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2章 吃不下
不過想想也是,一想到自己的夫人第二日便要去龍?zhí)痘⒀?,他能睡得著才怪了?p> 真真是可憐了他,把自己弄成這樣,也不覺得辛苦。
這樣一比,卿攬月真心覺得自己在感情上沒有卿晏辭的那股子深情和魄力。
至少他知道自己不可能為了蕭染星做到替她生產(chǎn)的地步。
卿攬月無奈的低聲說了一句,“臭小子,總是把我比的很糟糕?!?p> 雖然嘴里這樣說著,可卿攬月的面上卻是帶著笑意的。
他輕輕的撥弄著卿晏辭的頭發(fā),道:“你呀你,真不知道該拿你怎么辦才好?!?p> 顏汐淺進(jìn)入魔族很是順利,想必是卿攬月已經(jīng)提前命人給魔尊回了消息,所以他才這樣順暢的進(jìn)入魔族。
不得不說,魔族這地方倒真是讓顏汐淺大吃一驚。
她想象中的魔族是那種烏煙瘴氣,不見天日的地方。
可眼前的景象卻和她想的截然不同。
雖然光線是帶著那種青灰色的光亮,可倒也十分明亮,即便有點陰森森的感覺,但卻并不讓人覺得壓抑。
在守衛(wèi)的帶領(lǐng)下,顏汐淺很快就到達(dá)了魔王殿。
由侍衛(wèi)向魔尊通傳之后,便讓顏汐淺進(jìn)去了。
進(jìn)了魔王殿,顏汐淺只覺得這里的擺設(shè)物件兒都有點熟悉,好似在哪里見過似的。
可顏汐淺又覺得應(yīng)當(dāng)是自己想多了,畢竟她從來沒有來過魔族。
一抬頭,她便瞧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一身潔白的衣裳,頭發(fā)束的整齊端莊,容貌極美,正是花迎霜。
顏汐淺張了張口,想同他說句話,可又后知后覺的意識到自己現(xiàn)在是頂著‘卿晏辭’的身份來的。
而站立的少年身側(cè)坐著的便是一身黑衣的容閱江。
顏汐淺連忙畢恭畢敬的行禮。
容閱江對她倒也還算客氣,沒有為難她。
“本尊聽說,是因為晏辭上神身子不適,所以要將戰(zhàn)事延后,可是真的?”容閱江問道。
顏汐淺頷首,“確實如此,近來家中夫人有孕,小神需得日夜陪著,時時刻刻得靈力滋養(yǎng)著,因而身子確實大不如前?!?p> “阿淺有孕了?”花迎霜幾乎是沒經(jīng)過思考就問出了這句話。
顏汐淺一怔,抬眸有些歉疚的看了他一眼。
花迎霜身子一僵,而后立刻道:“是我失禮了,上神不要責(zé)怪。”
顏汐淺不敢再看他,低垂著眸子搖了搖頭,道:“無妨。”
那少年果真沒再說一句話,只是安靜的聽著容閱江和‘卿晏辭’討論戰(zhàn)事。
可他那副模樣都落在了容閱江的眼里,容閱江這個當(dāng)?shù)脑趺纯赡芸床怀鏊男乃迹?p> 于是乎,在和‘卿晏辭’商議完戰(zhàn)事之后,容閱江便道:“晏辭上神遠(yuǎn)道而來,不如今日就在魔族歇息一晚,明日一早,本尊命人送上神回去,如何?”
顏汐淺眉頭緊了緊,她是無妨,只是家中還有個憂心忡忡的人等著呢。
若是她今日沒有回去,恐怕他要擔(dān)心壞了。
顏汐淺只能如實相告,“不瞞魔尊,我夫人已經(jīng)有孕八個月,如今正是容易焦躁的時候,我若是今日沒能回去,恐怕讓她憂心?!?p> 見狀,花迎霜也連忙道:“還請魔尊恩準(zhǔn),讓晏辭上神早些回去,免得……免得出了什么事?!?p> 顏汐淺有點感激地抬眸瞧他,卻瞧見他一雙眼睛正緊緊的盯著自己,眼神里有些著急又有些擔(dān)憂。
可容閱江卻道:“既如此,晏辭上神便書信一封命人送回去好了,此番魔族和天族聯(lián)手,也是兩族第一次交好,總得讓本尊多多了解一下晏辭上神吧?”
“陛下!”花迎霜顯然有些急了。
容閱江卻像是沒聽到似的,擺了擺手,道:“迎霜既然和晏辭上神是舊相識,便由你去給上神安排個住處好了,本尊還有別的事情處理,你們退下吧!”
“陛下,你!”花迎霜皺緊了眉頭,還想說什么,容閱江已經(jīng)命人請他們出去了。
等到兩人走出了魔王殿,容閱江才無奈的搖了搖頭,喃喃了一句,“這臭小子,到底懂不懂為父的良苦用心?”
顏汐淺和花迎霜獨處,總歸是有些不自在的。
她很想把情況告訴花迎霜,可又覺得自己這樣是對他的連累。
只不過……她能感受到來自于花迎霜的視線,一直在盯著她。
顏汐淺心里有愧,自己明明答應(yīng)了一輩子都把花迎霜當(dāng)成朋友的,可如今卻要做出瞞著朋友的事情來。
她在心里作了個決定,如果花迎霜開口問她關(guān)于自己的事情,她就都告訴他好了。
可若是他不問,那她也就什么都不說了。
兩人一路沉默的走到了一處院落,這里是花迎霜住的地方。
他把顏汐淺領(lǐng)到自己的房間的隔壁,道:“晏辭上神今晚就住這里吧!”
顏汐淺也瞧見了隔壁那間屋子是有人住的,于是問道:“那一間是?”
花迎霜立刻紅了臉,有些尷尬和緊張的解釋說:“那是我的房間,但是,只是因為魔族之中,唯獨我這里的魔氣最為稀薄,光線也最明亮。我只是怕阿……怕上神住的不習(xí)慣。”
顏汐淺點了點頭,道:“你不必對我這樣緊張?!?p> 少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瞧,莞爾笑了起來,笑得有些羞赧,道:“我沒有緊張,只是怕你誤會了我的用意?!?p> 顏汐淺有些錯愕,問道:“我能誤會什么用意?”
花迎霜怔了怔,而后搖了搖頭,道:“沒有,是我自己想多了,沒什么的。”
顏汐淺還想再說什么,便聽到那人說:“晏辭上神先休息一下,馬上要到晌午了,我去……我去命人給上神準(zhǔn)備午飯?!?p> 說罷,他便一副興沖沖的模樣要走。
顏汐淺喊他,“迎……花迎霜,我不餓,你不必如此費心。”
花迎霜卻很堅持,“要的,要的,難得晏辭上神來這里,我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見過故人了,總是要盡盡地主之誼,招待上神的?!?p> 說罷,他沒再給顏汐淺反駁的機會,急匆匆地便走了。
顏汐淺看著他的背影,心里更是酸澀了起來。
總覺得對他的愧疚更濃烈了。
辜負(fù)一個人的喜歡,真的是很深重的罪孽。
顏汐淺給卿晏辭寫了一封信,便讓人送去天族。
信上倒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內(nèi)容,畢竟她也擔(dān)心魔尊容閱江會不會查看,于是她就只寫了自己要留宿,盼天君能照顧好他。
才剛將書信送出去,花迎霜便已經(jīng)做好了飯菜端了過來。
見狀,顏汐淺趕緊幫他端著碗,道:“你怎么準(zhǔn)備了這么多,我哪里吃得下?”
話一出口,她才意識到不對勁。
這話說得太親密了,不像是卿晏辭能跟花迎霜說出來的話。
她正懊惱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花迎霜卻好似沒當(dāng)一回事兒一般,道:“沒關(guān)系,我也許久沒和故人一起吃飯了,還希望晏辭上神能給我這個機會?!?p> 在少年熱切的眼神里,顏汐淺實在是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她只能答應(yīng)下來。
那人臉上露出了笑容,道:“多謝晏辭上神首肯?!?p> 兩人將飯菜端上桌,便滿滿的鋪了一整張桌子。
“這么豐盛?”顏汐淺有些驚訝的看著那一道道菜肴,似乎都是她愛吃的。
花迎霜很清楚她的喜好。
面對這一桌子的菜,顏汐淺很難不懷疑自己是不是被花迎霜看穿了。
見她有些沉思,花迎霜便立刻道:“說實話,我很少看晏辭上神吃東西,也不知道上神愛吃什么,所以便按照阿淺的喜好來做,還望上神不要介意?!?p> 這話讓顏汐淺松了口氣,她連忙搖頭,“怎么會介意,我很感激?!?p> 花迎霜沒再跟她客套,把筷子遞到她手里,道:“快嘗嘗,也不知道還合不合口味?!?p> 他將那個‘還’字說得很小聲,像是只說給自己聽似的。
顏汐淺沒留意到,便也不客氣的捻著筷子吃了兩口。
她一怔,問道:“你親手做的?”
每個人做的菜都有自己的特別之處,像顏汐淺這樣挑嘴的人,自然能很輕易地辨別出每個人做的菜的差異。
花迎霜有些驚喜,道:“沒想到,你還記得啊。”
顏汐淺一愣,點了點頭,道:“是啊。”
花迎霜連忙改口道:“我從前給阿淺做過東西吃,想必晏辭上神也跟著嘗過幾次,如今上神竟然還能記得我做的菜的味道,真讓人驚訝。”
“你做的東西很好吃。”顏汐淺并沒有說假話。
他的手藝很好,也和卿晏辭一樣很會順著她的口味做菜,所以也合她的心意。
被夸贊的少年笑了起來,“那就好,我還怕上神吃不慣?!?p> 說著,他也捻起筷子,陪顏汐淺一起吃。
兩個久別重逢的朋友,還要這樣遮遮掩掩的吃一頓飯,顏汐淺心里說不上來有多別扭。
飯后,花迎霜像個辛勤的海螺姑娘似的收拾碗筷。
在他要離開的時候,顏汐淺突然喊住了他,“迎霜?!?p> 少年身子一僵,錯愕的轉(zhuǎn)過身來,有幾分驚訝的看她。
是的,顏汐淺從他眼睛里看到了驚訝,可是那種驚訝,似乎并不是因為她不該這樣親密的喊他的這一聲‘迎霜’,而是別的什么。
顏汐淺苦笑了下,道:“你是不是早就認(rèn)出我了?”
花迎霜有點為難的笑了,道:“對不起啊,被你發(fā)現(xiàn)了,我想你肯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不相認(rèn)也沒關(guān)系的。”
他越是這樣委曲求全,顏汐淺心里越是過意不去。
“對不起。”她認(rèn)真道歉。
花迎霜趕忙放下手里的物件兒,連忙道:“沒關(guān)系的,阿淺,我能再見到你就已經(jīng)很高興了,真的沒關(guān)系,你不要難過?!?p> 顏汐淺鼻子酸酸的,深吸了一口氣,道:“你不想知道嗎,為什么我要隱瞞身份?”
少年笑著撓了撓頭,道:“是有點想知道,不過……你若是不想說,我就一直不知道好了,只要不會讓你為難,我就安心了?!?p> 顏汐淺低垂著頭,緘口不言。
花迎霜又道:“不過,我有一點想知道,你之前在魔王殿所說的有孕了,是真的嗎?”
顏汐淺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已經(jīng)八個月了?!?p> 花迎霜有點驚訝的看著‘卿晏辭’的小腹。
顏汐淺注意到了他的視線,道:“我現(xiàn)在用的是晏辭的身體,所以看不出來的,也就是說,晏辭其實……正頂著我的身子在天君殿里……養(yǎng)胎?!?p> 這種事,花迎霜還是第一次聽說,不可謂不震驚。
花迎霜:“你是說,晏辭上神他……養(yǎng)……養(yǎng)胎?”
顏汐淺也覺得這事兒很荒唐,當(dāng)時也只是覺得有趣才同意了和卿晏辭互換身體。
可誰知道他后來那樣執(zhí)著,如今更是想換回來,短時間都不能夠了。
她無奈的扶著額頭,嘆了口氣,道:“的確是這樣的,所以,魔族要聯(lián)合天族攻打妖族一事才只能延后?!?p> 花迎霜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難怪,我還在想,你們應(yīng)該很著急向程江海宣戰(zhàn),這才讓魔尊盡早向天族提出聯(lián)合,沒想到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p> 顏汐淺有點抱歉,“都是我和晏辭不好,難為了你一片苦心。”
少年笑著搖了搖頭,道:“哪里的話,只不過,我真沒想到晏辭上神竟然能為了阿淺做到這種地步。我從前只覺得自己不如他條件好,如今才發(fā)覺連感情也沒有他那樣炙熱深厚?!?p> 說完這話,花迎霜有點后悔,又解釋說:“我的意思是,我不如晏辭上神癡情,看樣子,我想成為像晏辭上神一樣優(yōu)秀的人,還要繼續(xù)努力才行了?!?p> 顏汐淺搖頭,“才不是,迎霜有迎霜的優(yōu)點,晏辭有晏辭的優(yōu)點,本來就沒有什么好比較的,更別說要成為另外一個人了。”
花迎霜苦笑了下,道:“阿淺說得也是,是我想得太多了。”
聽他說得這樣傷感,顏汐淺莫名的有些擔(dān)憂,“迎霜,你是不是還……”
她沒有說完的話,花迎霜心里都明白。
花迎霜神情一滯,而后忽然掩唇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