遇到她嗎?”
“沒有,”蘇夢晴道了聲謝,“那我們現(xiàn)在看看還能不能追上她,就先走了啊叔叔。”
“慢走啊,”男人揮揮手,“有時間來家里玩哦蘇夢晴?!?p> “好!”
蘇夢晴應(yīng)了一聲,拉著張銘欽的手離開了棠雪家。
去學(xué)校的路上,蘇夢晴一直緊緊挽著張銘欽的手,也不在意路過的同學(xué)的目光,只是一臉幸福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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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雪!”
一進(jìn)教室,蘇夢晴就開心地朝棠雪跑去,一副許久未見的樣子。
棠雪嫌棄地推開蘇夢晴湊上來的臉,但蘇夢晴還是摟著棠雪的脖子想把自己的臉貼上棠雪的臉。
“你今天怎么自己先走了?。慷疾坏任乙黄??!?p> 蘇夢晴一臉委屈,眼含熱淚地望著棠雪。
棠雪看了眼遠(yuǎn)處默默走回自己位置的張銘欽,“今天雪太大了,沒辦法。”
“誒,”蘇夢晴似乎對這個回答不是很滿意,但還是乖乖坐回自己的座位,“好吧,但下次記得等我喔?!?p> “嗯,好?!?p> 棠雪一邊回答,一邊望向窗邊的張銘欽,極力想在他臉上尋找出什么。
在一聲聲下課鈴中,一天的課程很快就結(jié)束了,時間又來到了收拾東西回家的時候。
這次張銘欽在收拾東西前先掃視了教室一圈,發(fā)現(xiàn)除了自己以外教室里沒有剩下任何一個人,包括蘇夢晴和棠雪。
不知為何,看到這一幕的張銘欽竟然有些開心,他長舒一口氣,有條不紊地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
待他弄好,天色已經(jīng)披上了橙黃色的落日余暉,這毫無溫度的暖色張銘欽怎么也喜歡不起來。
他背上書包,悄無聲息地走出教室。
“好慢啊。”
“確實(shí)太慢了點(diǎn)?!?p> 剛出教室門,蘇夢晴和棠雪的聲音就從門框兩側(cè)傳來,原來兩人已經(jīng)在門口等張銘欽半天了。
張銘欽頓時對自己的慢吞吞有了歉意,“我還以為你們已經(jīng)走了?!?p> “怎么可能!”蘇夢晴轉(zhuǎn)頭盯著張銘欽,“我是絕對不會走的?!?p> 見蘇夢晴這樣,棠雪也補(bǔ)充一句,“我,我也不會。”
突然一股未知的感覺涌上張銘欽的心頭,現(xiàn)在的場景他以前只在電視和小說中看到過,甚至還一度看不起這樣浮夸不切實(shí)際的情節(jié),但當(dāng)這一刻真正發(fā)生在自己身上時,他才終于明白那種作者想要極力表達(dá)的情感。
震驚之余,張銘欽發(fā)現(xiàn)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越來越晚了,“那我們走吧,待會店都關(guān)門了?!?p> 蘇夢晴蹦蹦跳跳著跟上張銘欽的步伐,“我也知道那家咖啡店的名字好玩在哪了。”
“哦?”
蘇夢晴像一個被老師提問到自己剛好會的問題時的學(xué)生,她不自覺挽起張銘欽的手,“我跟你說......”
見到張銘欽和蘇夢晴僅僅過了一天就變得那么親密,棠雪在原地愣了一會,心里的感覺壓得他喘不上氣。
緩了緩,看著張銘欽和蘇夢晴那融為一體的影子被夕陽拉得越來越長,她才換下不愉快的表情快步追上兩人。
和昨天一樣,在街上逛了一會兒,三人來到路燈下。蘇夢晴依然挽著張銘欽的手不放。
因?yàn)樽约杭业姆较蚝退麄兿喾?,棠雪只能?dú)自回家。
“那就明天見了,棠雪”
張銘欽語氣平淡地和棠雪道別,蘇夢晴依偎在他身旁,正甜甜地笑著,“明天見啦,棠雪。”
“嗯,明天見?!?p> 棠雪轉(zhuǎn)過身,迎著刺骨的冷風(fēng)走進(jìn)路燈未能照亮的陰影中。
雪越下越大,頃刻間便在棠雪的頭上和肩上覆蓋了一層白。她背著書包,一步步踏入深深的雪地里,任厚厚的雪將自己的鞋子一次次掩埋,那凍到失去知覺的雙腳也不清楚是天氣太寒冷還是自己真的被大腦給遺忘了。
繞過拐角,這下棠雪是真的回頭都不能看到張銘欽他們了。如釋重負(fù)地嘆口氣,她低頭走進(jìn)屬于自己的街道。
不遠(yuǎn)處傳來鞋子踩踏雪地的聲音,棠雪此時沒有心情去管那是誰,仍舊走著走著自己的路。
腳步聲來到身邊時,棠雪突然感到手腕被人抓住,整個人一下被巨大的力氣按到墻上。
“??!”
忍著手腕和后背傳來的疼痛,棠雪抬起頭想要看清是誰。但那人身形高大,而且?guī)е喩嗝焙涂谡?,棠雪完全看不到他的臉?p> 還未等棠雪發(fā)出疑問,男人先開口了,“這下就算你突然消失,張銘欽也不會想要去救你了?!?p> 說著,男人拿出一柄水果刀,反手握著刀柄,一點(diǎn)點(diǎn)逼近棠雪的臉。
聽到張銘欽的名字,剛剛還在極力忍耐的棠雪突然破防,淚水不住地往下流。
見到這一幕的男人明顯怔住了,他的眼神從一開始的完全兇惡到看得出有些心疼和后悔。
持刀的手愣在半空,久久沒有刺入那近在咫尺的脖頸。
“棠雪!”
突然張銘欽的聲音從拐角處傳來,只見張銘欽氣喘吁吁地站在拐角的路燈下。
但是張銘欽的出現(xiàn)并沒有嚇到男人,他揪著棠雪的手捏的更緊了,凝固了半天的手也終于加速落下。
“張銘欽,明天不能再見了?!?p> 風(fēng)雪下,棠雪那凍紅的臉上,濕潤的眼眶帶著笑容對張銘欽說道。
“棠雪!”
張銘欽爆發(fā)全部體力,拼命朝棠雪跑去,嘴里冗長地吶喊著那短短的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