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節(jié)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寒夜收回視線優(yōu)雅地抬起腿,用腳尖勾過來白玫瑰的椅子,入座時轉(zhuǎn)臉看見蘇楠清還在凝視著門外出神發(fā)呆,好像意識到了什么。
他可不愿意讓自己心愛的女孩受到半分委屈,于是便輕輕地將她拉近懷里,眼眸含著笑意,溫柔地說道:“夫人,我們繼續(xù)用餐?!?p> 蘇楠清稍微定了定神,卻下意識地推開了他的手臂,同時又不太情愿的挨著黑牡丹坐下,倒是與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寒夜見她有些不高興,忽然就笑了,露出雪白整齊的牙齒“生氣了?”
蘇楠清緊抿著唇不回應(yīng)。怔怔的看著他,眼神里卻流露出一種難以掩飾的陌生。
她仿佛還沉浸在剛才的情景中,未能完全抽離,腦海里不斷回蕩著他與白玫瑰的對話。
“四少的槍傷在左胸下三厘米處,對不對?”
“對,不過,我也一樣知道你身上的傷在哪里。”
話語雖簡,卻字字錐心。相較于先前白玫瑰投入他懷中的曖昧之舉,這更像是兩個人不加掩飾的坦率直白。
蘇楠清心中莫名涌起一種失落感。盡管她與寒夜之間的情感糾葛,充滿了交易與利用,但此刻,她畢竟懷上了寒夜的骨肉。她實在消受不了,自己孩子的父親在她之外還與眾多女特工纏綿悱惻甚至于上床。
無論是特殊情況還是不得己而為之,她都無法容忍。
蘇楠清此時的心情五味雜陳。她忽然伸手端起桌上的酒杯,似乎想要借著酒精麻醉自己。寒夜見狀,急忙站起身,迅速地從她手中將酒杯奪了過去
“夫人,萬萬不可飲酒,這樣會對我們的孩子健康極為不利?!彼贿呎f一邊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提起孩子蘇楠清的心頭莫名一顫。忽然意識到寒夜對她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至始至終依然是深切關(guān)懷。
蘇楠清的心終究還是柔軟了下來。
面前的餐盤里,他為她精心挑選的菜肴已經(jīng)堆成了一座小山,而他依然不顧形象的忙乎著為她處理著蟹腿肉。那張輪廓分明的俊朗面龐微微泛起紅暈,蘇楠清的心弦在不經(jīng)意間被輕輕撥動。
“來趁熱才好吃?!焙苟酥”P將剛剛處理好的一塊鮮嫩的蟹腿肉放在她面前。
蘇楠清這才回過神來看見蟹腿肉竟感覺沒有一點胃口,忙搖了搖頭。“哦,我吃不下了。”
“是不是噎到了?”
寒夜瞇了瞇眸,聲音帶著一絲猶豫,“要不,先喝點水?!彼菲鹕?,擅自拿起桌上的提壺倒了一杯熱水,習(xí)慣性的吹了吹,薄唇微微貼近杯口試了試溫度才遞給她,“嗯,不燙,快喝吧?!?p> 蘇楠清接過水杯,啜飲了幾小口,似乎氣順了些許,方才將水杯放回桌面。
正在這時后廚派人送來那盤已剝了殼的蝦。
剝了殼的蝦,肉質(zhì)鮮嫩爽口,看著都讓人睡延欲滴。
女特工們看見這盤蝦,想著剛才她們的那盤蝦被寒夜送給了別人,心里就不是滋味,那么正好就吃這盤剝了殼的蝦也是理所當(dāng)然。
于是她們隱晦的互相使了個眼色,便毫不客氣地拿起筷子就要瘋搶這盤蝦。
豈料,寒夜早有防備,沒等她們的筷子落到盤子里,那盤蝦就被他迅速的搶在了手中。
臉上立刻綻放出一種得意的笑容,目光掃過一個個如石雕般,拿著筷子定格在半空中的女特工,唇角不自覺的勾起一抹別有深意的微笑。
“這盤蝦是夫人最喜歡吃的,等會她吃剩下的你們再享用吧!”
此言一出,如石雕般的女特工們仿佛被突如其來的一枚重磅炮彈擊中一般,轟然就癱坐下去。
蘇楠清剛才還覺得沒有胃口,然而,當(dāng)她看著寒夜為她搶來的這盤剝了殼的蝦,忽然就覺得特別的好吃。
她掃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女特工,忍不住差一點就笑出聲。她連忙用手掩著嘴唇輕咳了一聲,努力地調(diào)整一下情緒,剛才的壞心情一掃而空,瞬間就感覺神清氣爽。
見寒夜一直為她端著盤子,到底還是于心不忍,就在眾多女特工憤恨的眼神下,她便伸手捏了一只個頭特別大的蝦,然后塞到他的嘴里,“你也吃?!甭曇籼鹋磱扇帷?p> 寒夜遲疑了片刻,張嘴咬住那只大蝦,嚼得津津有味。蘇楠清毫不在意地舔了舔自己的手指,隨后又捏起一只蝦,放入他的口中。寒夜一邊吃一邊連連點頭,“嗯嗯,好吃?!蹦悄樕系男腋1砬橹蛔屓擞X得像是一種極具的奢侈。
這狗血的場面,突然有人被噎住,有人不慎噴了酒,有人全神貫注地似乎在觀賞他們兩個花樣式的吃蝦,以至于自己忘了吃,而急得口水直流,更有些不幸的家伙竟然被這般場景惡心到吐。
一直躲在角落里的張副官本來想讓綠茶陪著他喝酒,排解之前那苦逼的情緒,沒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硬生生的被動再次遭受一番如同煉獄般的煎熬。
綠茶的小手都被他抓的一片青紫,此刻他對寒夜和蘇楠清這一對小情侶的恨意,簡直達(dá)到了深惡痛絕的地步。
他幾乎罵了寒夜不少于一千句臭不要臉的,心里好像才不那么難受。
然而,寒夜和蘇楠清兩人根本沒有察覺到他們的行為已經(jīng)造成了人神共憤。這種情況他們早就習(xí)以為常了,并不是故意秀恩愛。
不過,今天蘇楠清主動喂蝦給寒夜吃,還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究竟是什么原因讓她一反常態(tài),也許從這些女特工的表情里能夠找出答案!
沒錯,蘇楠清早已看出來,這些女特工對寒夜抱有特殊的情感,從她們的舉止言談中,也能敏銳地察覺到她們與寒夜的關(guān)系非同一般。
不然借給她們十個膽子她們也不敢這般肆無忌憚的針對她。若不是寒夜今天護著她,指不定怎么耍她呢。
蘇楠清深知自己不是這些女特工的對手,她們個個身懷絕技,殺人不眨眼。而自己要武功沒武功,輪長相自認(rèn)為也不及這些女特工嫵媚妖嬈。
唯一的優(yōu)勢就是寒夜很愛她,所以在這種場合下,她不得不改變態(tài)度,目的就是要讓這些女特工知道寒夜有多么在乎她,她在他的心目中是多么重要。
突然身體被撞了一下,蘇楠清一個激靈忽的回眸,正對上黑牡丹那恨意滿滿的眼神。
她心里莫名一慌,下意識地摸著自己有些疼痛的手臂,柳眉微蹙瞪著黑牡丹,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怎么了夫人?”
寒夜似乎識破了黑牡丹的陰謀,他只是沒想到,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她竟敢對他心愛的女人下手。他的表情瞬間變得嚴(yán)肅,猛地站起身來,一把抓住蘇楠清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檢查著。深黑的眸底滿是關(guān)切,語調(diào)卻透著極度的緊張?!胺蛉?,哪里受傷了?”
“沒。”蘇楠清見他表情如此緊張便立刻搖了搖頭。“我沒事?!?p> 寒夜依然不放心,底一眼上一眼地打量著她“確定沒事?”他又問道。
“嗯。”蘇楠清抿唇勉強笑了笑,她不想讓寒夜為她擔(dān)心,更不愿意因為她的存在,讓他和這些女特工之間的矛盾加深。所以抱著得過且過,息事寧人態(tài)度。
寒夜,將她摟在懷里,然后,忽然抬頭看向黑牡丹,眼神里透著極具的陰沉。
黑牡丹終于被他那雙鋒芒如刀的眼神威懾下不得不底下頭,對不起蘇小姐,我不是故意的。她向蘇楠清道歉。
蘇楠清不想理會她只是敷衍的擠出一個笑。寒夜輕撫著她的臂膀心疼極了,他依舊怒視著黑牡丹一副不肯善罷甘休的氣勢。
“呦,四少,你這是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是吧?”
聞言,寒夜和蘇楠清同時轉(zhuǎn)過身,原來說話之人是藍(lán)月亮。
藍(lán)月亮早就忍無可忍,又見寒夜無底線的偏袒蘇楠清,便憤然起身表示抗議。
寒夜冷眸直視著藍(lán)月亮那雙充滿控訴的眼神,心中了然她言語背后的深意。他將蘇楠清護在身側(cè),嘴角微揚,勾勒出一抹譏諷,冷冽的弧度。聲音平靜而低沉,語調(diào)不急不緩,悠揚地在大廳內(nèi)回蕩:“藍(lán)月亮小姐,能否賜教,不知你所指的新歡與舊愛,究竟是哪一位?”
藍(lán)月亮微微一愣,下意識的環(huán)視了眾多女特工,然后,緩緩地端起桌上的高腳酒杯,對著寒夜敬了一下“四少,你真是貴人多忘事??!你好好看看我們在座的哪一位不是你的舊愛呢?”此言一出又是一片嘩然。
“是?。∷纳倌憧刹荒芴崞鹧澴泳筒徽J(rèn)人了。”
在喧囂聲漸漸平息之后,不嫌事大的黑牡丹帶著一絲戲謔的口吻,借機煽風(fēng)點火。言辭間卻充滿了諷刺和指責(zé),仿佛在揭露一個背信棄義的陳世美。
氣氛一下子就變得壓抑,藍(lán)月亮與黑牡丹的話,句句刺痛蘇楠清的心,她的臉色漸漸蒼白,指尖已嵌入寒夜的掌心。
寒夜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握緊了她的手,回眸凜然的迎上了黑牡丹嘲諷的眼神。
他驟然伸開青筋凸起的拳頭,輕扯嘴角,冷笑了一下?!霸趺磿?!”
他說著便自顧自倒了一杯酒,表情忽然變得嚴(yán)肅且認(rèn)真“
黑牡丹小姐,你大可不必?fù)?dān)心,無論你穿著褲子還是脫了褲子我都會認(rèn)識你。
此話一出,又引起一片爆笑聲。
“四少,你他媽不是男人!”
黑牡丹被氣的無可奈何沖著他怒吼。
寒夜只是斜瞄了她一眼,目光落在手中的酒杯上,輕輕搖晃幾下優(yōu)雅從容地啜飲一口,繼續(xù)說道:“我是不是男人,也許……以后你就會知道。
喧鬧聲口哨聲再次響起,此起彼伏。
“四少,你太過分了!”藍(lán)月亮見黑牡丹被他氣的快不行了,她使勁的拍了下桌子,拉起黑牡丹的胳膊兩個人惱羞成怒地沖出門去。
“哈哈哈……”然后傳來寒夜爽朗的大笑聲,附和著一些人的尖叫聲,還有蘇楠清低低緩緩地嬌笑聲。
她笑起來的樣子真好看,在寒夜的眼里,猶如煙花陡然升空,碎金炫彩瞬息間劃破了黑色蒼穹,叫人一眼心動。寒夜竟忍不住在她粉嫩的臉蛋上親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