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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與線

第二章

天與線 劍初十三 2036 2022-08-31 23:28:17

  行在時空亂流中蜷縮成發(fā)光的繭,意識卻異常清醒。那些被時之砂喚醒的記憶碎片里,浮現(xiàn)出圣洛川學院《基礎法則課》的內容:

  “魔法使通過三種途徑觸及世界法則——“父親的聲音突然在記憶里響起,他黑袍上的星象刺繡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途徑一:魔紋構筑】

  當秘銀筆尖劃過天行后背時,他疼得咬住皮革護墊。“記住,魔紋是固化在血肉里的公式?!案赣H的聲音混著藥水蒸發(fā)聲,“用星辰砂混合龍血墨,就能在皮膚上刻印永久生效的簡易法則?!?p>  此刻在時空繭內,天行看到自己脊椎處的魔紋正在蛻變。原本青灰色的線條染上銀輝,這是接觸命線后的法則同化現(xiàn)象——當魔法使過度接近本源,肉體將不可逆地能量化。

  【途徑二:咒文編織】

  “爆破咒不是簡單的音節(jié)組合!“魔咒課教授曾用胡桃木杖敲打天行的課桌,“每個古精靈語詞匯都對應著法則的特定振動頻率?!?p>  天行在虛空中無意識劃出的咒文軌跡,竟自動凝聚成光刃。這是無詠唱施法的征兆,意味著他的靈魂已開始與命線共振。但光刃斬開的空間裂縫里,無數(shù)銀線正在滲出黏液狀物質。

  【途徑三:煉金擬造】

  藥劑學筆記在意識海里翻動,泛黃的紙頁間浮現(xiàn)母親的面容?!盁捊鹦g的本質是法則的暫時模擬?!八种械暮绮仕巹┱诜序v,“用三滴月光水代替龍舌蘭,就能讓隱形藥水持續(xù)時間突破法則限制...“

  記憶突然被現(xiàn)實撕裂。天行手中的星軌懷表迸發(fā)強光,表盤浮現(xiàn)出精細的魔法體系投影:

  世界法則→命線(本源之網(wǎng))

  ├─元素系(操控基礎物質)

  │├─火焰詠唱(咒文)

  │└─冰霜魔紋(固化)

  ├─時空系(影響存在形式)

  │├─煉金時砂(擬造)

  │└─虛空咒陣(編織)

  └─靈魂系(干涉意識本質)

  ├─精神烙?。Ъy)

  └─記憶煉成(藥劑)

  “原來如此...“天行抹去嘴角滲出的銀血,“所有魔法學派都只是命線的投影。“

  懷表投影突然劇烈閃爍,天行被拋回現(xiàn)實世界。他跌坐在學院禁書庫的青銅地磚上,手中不知何時攥著一卷《靈魂煉成禁忌錄》。書架間隙傳來齒輪轉動的聲響,墻面的校史壁畫正在詭異流動——畫中初代校長的權杖尖端,分明指向他所在的方位。

  “宵禁時間還在禁書庫?“圖書管理員的聲音從背后逼近,水晶鏡框反射著冷光。天行突然想起女人的警告,猛地轉身凝視對方瞳孔。

  管理員眼里有銀線游過。

  幾乎同時,天行背后的魔紋自動觸發(fā)。虛空咒文在他腳下綻開,整個人墜入書架投下的陰影中。再睜眼時已出現(xiàn)在鐘樓頂端,懷表顯示的時間卻停留在他進入秘境的那一刻。

  “時間閉環(huán)...“天行撫摸鐘盤上的蛇夫座雕紋,發(fā)現(xiàn)與祭壇石板完全一致。夜風掀起他的衣擺,露出腰間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紫晶瓶——里面懸浮著本該在任務中獲取的晨露結晶。

  鐘聲突然敲響七下,整個學院開始扭曲。天行看到教授們的辦公室飛出光之藤蔓,食堂餐刀在空中組成銜尾蛇圖騰。最恐怖的是操場上的學生:他們的影子全部站立起來,脖頸處纏繞著發(fā)光的銀線。

  “觀測者協(xié)議正在覆蓋現(xiàn)實?!芭送蝗怀霈F(xiàn)在鐘樓飛檐上,時之砂權杖指著天文臺,“想要阻止同化,就去你父親真正的實驗室——那地方藏在命線交織的第八元素里?!?p>  天行順著權杖方向望去,渾身的血液瞬間凍結。在藥劑加持的命線視野中,圣洛川學院根本不是建筑群,而是無數(shù)銀線編織的活體囚籠。每根銀線都連接著師生的心臟,唯有天文臺頂部存在著漆黑的斷裂帶。

  那里飄著他母親常用的矢車菊香水味。

  天行踏進天文臺的瞬間,懷表里的齒輪全部靜止。第八元素在視網(wǎng)膜上具象化成淡紫色薄霧,每粒霧珠都映照著不同時間片段——他看到母親將嬰兒時期的自己放入銘刻著命線圖譜的培養(yǎng)艙,父親用星軌懷表切開手腕向祭壇滴血。

  “認知即存在。“天行默念第八元素法則,魔杖尖端凝聚出概念性輝光。當輝光掃過布滿灰塵的天體儀,銅制星象突然開始逆向旋轉,穹頂投下的銀河幻象中出現(xiàn)一道裂縫。

  血腥味突然漫入口鼻。天行警覺地俯身,發(fā)現(xiàn)地磚縫隙滲出銀白色黏液——和在祭壇遭遇的液態(tài)生物完全相同。黏液迅速凝聚成戴教授的模樣,這個魔紋學導師的瞳孔里銀線密布,喉嚨里發(fā)出齒輪卡澀般的聲音:“觀測者...必須清除...“

  “鏡面折射!“天行揮杖劃出六棱冰晶。戴教授分解咒擊中冰晶瞬間,他本人已躍至裂縫邊緣。第八元素在手中凝聚成鑰匙形狀,插入裂縫時爆發(fā)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

  真正的實驗室在虛空裂隙中浮現(xiàn)。懸浮的玻璃管道里流淌著銀藍色液體,操作臺上散落著父母的研究手記。天行觸碰培養(yǎng)艙的瞬間,艙壁突然浮現(xiàn)母親的全息影像。

  “當你看到這段記錄,說明《法則編目》已成功激活?!澳赣H的手指穿透虛影撫摸他的臉,“我們不得不把你的靈魂分割,將命線感知能力封存在懷表里。記住,圣洛川學院是初代觀測者制造的命線穩(wěn)定器...“

  爆炸聲打斷遺言。天行轉身看到三個液態(tài)人形突破裂隙,它們胸口鑲嵌著校董會的徽章。為首者舉起銀線纏繞的右手,整個實驗室突然開始量子化消散。

  “認知改寫!“天行嘶吼著發(fā)動第八元素。魔紋從脊椎蔓延至右眼,視野中的世界頓時分解成原始命線結構。他扯斷連接培養(yǎng)艙的銀線,那些線頭立即化作長矛刺穿追擊者。

  當銀矛觸及液態(tài)生物,恐怖的事發(fā)生了——它們的物質形態(tài)坍縮成無數(shù)尖叫的迷你天行,每個都帶著部分被撕裂的靈魂碎片。天行踉蹌著抓起研究手記,泛黃的紙頁間滑落母親的手鏈,十二顆珠子里封印著不同時空的星圖。

  實驗室徹底崩毀前,天行用手鏈珠子彈射出逃逸通道?;氐浆F(xiàn)實時他正跪在學院噴泉前,水面倒影顯示他的左眼已完全能量化,瞳孔變成了旋轉的星云圖案。

  “天行?“熟悉的少女嗓音傳來。他抬頭看見青梅竹馬林夕捧著魔藥課本,但她腳下沒有影子,發(fā)梢間閃爍著液態(tài)生物特有的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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