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0章 天仙
卿晏辭感覺到了她身子僵直,便知曉不對勁。
在瞧見那人的臉有些蒼白之后,更加確定了心中的想法。
卿晏辭又要給她輸送靈力,卻被顏汐淺皺著眉阻止了,“剛說過,不準(zhǔn)冒險,我沒事,只是有一點點疼罷了,躺一會兒就好了?!?p> 她一再堅持,卿晏辭也就只好收了手。
他把人擺放平穩(wěn),忍著疼從肩膀上扯下幾根羽毛,施法后放在顏汐淺身邊。
暖暖的感覺頓時席卷顏汐淺全身,讓她覺得舒服極了。
卿晏辭撫了撫她的頭發(fā),溫柔地說道:“你等等,我立刻去給你煎藥,喝了藥身子會舒坦一些。”
少年剛要走,又被顏汐淺拉住了手。
卿晏辭回眸,問她:“還有什么需要的?”
顏汐淺搖了搖頭,只是視線往下看了看,道:“等會兒出去吧?!?p> 少年一怔,瞥開視線整理了下衣擺,道:“沒關(guān)系,馬上就好了?!?p> 雖然身上是疼痛的,可顏汐淺還是忍不住壞心眼的笑了笑。
卿晏辭卻并沒有怪責(zé),甚至低下頭在那人笑得彎彎的眼睛上吻了吻,這才離開。
顏汐淺閉上眼睛,腹腔里的疼痛并不是很強烈,但是很持續(xù),有點煩人。
因為這惱人的疼痛,她想睡一會兒都很為難。
片刻,她再次睜開了眼睛,嘆了口氣。
“不知道你娘親很怕痛嗎?這么折磨我?”她自言自語的撫著小腹怪責(zé)道。
卿晏辭真的很快就回來了,快到顏汐淺都以為他是去哪里搶了藥。
少年把她扶起來,給她喂藥的時候,顏汐淺忍不住問道:“你這么快就把藥煎好了,有效果嗎?”
她倒不是擔(dān)心藥的效果如何,只是擔(dān)心自己忍著藥的苦味好不容易喝下去,卻相當(dāng)于白喝了。
卿晏辭點了點頭,“我去的時候,大夫已經(jīng)煎了很久了,我只是加了點火,快些煮好了。快起來喝一點,大夫說這個很有用,很快就能緩解疼痛?!?p> 顏汐淺將信將疑的靠在他懷里,一口一口地喝著他喂過來的藥。
這個過程也很讓人抓狂。
雖然顏汐淺很想搶過藥碗,將那黑黝黝的藥一飲而盡,但是自己的肚子還在隱隱作痛,讓她沒有力氣也沒有心思那么做。
只是可憐了她的嘴巴,真的好苦好苦,好難喝。
卿晏辭也注意到了那人的眉頭越來越緊,于是先放下藥碗,從床頭摸出裝糖果的紙袋子,剝了一顆給她吃,“你先緩一緩,等下再喝?”
顏汐淺含著糖,搖了搖頭,“不要,趕緊喝完,我可不想一直遭罪?!?p> 卿晏辭只好順著她的意思,繼續(xù)給她喂藥。
好不容易把那碗藥喝完了。
顏汐淺不由得感嘆道:“這藥真的有效,剛喝下去,我已經(jīng)不覺得那么疼了?!?p> 雖然卿晏辭聽到大夫說很有用,可也不至于這么有用。
畢竟是藥,又不是靈力,能夠有效的針對傷患之處,立竿見影的。
果然,下一秒他就聽到顏汐淺說:“我現(xiàn)在只覺得嘴里苦得要命,哪里還有心思去管肚子疼不疼?”
說罷,她氣呼呼地努了努唇表示不滿。
卿晏辭忍不住勾起了唇,但嘴上還是很認(rèn)真的道歉:“是我不好,剛才太著急了,應(yīng)該加些蜂蜜的?!?p> 顏汐淺抬眸,抱怨道:“下次不準(zhǔn)忘了。”
少年連連點頭,以此保證。
大概一刻鐘后,顏汐淺真的覺得沒什么痛感了,于是便窩在卿晏辭懷里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見她睡了,卿晏辭這才放心下來,輕輕的摟著她。
既然答應(yīng)了顏汐淺要回天宮,其他的事情,他也是時候準(zhǔn)備起來了。
卿晏辭起了身,在身邊化出結(jié)界,又薅了幾根羽毛給她取暖,這才放心的離開。
出了門,他直奔顏君瀾的府邸而去。
顏君瀾見到卿晏辭,有些驚訝,但更多的是鄙視。
卿晏辭倒是沒有顏君瀾那么小家子氣,十分謙和的從乾坤袋里取出三兩件法器送給顏君瀾。
看著他手里至少有萬年的神器,顏君瀾皺了皺眉,道:“你這是什么意思,難不成……要收買我?”
卿晏辭搖了搖頭,道:“不是,只是覺得你應(yīng)該會喜歡,老早就想送給你,一直沒有機(jī)會?!?p> 顏君瀾冷哼一聲,并不買賬,“無事獻(xiàn)殷勤非奸即盜,我可不是當(dāng)官的,也用不著晏辭上神下這么大的血本兒?!?p> 卿晏辭也不惱,仍舊耐著性子同他說話,“這些只是我的一點心意罷了,也不是要收買或者有什么用得著你的地方。我是聽阿淺說你一心修行,如果有好的法器加持會讓你更上一層樓?!?p> 在這方面,卿晏辭是很有發(fā)言權(quán)的。
雖然他天分很高,但要短時間內(nèi)迅速攀升,成為一名優(yōu)秀的戰(zhàn)神,其中少不得這些法器的協(xié)助。
當(dāng)年為了這些,卿攬月也是出了不少力。
如今他的修為已經(jīng)登峰造極,只是如今他記憶受限,并不能良好的運用。
修為這種東西,一方面要靠天分,一方面要靠輔助,而最要緊的也是最能穩(wěn)固至高修為的就是時間。
漫長的時間,對于一個修行之人來說,是必不可少的。
因而,現(xiàn)在的卿晏辭并不需要這些法器,只需要恢復(fù)記憶或者時間來修行。
這些東西對顏君瀾來說,卻是很有必要的。
當(dāng)然,顏君瀾也很清楚這一點,他是個力爭上游的人,自然知道什么樣的方法能夠快速有效。
只不過,前提是靠他自己得來的。
不管是靠自己的努力,還是靠自己坑蒙拐騙,總之,不能是靠出賣他阿姐的幸福為代價。
是以,顏君瀾很排斥卿晏辭,也排斥他的法器。
顏君瀾冷聲道:“如果你以為,給我一點小恩小惠就能讓我放下對你成見,我想你是太天真了。卿晏辭,你對我阿姐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p> 說著,他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他冷哼一聲,道:“我倒是不知道,這些法器能不能幫人增長一哭二鬧的本事,也不知道它們能不能哄騙女人?!?p> 這話讓卿晏辭一怔,有些錯愕。
畢竟,他確實是哭過,可是那都是在顏汐淺面前哭的。
而唯一一次被人瞧見,也是在那位老大夫的面前,可時間不過一個時辰,那老頭已經(jīng)宣揚到顏君瀾這里來了?
正當(dāng)卿晏辭心里將那位老大夫數(shù)落了無數(shù)次的時候,耳邊再次傳來顏君瀾的聲音。
他冷笑道:“怎么?難道我說的不對嗎?晏辭上神還真是使得一手的好本事,知道我阿姐最是心軟,還會用哭這一招,實在讓人刮目相看?!?p> 卿晏辭深吸了一口氣,道:“我那時只是太著急,我也不想如此,你莫要誤會?!?p> 少年嘴角的笑意更冷了幾分,“著急?我看晏辭上神那樣熟絡(luò),想必是常常用這一招?!?p> “你看?”卿晏辭皺了皺眉。
顏君瀾也不跟他拐彎抹角,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沒想到吧,你一副怨婦模樣跟阿姐裝委屈的時候,我就躲在柜子里瞧著?!?p> 卿晏辭皺緊了眉頭,“你躲在柜子里?”
他想起來了,顏君瀾說的并不是今日的事情,而是前幾日那一次。
如果眼前這人不是顏汐淺的親弟弟,卿晏辭此刻早就將那人打趴下了。
竟然有人敢在他的屋子里躲起來偷看,若不是因為在顏汐淺面前他從不設(shè)防,怎么可能察覺不到有人的存在?
“那是你姐姐,你怎么能做這樣的事情?”卿晏辭責(zé)問道。
顏君瀾卻渾然不以為意,“那又如何,更別說,本就是阿姐讓我躲在里面。她說要讓我瞧瞧晏辭上神是如何對她的,倒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p> 說著,他還下意識鄙夷的看了卿晏辭一眼。
原來是這樣。
卿晏辭沉沉的嘆了口氣,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也……我也不是那種人,你不要誤會?!?p> 顏君瀾冷聲道:“我只相信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你這樣有心計的一個人,我怎么敢讓阿姐和你一直在一處?先前念在你是初犯,我家里人才對你多番包容,你可千萬要夾起尾巴做人才是,若是還有下次,我保證整個南海都會視你為仇敵。”
這話聽得卿晏辭心里一顫。
阿淺說的是對的,如果真的在南海出現(xiàn)任何意外,不管是不是卿晏辭的責(zé)任和問題,他都會永久性被南海拒之門外。
此刻想想,也真是有些后怕。
卿晏辭松了一口氣,道:“我不會再那樣了?!?p> 顏君瀾嘲諷地笑了笑,道:“我可不是阿姐,晏辭上神對我說這樣的話沒有用,我會用眼睛盯緊了你,你可千萬要小心些?!?p> 卿晏辭多少有點無奈,問道:“你為何對我有這樣大的敵意?難道只是因為先前我發(fā)病趕走阿淺,打傷了你的緣故?”
這一點倒不盡然。
顏君瀾原本就看他不順眼,不管是哪個年紀(jì)的他。
當(dāng)初,天族送了一張賜婚來南海的時候,他就對這個要娶她姐姐的男人有諸多不滿。
自然,那時候的顏君瀾并沒有見過卿晏辭,只是聽說這位天族上神是個十分冷血無情的戰(zhàn)神。
因著顏君瀾和顏汐淺的感情不和,他也拉不下臉來去問顏汐淺到底愿不愿意嫁。
如果她不愿意,自己就算是從天宮入口三步一叩跪到天君殿,也要求得天君收回成命。
顏君瀾也曾經(jīng)去找過顏汐淺。
那是賜婚的旨意送來的第二日。
顏君瀾聽到這個消息的一瞬間,立刻火急火燎的趕到了顏汐淺的寢殿。
顏璐宛正在屋子里和顏汐淺說著話。
他便悄悄站在門外聽著。
顏璐宛說:“你到底怎么想的?”
顏汐淺嘆了口氣,道:“旨意都送上門來了,我還能怎么想?”
聽她這么說,顏璐宛不由得也跟著嘆了口氣,她雙手搭在顏汐淺的肩頭上,道:“真不知道這天君是怎么想的,若是真如舅舅所想的那樣,要對南海下手,也用不著鬧這么一出啊。”
顏汐淺無奈的笑著點了點頭,道:“我也這么覺得,說不準(zhǔn)那位天君是瞧著我容貌非凡,早就屬意要把我指給他弟弟了唄?!?p> 這種時候,她還有心情開玩笑?
顏璐宛拍了下她的后腦,道:“要是按你這么說,那位至今還獨身一人的天君陛下應(yīng)該自己把你娶了才是,何必要許給他弟弟?”
顏汐淺還真若有所思的說道:“你這么說也有點道理,難不成……他們兄弟倆想一起娶我?”
這話讓顏璐宛對她翻了個白眼,道:“你還真把自己當(dāng)成天仙了不成?”
顏汐淺哈哈笑道:“我只是開個玩笑嘛,不過,天仙我雖然不是,但我這容貌,吸引兩兄弟還是綽綽有余的吧?”
她說著,還不忘自戀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又嘖嘖有聲的感慨道:“都怪我,生的太美了?!?p> 這話換來的更是顏璐宛的連連白眼。
片刻后,顏璐宛認(rèn)真的說道:“我可聽說,你要嫁的是天族戰(zhàn)神,雖然沒見過,不過他的名聲可大著呢。年少成名,帶領(lǐng)數(shù)萬天兵到處征戰(zhàn),這樣一個人,你怕是壓不住他?!?p> 這話倒是說到了顏汐淺心頭上。
雖然顏汐淺沒有喜歡過什么人,也沒想過自己要嫁的是什么人。
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她還是想找個比自己弱一點的。
保護(hù)不保護(hù)她的暫且不提,最要緊的是要聽話,要能順從她。
然而這個要求的保障就是,自己至少要在武力上勝得過對方,這樣打起來的話,自己也不吃虧。
可那人若是上神之軀,戰(zhàn)神之名,恐怕就有點……
顏汐淺深深地嘆了口氣,道:“是有一點遺憾,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個會使用暴力的人,我這小身板兒,要是被打上兩次,恐怕就要散架了。”
他們水族貝類原本身體就更嬌弱一些,更別說是女子了。
她單手撐著下巴,道:“要是他能對我溫柔一點就好了,我也不求夫妻和睦,只盼著相安無事?!?p> 聽了這番話,顏君瀾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