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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靈序列:軍火系統(tǒng)

第087章 新朝:人心思漢

器靈序列:軍火系統(tǒng) 一道啟玄 2894 2023-04-21 23:41:42

  ——書接上回——

  在新莽時代,任何試圖斂財積蓄的行為,都是為朝廷作嫁衣。

  一旦戰(zhàn)爭頻發(fā),按照家財繳軍賦,足以讓你十年利潤全打水漂,胡依銘算是看明白了,在這個魔幻的時代,人心比實在的錢財更靠譜,與耿純告辭離開納言府時,胡依銘消化著今日見聞,只在心中感慨:“后世一提王莽都說他篡漢,可如今看來,王莽才是最鐵桿的‘皇漢’??!”

  那種身為華-夏-貴-胄的優(yōu)越感,對四-夷-發(fā)自內(nèi)心的鄙視,從王莽最擅長的改名上就可見一斑。

  比如隴右天水郡,被王莽改名叫填戎,王莽身體力行,嚴格按照周禮,將漢朝的外藩國王統(tǒng)統(tǒng)降爵為侯,對這些不服新朝的酋邦,王莽的舉措就是一個字:“戰(zhàn)!明犯我大新者,雖遠必誅!”

  結(jié)果東南西北,處處挑釁,但尷尬的是,新軍跟國-足似的,屢戰(zhàn)屢敗,丟了西域、爛了南中,西羌岌岌可危,就嚴尤那一路把高-句-麗打成下句-麗,贏了。

  挑釁不是罪,菜才是原罪。

  如今匈奴老單于新死,或許新單于派來的使者、王昭君的女婿右骨都侯須卜當,能與皇帝達成和平協(xié)議,但是王莽的詔書寫的……總結(jié)下來一句話:“我大新對匈奴,宣戰(zhàn)!”

  很多人都想不通王莽為何要對匈奴開戰(zhàn)。

  胡依銘只好安慰自己:王莽做事,決不能以常理去衡量。

  縱觀古今,倒是發(fā)霉國大統(tǒng)領(lǐng)‘特不捕’行事能勝幾分王莽。

  這年頭馬匹很貴,價錢從萬錢到上百萬不等,王莽等于是要天下各級官吏,都捐一年總收入來支持一場本沒有必要的戰(zhàn)爭。

  張湛忍不住唉聲嘆息,他一貫清廉,二十匹馬,要逼得張郡尹掏空家中財帛了,很快滑稽的一幕出現(xiàn)了,捐馬之事,竟逼得廉-吏-請辭,貪官則琢磨著將禍患轉(zhuǎn)嫁到百姓身上甚至從中漁利,王莽這招反-廉-倡-腐確實秀斷腿。

  恐怕從下月起,豪強家的老弱病殘奴婢,多會“病死”,亦或在冬日里遭無情驅(qū)逐。對無法自食其力的人來說,不能做奴隸,比做奴隸的生活更慘。

  一切稅天下吏民,訾三十取一,縑帛皆輸長安。令公卿以下至郡縣黃綬皆保養(yǎng)軍馬,多少各以秩為差;吏盡復以與民。——《漢書王莽傳》

  胡依銘深刻感受到,自秦漢以來,帝國對戶籍的統(tǒng)計是很到位的。

  自從漢武帝時起,戰(zhàn)爭頻繁國用不足,便有以訾征賦的傳統(tǒng),冷不丁就來一次。

  所以百姓多認為計訾沒什么好事,不就是家訾十萬以下不能做吏么?

  胡依銘卻是早料到了今日情形,世界充滿兇險和悲劇,亂相橫生。

  什么大家、中家、小家、下戶,看似涇渭分明。其實啊,不過是黃鵲、白鹿、鯉魚、烏鴉的區(qū)別——皇帝貴人眼中的魚肉而已!

  朝令夕改的法令,猛于惡虎的苛政,沒完沒了的戰(zhàn)爭,像是彈丸、弓箭、鳥網(wǎng)、釣鉤一般如影隨形。

  不管他們出身何處,躲得多好、藏得多深、遷徙得多遠,都無法逃脫被掩捕、射殺、宰割的命運。

  好不容易有了旦夕平靜生活,王莽一拍腦門下道法令,普通人的生活就支離破碎了。

  如今這世道,已是富者不能自別,貧者無以自存。

  人生各各有壽命,死生何須復道前后!

  前路斷絕,一時大家都沉默了,胡依銘一直在等待那一刻,很希望,能從他們口中聽到一個聲音。

  很可惜,并沒有。

  在列尉郡,王莽每失去一分民心,胡依銘就要拿到一分,此消彼長,他遲早會有在首都圈搞個大新聞,中心開花的那天!

  臨渠鄉(xiāng)諸第只是特例中的特例,在列尉郡各縣,上演著一幕幕悲喜劇,這才是朝廷臨時加賦導致的真實情況。

  王莽的詔令,一層層往下攤派,從納言到郡,從郡到縣,再到鄉(xiāng)、里。

  當年王莽稱攝帝,代漢之心昭然若揭,有東郡太守翟義自詡漢家忠臣,遂與當?shù)貏⑿兆谑夜催B,趕在九月郡兵都試之時悍然舉兵。

  勒其車騎、材官士,募郡中勇敢之士,部署將帥,自稱柱天大將軍,移檄郡國,討伐王莽。

  一時間三郡響應(yīng),人數(shù)多達十余萬人!

  與此同時,乘著朝廷精兵東進平亂,三輔也有黨羽響應(yīng)翟義,槐里豪俠自稱將軍,同是是十余萬人舉事,連未央宮前殿都能望見火光。

  這聲勢浩大的兩場舉事,卻被王莽的從弟王邑掛帥,輕松平定。

  王邑從容指揮,一戰(zhàn)陳留,首役告捷;再戰(zhàn)圉城,破翟義大軍;追至固始,斬首敵酋,碎尸于市,聲勢浩大的舉事輕易掃平,前后不過三月。

  那便是新朝的立國之戰(zhàn),在此之后十余年,天下再無大的叛亂,王邑之后也躋身“三公”,封上公,志得意滿。

  但在那之后,大小戰(zhàn)爭便再沒有王邑的份,皇帝只把他將作鎮(zhèn)國之寶,供在常安。

  打西域、西南夷時,王邑屢屢請命,卻被王莽以“殺雞焉用牛刀”婉拒。

  那與匈奴的征戰(zhàn)總得讓他上場了罷?算起來,新朝第一次對匈奴宣戰(zhàn),還是在十年前,發(fā)動了十二路大軍北伐,分道并進。結(jié)果王邑將名單從頭看到尾,仍沒有找到自己的名。

  這次也一樣,皇帝決定以大司馬嚴尤為主帥,更始將軍廉丹為副。

  對此王邑很不服氣,暗道:“我為新將,更是皇室宗親,有攻城野戰(zhàn)平定叛亂之大功,而嚴尤不過是熟讀兵法,趙括一般的人物,就靠出謀劃策,以口舌為勞,反而與我同列三公,憑什么?”

  今日是皇帝給嚴尤授斧鉞的日子,王邑身為大司空必須出席,他怏怏不樂地整裝而出,卻在府邸門口被人攔了下來。

  早在十年前第一次對匈奴宣戰(zhàn)時,嚴尤就曾進諫王莽,他將周、秦、漢對待北方胡族的策略總結(jié)了一下,認為周得中策,漢得下策,秦為無策,最為低劣,而本朝是欲效秦朝之策對付匈奴,實在是極大的錯誤。

  而在第二次宣戰(zhàn)的籌劃中,王莽卻是看中匈奴剛剛發(fā)生單于之位的替代,新單于威望不足無法管控部落,實在是出兵一勞永逸的好機會,于是決定引誘寧胡閼氏的女婿、右骨都侯須卜當來朝,將他立為單于,公開分裂匈奴。

  嚴尤就是這樣,兵法看得多了,素有智略,反對王莽攻伐四夷,數(shù)諫不從。

  王邑與嚴尤不太對付,故而王邑力挺王莽之策,對匈奴的第二次宣戰(zhàn)能落實,他是出了大力的。

  嚴尤絕望地閉上眼睛,只慢慢解下金印紫綬,落魄地走出了朝堂,從王邑身邊經(jīng)過時,面對大司空頗為得意的神情,嚴尤只是默默搖頭,該做的,他都已盡力。

  前漢有白登之恥,有和親之辱,漢宣帝后匈奴看似詘體稱臣,列為北籓,實則每年賜予金帛無數(shù),黃龍時賜錦繡繒帛二萬匹,絮二萬斤,哀帝時加至三萬匹,又轉(zhuǎn)邊郡谷米前后三四百萬斛,給贍其食。

  相比于嚴尤的逆耳忠言,陳崇的話顯然更打動王莽??!

  天鳳六年的尾聲時,胡依銘已經(jīng)回到了新成郡(漢-中)首府。

  胡依銘琢磨著,比如“明伐棧道,暗度陳倉”的陳倉道,不過漢時有一場大地震,已經(jīng)堵塞多年,那場地震大概發(fā)生在漢初呂后時期,直接改變了山川地形,將河水一分為二,好好一條故道也廢了大半。

  胡依銘心一橫,索性繞了遠路,去走“棧道”,也就是從漢中東部直通子午谷。

  “真快啊。”胡依銘不由感慨:“地皇元年已到!我還有幾年時間準備?”

  此時??!

  數(shù)天前的七月壬午日餔時,京師發(fā)生了奇異的自然災(zāi)害,暴風大雷雨從西北方席卷二來,毀壞房屋、摧折樹木。

  墻折瓦壞的財產(chǎn)損失,甚至連人員死傷都是小事,皇帝和大臣們最關(guān)心的,是這詭異天象究竟預(yù)示著什么?

  皇帝王莽已經(jīng)連續(xù)數(shù)日沒有上朝,從國師劉歆、國將哀章,到說服侯崔發(fā)、統(tǒng)睦侯陳崇等,都頻繁被王莽召見,討論這件事的寓意。

  朝中有人隱晦地提出,恐怕是與西北對匈奴用兵有關(guān),惹得王莽勃然大怒。

  這難道預(yù)示著匈奴會像狂風一樣,長驅(qū)直入撲向常安么?既然如此,就更說明予對匈奴主動出擊的正確性啊!

  偏執(zhí)到這種程度,只差有人嚷嚷一句“亡新者胡”了。

  而劉歆為王莽觀察天象,又發(fā)現(xiàn)今日有月亮偏離軌道,犯心前星,這是大患之兆。

  正巧今日收到安定郡的奏報,許多人才得知西北安定、威戎交界出了這么大的叛逆。盧芳的事跡,讓人好笑之余,又多了幾分擔憂,畢竟東方海岱、南方荊揚的叛亂已經(jīng)持續(xù)兩年,聲勢越來越大,倘若西方也出事,這大新就真是四處漏風了。

  時間轉(zhuǎn)眼到了十一月底,眼看地皇元年就要過去了,來自朝廷的封賞,也終于抵達邊塞。

  這場舉國之力鬧鬧騰騰的北征,最后落得慘淡收場,韓威全軍覆沒,或言死,或言降,王莽派遣五威司命趕赴邊塞調(diào)查。而縱觀萬里邊塞,唯一的亮點就是新秦中的這場防守反擊,好歹斬得“數(shù)千”胡虜首級。

  地皇二年,第一天。

  劉氏大宅中,劉秀一如往年那般,身著絳衣叩門,提醒兄長:“劉伯升,爾而忘王莽篡漢之仇乎?”

  完事后,劉秀去清洗時,捋著自己養(yǎng)了老長的胡子,不由感慨時光流逝,劉秀帶著鄧禹準備搞定陰識,拿下陰氏家主,大不了,就搶了婚,到南方投綠林!

  地皇二年,四月!

  胡依銘給自己定了一個大目標,當然,前提王莽不要又腦子抽風亂發(fā)調(diào)令,容他慢慢發(fā)育干滿一年半載。

  地皇二年,九月底時,馬援接替內(nèi)黃假宰才幾天,黃澤賊卻忽然傾巢而動,離開了湖泊周圍,破天荒地對縣-城發(fā)起了進攻。

  地皇二年,十一月底,舂陵劉家,造反小團伙依然在暗中活動!

  地皇三年,一月初,黃河故道,由于多泥沙、渾濁的河水在齊、趙大堤的夾峙下流動,塑造出了一條真正的懸河,河床高高在上,殘堤更高。

  天下有成千上萬條河流,唯黃河脾性格外暴躁,自春秋時起,她曾在這條故道奔騰了六百年,卻又暴躁地拂袖而去。

  人心思漢的潮流,每日加劇,而有一個男人劉玄準備稱帝,利用人心思漢的潮流,徹底滅王莽!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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