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章 當(dāng)作報答
顏汐淺最是怕疼,也不喜歡身體中有一顆硬邦邦的石頭的感覺。
所以,在小伙伴們都孵化珍珠的時候,她沒有那么做。
時至今日,隨著年歲的增長,孵化珍珠的痛感也越來越強,顏汐淺更是無法接受了。
她忽而想起了顏璐宛曾給祁慕陽孵化了一串漂亮的紫色珍珠,做了一條珍珠手鏈。
顏汐淺瞧見,羨慕極了。
她那時候心里暗暗想著,如果自己有朝一日也喜歡上一個人,一定也要給對方送一條這樣的手鏈。
可如今……
顏汐淺看著懷里的小火鳳,問道:“你應(yīng)該不喜歡珍珠的吧?”
卿晏辭有些驚訝,道:“喜歡的?!?p> “……”顏汐淺沉沉的哦了一聲。
對于她們水族雌蚌來說,孵化珍珠和孵化一個幼崽的過程差不多。
而且在幼崽孵化之前,也是以珍珠的形態(tài)存在的。
顏汐淺想,要孵化一顆珍珠送他,還不如給他生個孩子呢。
“我給你生個孩子吧?”
卿晏辭錯愕的回頭,不知所措的看她。
若他此刻是人形,怕是臉已經(jīng)紅的不成樣子。
他輕咳一聲,難為情道:“你給我的書,我還沒看……沒看完。”
事實上,他哪里是沒看完,是壓根兒沒看。
顏汐淺有點失望,道:“你怎么這么笨?。课页苫榍?,我娘說這種事情男人都會的,怎么偏你學(xué)起來如此麻煩?”
卿晏辭很慶幸自己現(xiàn)在只是一只鳳鳥,否則他早已經(jīng)無地自容了。
顏汐淺嘆了口氣,道:“你要是實在弄不明白,我教你也是可以的。”
“不……不用了,我……我自己學(xué)就好,你……你給我一點時間?!彼艁y地說。
顏汐淺點點頭,道:“好吧,你這樣,跟個黃花大閨女似的,總讓我覺得好似我會占便宜一樣?!?p> 小鳳凰的腦袋趴在她肩頭,早已經(jīng)羞得沒臉見人了。
午后,顏汐淺要去給花迎霜送飯。
雖然卿晏辭并不很情愿,但在顏汐淺兩枚香吻的報酬下,還是心花怒放的答應(yīng)了,但有一個條件,自己也要跟著去。
花迎霜正在族長的寨子里,以靈力幻化的絲線捆縛成團。
“迎霜,我們來看你了。”
聽到顏汐淺的聲音,花迎霜立刻收手,笑著轉(zhuǎn)身迎接,可在看到卿晏辭的一瞬間,又有點緊張,不敢靠近。
顏汐淺注意到了她的顧慮,拍了下卿晏辭的后背,“你看你,這么兇,把人嚇到了?!?p> 少年牽強的露出一個笑臉,看上去極不情愿,要多別扭有多別扭。
顏汐淺忍不住想笑,拉著花迎霜在一旁坐下,道:“陷入夢境的人不會有任何損耗,所以你不必太過著急,小心累壞了身子?!?p> 她說著,把從廚房里帶來的花蜜拿出來,“先吃點東西,有力氣了再干活?!?p> 花迎霜淺淺一笑,十分溫柔地點點頭,“謝謝你,阿淺?!?p> 顏汐淺搖搖頭,“快吃吧,還是溫的,等下要冷了?!?p> 少女點點頭,埋頭吃了起來。
她的手有點顫抖,顏汐淺便以為她太累了,問道:“手抖成這樣還做這個?我去同族長說說,讓他換個人好了?!?p> 雖然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卿晏辭,但瞧見花迎霜的手抖得這么厲害,顏汐淺不免覺得不是個滋味兒。
花迎霜連忙攔住就要動身的顏汐淺,抬起頭來,眼眶里都是濕漉漉的淚珠兒。
“阿淺,我不累,只是……我只是覺得很開心,這還是我第一次吃到溫?zé)峄??!彼f著,眉眼微微下垂。
蜜糖吃多了會發(fā)胖,對面容也有影響,是以她叔父從來不給她吃這種東西。
不單單如此,她更是連一口熱乎乎的東西也沒吃過。
叔父總說,吃熱的食物會讓人食欲增強,不利于身材的管理,所以只給她一點點冷飯。
這么多年來,叔父和嬸娘只在意她的容貌和身材,從來沒有關(guān)心過她是不是喜歡。
十五歲的時候,只因為吃了一塊族長送給她熱乎乎的糖糕,一時高興,忘了擦拭嘴角殘留的糖漿。
被叔父發(fā)現(xiàn)之后,花迎霜遭受了一頓毒打。
從那以后,花迎霜連偷偷吃一口的念頭都不敢有。
別人都夸贊她漂亮,溫柔,可從來沒人知曉,這些漂亮和溫柔的背后是怎么樣的凄慘。
顏汐淺瞧見了她滑落至下巴的一滴淚珠兒,心里更加難受了。
她拍拍花迎霜的肩膀,安慰道:“別哭啊,迎霜,你要是喜歡吃,我來給你送就是了?!?p> 花迎霜緩緩抬起頭來,凄婉的臉上,勾起一抹淺淺的笑。
她誠懇道:“我知道這個蝶繭是為了救阿淺的朋友,不要讓族長換人,我愿意做的,我會很認(rèn)真完成的,就算是報答你。”
顏汐淺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她知道這對于一個嬌嬌弱弱的女孩子來說,或許是唯一能為她做的事情了。
看著花迎霜的那一雙因為長時間施法結(jié)絲而有些發(fā)紅的手,顏汐淺想告訴她不必如此。
可再對上她那雙認(rèn)真的眸子,顏汐淺又說不出這樣的話了。
卿晏辭說得對,這是一個好機會,可以讓迎霜名正言順地離開蝶族。
她終究是點了頭。
少女欣喜的握著她的手。
從族長的寨子里離開,顏汐淺一路上都悶悶的。
卿晏辭知曉她此刻心情糟糕,輕聲道:“阿淺,時間還早,要不我們?nèi)e的地方轉(zhuǎn)轉(zhuǎn)?”
顏汐淺抬眸看他一眼,沉默了良久,道:“其實,我也知道,這世上如迎霜一般苦命的人多的很,即便是再怎么感傷也沒有意義。我只是不明白,為什么有的人執(zhí)念如此之深,為了一個執(zhí)念可以肆無忌憚的傷害別人。”
卿晏辭沉沉道:“其實,每個人都有執(zhí)念,或多或少,或深或淺,可執(zhí)念并不是傷害的理由,那些人只是病了,思想病了?!?p> 顏汐淺深吸一口氣,長長的呼出來,道:“是啊,病得很嚴(yán)重,有什么辦法醫(yī)治呢?”
少年搖了搖頭。
他不知道,如何醫(yī)治這種放縱執(zhí)念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