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章 祁慕陽的夢
難怪卿攬月說這話的時候眉眼里盡是笑意,他大約早有猜測,知道孟云的所作所為,是為了保全顏面。
打從一開始,卿晏辭就沒有同意過。
顏汐淺心里說不上來是什么滋味,一個相處多年的朋友,雖然感情淡若清水,但也付諸了真情。
這樣的一個人,竟然隱瞞著這么大一個秘密。
為什么孟云從來沒說過?為什么孟云能那般坦然的和自己喜歡過的男人的妻子做朋友?
顏汐淺揉了揉眉心,不愿因為這么一件事就懷疑孟云的用心。
但這件事確實是在她心里留下了一個疑問。
天君殿里原本的兩人已經(jīng)消失了,顏汐淺心中的那一點執(zhí)念也已經(jīng)清除,但卻生出了其他的疑惑。
她無力的嘆了口氣,不知自己該怎么面對孟云。
又是一聲長長的嘆息,顏汐淺搖晃了幾下腦袋。
眼下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還有一個祁慕陽在等著她去救,不能讓堂姐久等。
更何況,也不知卿晏辭現(xiàn)在是什么處境。
顏汐淺閉上雙眼,盡量放空思緒。
周遭頓時如同狂風(fēng)卷過,一切景象都隨風(fēng)散去,消失不見。
待到顏汐淺再次睜開眼,便見高墻院落,一少年站在她面前,身著淺藍錦衣,俊秀非常。
顏汐淺有一瞬怔愣,“你……你的執(zhí)念放下了?”
少年點了點頭。
雖然起先顏汐淺是有一點點擔(dān)心卿晏辭會被困在夢境之中,但此刻瞧見他這么輕而易舉就能放下執(zhí)念,心中不免有點失落。
她別扭地問:“你什么時候到這里的?”
卿晏辭回答,“有兩刻鐘了?!?p> 兩刻鐘,他們兩人入夢也不到三刻鐘,這人竟然比她快這么多,到底是對她的執(zhí)念多淺???
顏汐淺氣呼呼地推了他一把,自己因為他和孟云在煩惱的之后,這人跟沒事人似的已經(jīng)等在這里了。
真叫人生氣。
越過少年,顏汐淺瞧見了院落正門匾額上的兩個大字‘祁府’。
看樣子,已經(jīng)成功進入祁慕陽的夢境了。
她側(cè)眸問他,“就一直等在這里,沒進去瞧瞧?”
卿晏辭點點頭,“我怕你過來沒見到我,走散了,所以就一直在這里等你。”
一時間,顏汐淺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安慰。
她還以為卿晏辭會對情敵有一點好奇呢,竟然沒有!
難怪,難怪連執(zhí)念都那般淡薄。
顏汐淺帶著一點點生氣,道:“走吧,我們進去把他抓出來。”
兩人穿門而入,便瞧見院子正對面的那間會客廳里有一對少年少女正在說說笑笑,氣氛好不融洽。
顏汐淺愣了下,注意到那少年正是祁慕陽的哥哥祁溫雅,而少女自然也不是旁人,正是她自己。
祁溫雅一貫喜歡一些占卜八卦之類的道術(shù),年少的時候更是喜歡見人就看手相面相。
十幾歲的女孩子,自然對這些東西也是好奇的。
只是顏汐淺這人比較懶,不愛學(xué),倒是喜歡讓祁溫雅給她看。
誠如此刻,少年正抓著少女的一只手,細細的端詳。
雖然顏汐淺心懷坦蕩,但這場面怎么看怎么……曖昧。
她偏過頭看了一眼身側(cè)的卿晏辭,那人果然一雙眼睛都直了,死死的盯著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
顏汐淺輕咳一聲,牽起卿晏辭的手,道:“別看了,我們還是抓緊找找祁慕陽那小子好了?!?p> 可那人的腳好像被定在了原地似的,沒有半點動作。
而那一對旁若無人的少年少女,連腦袋都快貼在一起了。
顏汐淺心里暗道:原來當(dāng)年我們倆在別人眼里是這樣的嗎?難怪兩家的長輩都想促成婚事。
她揉了揉眉心,解釋道:“這個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他只是在給我看手相,你不相信的話,可以自己過去看看,我保證,我們倆清清白白的?!?p> 顏汐淺只是這么一說,她認為卿晏辭這樣的人,即便有一點好奇,也會壓抑在心里,不會有所表露。
可他卻突然點了點頭,大步走了過去。
這下顏汐淺真是徹底殺了一眼了。
她隨口說說的,這人怎么還當(dāng)真了呢?
都是幾百年前陳芝麻爛谷子的破事兒了,顏汐淺哪里記得清楚她和祁溫雅做了什么?
煩惱的功夫兒,卿晏辭已經(jīng)走進了會客廳,就站在那虛幻的少年少女身側(cè)。
沒法子,顏汐淺也只能硬著頭皮過去,心里期盼著別發(fā)生點什么曖昧的事情才好,也盼著卿晏辭能早點對這兩個人失去興趣。
祁溫雅盯著小阿淺的手看了好一陣兒,看得小阿淺耐心都快耗盡了。
她問:“都看這么久了,看出來什么沒有?快說快說,我什么時候會遇上真命天子?”
顏汐淺:“……”
真是年少無知,她那時候怎么就對這些東西感興趣?
祁溫雅突然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道:“你看你這條感情線,有點曲折,前面還有些淡薄??礃幼幽銓@個真命天子一開始沒什么感情,然后會有很長一段時間喜歡而不自知?!?p> 小阿淺不滿的收回了手,“胡說,我才不會呢,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一開始不喜歡的,就算日子再久我也不會喜歡。”
十四歲的祁溫雅輕哼一聲,“天命難違,你要是執(zhí)意如此,怕是要孤獨終老的?!?p> 這話一出,小阿淺果然驚慌了起來,“我會孤獨終老嗎?”
少年祁溫雅溫潤一笑,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頂,道:“倒也不至于,你若是真的沒人要,我娶你好了?!?p> 顏汐淺:“……”
這還是嘴巴欠欠的祁溫雅嗎?
他年少的時候還說過這種話?
顏汐淺揉了揉腦袋,心道:我是失憶了嗎?怎么對這些事情一點印象都沒有?
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的卿晏辭,已經(jīng)捏緊了拳頭,臉上更是難以掩飾的陰沉。
顏汐淺也只能在心里祈禱:別看了,別看了,饒了我吧!
可小阿淺是聽不到六百多年后的自己的心聲的,她笑得天真無邪,下巴一揚,道:“這是你說的,你可不能發(fā)反悔,要是以后你先娶了別人,看我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