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9章 無事不登三寶殿
顯然,顏君瀾瞧見他們也有幾分驚訝。
顏汐淺看著顏君瀾那一雙黑眼圈,問道:“你昨天晚上偷東西去了?怎么眼眶這么黑?”
那人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眼眶,輕輕的搖了搖頭。
顏汐淺恍然想起程微微不在房間里,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笑道:“我說你小子該不會是干什么壞事了吧?你可仔細(xì)些,喜歡人家姑娘就先去回家,若是弄出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老爹可是會生氣的。”
顏君瀾皺了皺眉,瞪她一眼,道:“你能不能不要胡說八道,真不知道你腦子里整日都在想些什么?!?p> 顏汐淺聳聳肩,道:“你阿姐我也是過來人,我可是為了你好,你還不領(lǐng)情?等你把人家姑娘的肚子弄大了,我看你怎么跟人家家里交代。”
顏君瀾想起了什么,眸子低垂下來。
他沉默片刻,轉(zhuǎn)身便要走,嘴里低聲說了句,“如今也不用交代了?!?p> 程微微從昨晚離開,便再也沒回來。
他本來以為她只是生氣,自己跑出去肯定還會自己回來的。
所以他一大早來看看她回來了沒有,竟然發(fā)現(xiàn)她仍舊不在。
看樣子,這一次她是真的生氣了。
顏君瀾心里有些沒底,雖然他一貫仗著程微微的喜歡為所欲為,但心里卻并不是那么有把握。
正如此刻,他就很忐忑。
顏汐淺追上他,“你去哪里呀,你倒是跟我說說,什么叫不用交代了?!?p>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問道:“你們該不會是吵架了吧?”
那人腳步頓了一下,顏汐淺立刻就明白了過來。
這臭小子的反應(yīng),顯然是吵架了,而且看樣子問題還很嚴(yán)重。
說到底,程微微是愛極了顏君瀾,若不是他實在過分,恐怕顏君瀾不會同他吵架。
顏汐淺不由得揉了揉太陽穴,問道:“跟我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顏君瀾繼續(xù)抬步往前走,嘴里悶悶的說了一句,“阿姐有那份閑心,還是好好管管自己的事情,莫要來摻和我的。”
嘿,這小子說話可真是有夠氣人的。
也就是程微微容忍他,若是換成顏汐淺這樣的,怕是早就跟這個臭小子打起來了。
顏汐淺無奈,“你愛說不說,你不說,我把這事兒告訴娘親去,我倒要看看,娘親親自問你的時候,你是不是也是這么個態(tài)度?!?p> 顏君瀾果然立刻就停下了腳步,回頭怒目看著她。
這姐弟二人在某些方面都是出了名的倔強,可若是一扯到娘親,又都得服軟。
顏汐淺見這一招有效,便雙手環(huán)抱,一副看戲的模樣,問道:“你到底說還是不說?”
顏君瀾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后還是妥協(xié)道:“就是吵架了?!?p> 顏汐淺當(dāng)然猜到了他們吵架,她要問的哪里是這個,這小子還真是會避重就輕。
她耐著性子,道:“說說看,因為什么吵的架?”
顏君瀾吹著眼眸,眉眼間略帶憤怒,卻是緘口不言。
顏汐淺最討厭別人一言不發(fā),有什么問題說出來解決了,這事兒也就沒了。
她就是看不上那些個明明知道有問題,還不加以改正,什么都憋悶在心里,郁郁悶悶的樣子。
當(dāng)然,若是當(dāng)事人是她自己,可以是個例外。
顏汐淺叫他,“顏君瀾!你說不說?”
顏君瀾這才不情不愿地抬起眼簾,從顏汐淺身側(cè)看過去,對上了站在顏汐淺身后的卿晏辭的眸子。
顏汐淺順著他的視線轉(zhuǎn)過頭去,錯愕的看向卿晏辭。
她微微皺了皺眉,問道:“你昨晚趁我睡著的時候出門了?”
那人一愣,顯然也有些驚訝,片刻后才想起來搖搖頭,“我沒有?!?p> 顏汐淺有點不那么相信,畢竟顏君瀾這小子雖然脾氣倔,但是倒不一定會說謊。
她再次將視線轉(zhuǎn)移回顏君瀾身上,問道:“到底怎么回事?”
顏君瀾狠狠的瞪了卿晏辭一眼,悶悶地說:“她因為我說了卿晏辭一句壞話,便說不再喜歡我,自己走了。”
很簡單明了,可顏汐淺卻有點聽不太懂。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不解的問道:“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p> 顏汐淺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現(xiàn)問題了,因為說了誰的壞話?卿晏辭???
顏君瀾也瞪了她一眼,道:“不用懷疑,就是你想的那個人,沒什么好說的,她覺得卿晏辭好,便喜歡卿晏辭去,反正我也無所謂。”
顏汐淺揉揉眉心,這小子也真是有夠嘴硬的。
她就不明白了,同為南海貝類,怎么她這個弟弟的殼兒就比別的貝類要硬呢?
顏汐淺無情戳穿他,“既然無所謂,那你今日還過來干什么?”
果然,那人立刻繃緊了嘴唇,不說話了。
顏汐淺往顏君瀾心口上不輕不重的來了一拳,無奈道:“你說你一個大男人,她一個小姑娘,你什么年紀(jì),她又是什么年紀(jì),你就不能讓讓她?”
顏君瀾冷著臉,悶著也不說話。
見他這邊說不聽,顏汐淺也是無語,回頭看了一眼卿晏辭,道:“還有你,你怎么也摻和在里面了,你說說看,你是不是背著我和那丫頭有點來往,她干嘛這么維護你?”
莫名中槍的卿晏辭一怔,道:“昨日第一次見面?!?p> “扯淡!”顏君瀾冷聲道。
他還不知道卿晏辭又發(fā)了病,如今已經(jīng)是六百歲的年紀(jì),更因為他這一句假話懷疑起了他。
顏君瀾大步走到卿晏辭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lǐng),怒道:“我記得我警告過你,要一輩子都老老實實的在阿姐身邊,你倒好,竟然把主意打到自己家人上來了,我看你真是不想活了?!?p> 卿晏辭表情淡淡,看不出喜怒,他沉沉穩(wěn)穩(wěn)的看著顏君瀾,道:“我不屑于做這種事?!?p> 這話更是惹惱了顏君瀾,他咬緊了牙關(guān),喝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你在看不起誰?”
卿晏辭仍舊是那副淡淡然的樣子,說:“我沒有看不起誰,只是不屑于與別的女子有糾葛罷了。你與其在我身上浪費時間,還不如花花心思好好找找自己的原因,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對,才讓別人傷心難過?!?p> 顏汐淺聽著兩人的對話,不由得捏了把冷汗。
說實在的,作為一個和卿晏辭生活了三百多年的人來說,她是真的知道卿晏辭有的時候有多氣人。
當(dāng)然,他倒是從來不會同她這樣講話,但顏汐淺也是實實在在瞧見過他是怎么對待別人的。
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次新年的時候。
天君卿攬月舉辦了一場宴會,宴會結(jié)束之后,因為卿攬月正在斥責(zé)幾個喝酒鬧事的將士。
顏汐淺瞧著正在氣頭上的卿攬月,心里想拉著卿晏辭趕緊回家,少去觸霉頭。
可卿晏辭卻是個板板正正的家伙,有的時候也是板正的有些過分。
他十分冷靜的對卿攬月說:“今日是除夕,本就是兄長的命令,讓眾人不必拘束。既如此,出了這樣的事,兄長也是有一部分責(zé)任的。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眼下兄長也不必生氣,況且他們此刻還醉醺醺的,兄長同他們講話也是白費口舌,還不如回去睡一覺,明日清醒些了,兄長再來做決斷?!?p> 卿攬月的臉色實在是說不出來的難看。
卿晏辭時常有一種他自己并不知情的,并且能將別人生生氣死的本事。
所以,顏汐淺很能理解眼下顏君瀾到底有多生氣。
她連忙把卿晏辭拉到身后,擋在兩人中間,也是怕這兩個家伙一言不合打起來。
顏汐淺道:“晏辭他比較直,你別太往心里去?!?p> 卿晏辭還想開口辯駁,卻被顏汐淺一個眼神瞪了回去,那人立刻閉上了嘴巴。
她又道:“不過言辭說的也不無道理,這事兒你還是得想一想,別太沖動。我也不太清楚你們具體是發(fā)生了什么,但是我敢保證,微微對晏辭……肯定沒有你想的那種想法,頂多也就是小女孩崇拜大哥哥,你不要因為這個吃醋?!?p> 原本顏君瀾聽著前面的那些話,還稍稍有些松動了態(tài)度,可一聽到‘吃醋’兩個字,他又徹徹底底的炸毛了,“我吃醋?”
顏汐淺無奈,她從懷里摸出一面鏡子來,給顏君瀾看了看,道:“你自己瞧瞧你這張臉,你覺得你吃沒吃醋?”
顏君瀾垂眸掃了一眼,他的臉色的確有些難看,但他還是堅決不承認(rèn)自己吃醋了。
“我沒有吃醋,我只是覺得有點生氣。”
顏汐淺心里鄙視他,“哦,你沒吃醋,那你給我解釋解釋你現(xiàn)在是在生什么氣?”
顏君瀾沉默了片刻,瞪著卿晏辭,道:“我只是不滿卿晏辭已經(jīng)和阿姐在一處,還有了孩子,阿姐為他吃了那么多苦,他卻還在外面沾花惹草?!?p> 顏汐淺:“……”
他還真是能給自己找理由,顏汐淺嘆了口氣,道:“我不覺得是這樣,如果你只是單純因為這個生氣,當(dāng)事人都不在意,那你也別生氣了?!?p> 儼然你,顏君瀾很是不高興,鄙夷的看了看顏汐淺,道:“阿姐可真是被卿晏辭所謂的愛情沖昏了頭腦!”
顏汐淺無奈搖頭,她也不知道此刻被愛情沖昏了頭腦的到底是誰。
明明就只是吃醋了,這小子非要不承認(rèn),還要把事情嚴(yán)重化。
也難怪,難怪程微微會生氣離開。
更可氣的是,就算是程微微離開了,顏君瀾卻還是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出在哪里,著實是可恨??!
顏汐淺不想跟他在這個問題上白費口舌,只道:“別的不說,我們先想辦法解決問題。程微微走了,你現(xiàn)在想讓她回來,我們只要想辦法讓她回來就好了?!?p> 可那小子竟然嘴硬道:“我為什么要讓她回來,她走了,我更清靜!”
顏汐淺捂臉,她真是拿這種死鴨子,一點辦法也沒有。
事到如今,他自己不愿意主動,顏汐淺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靜觀其變。
顏汐淺有一種預(yù)感,這小子早晚要為自己的無知付出代價!
她搖搖頭,道:“隨你的便好了,反正又不是我媳婦兒,我更不在乎?!?p> 說罷,顏汐淺便拉著卿晏辭走了。
小金蛋還在嚷嚷著,“娘親,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呀?”
顏汐淺道:“回去睡個回籠覺?!?p> 顏君瀾見他們走了,張了張嘴,可話到嘴邊,他又說不出來了。
他心里很糾結(jié),隱約覺得這事兒似乎是自己的不對,但是還是因為程微微替卿晏辭說話而感到生氣。
事已至此,顏君瀾決定晾一晾程微微,若是這時候去找她,豈不是顯得自己好像服軟了?
晌午,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顏儒玉。
顏儒玉剛一進門,便瞧見顏汐淺和卿晏辭夫妻二人正在院子里蕩秋千。
準(zhǔn)確來說,是顏汐淺抱著小金蛋在蕩秋千,卿晏辭在背后給她助力。
一見來了人,顏汐淺便連忙讓卿晏辭停下來。
那人雙手抓住秋千的兩側(cè),立刻便停止了。
顏儒玉的視線落在顏汐淺懷里的那顆金蛋上,“這就是阿姐的孩子嗎?”
顏汐淺站起身來,點點頭,道:“是啊,你今日怎么有空過來了?”
顏儒玉怔了怔,而后紅了一雙耳朵,有些不好意思。
他這一害羞,反倒讓顏汐淺有些不解了。
這小子屬于那種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平日里也沒有那么相熟,若不是因為花迎霜的事情,顏汐淺甚至很少見過他的面。
一想到花迎霜,顏汐淺神經(jīng)不由得繃緊了幾分,這人該不會時隔這么久,來問她關(guān)于花迎霜的事情吧?
越擔(dān)心什么,就越發(fā)生什么。
顏儒玉有些難為情的撓了撓頭,道:“我聽說,前陣子晏辭上神和魔族聯(lián)手,一起剿滅了妖王,如今天族和魔族也交好了,是嗎?”
雖然他句句不提花迎霜,可每一個字都吐露著自己想知道和花迎霜有關(guān)的情況。
顏汐淺有點無奈,這小子怎么回事,她不是已經(jīng)告訴過他,花迎霜的情況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