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遠裴饒有興趣,指著文茵她們說道:“這么說,你們都是協(xié)和女子大學的了?”
女學生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笑著齊聲回答:“是的,蔡校長?!?p> 雖然名字叫大學,可實際上協(xié)和女子大學所有的學生加在一起也就才30余人,還有一半是??祁A(yù)科,能從中抽出這么多人學數(shù)學,已經(jīng)相當不容易了。
與此同時,五四運動之前能供女子上的大學只有三所,除了協(xié)和女大外就剩下金陵女大和華南學校兩處,還都是教會籌辦的,所以那個年代女生能上得起大學,是件很困難的事。
蔡遠裴在了解到女學生們的目的后,便指了指旁邊的程諾,笑呵呵道:“喏,這就是你們想要見的湯姆先生,也就是我們數(shù)學院的程諾教授?!?p> 女學生們聞之驚呼,捂著嘴巴表示不敢相信。
“怎么這么年輕,我以為又是那種老學究呢?!?p> “對啊,我之前也這么認為呢,可見到真人這么帥又這么年輕,我對那個數(shù)學猜想更感興趣了?!?p> “嘁,你哪是對數(shù)學感興趣,我看是對研究數(shù)學的程教授感興趣吧?!?p> 文茵掏出書本在同學們的腦袋上各自輕輕敲了一下:“噓,忘了我們是干什么來的嗎,一個個沒個正形,等回去再找你們算賬!”
“人家也是沒見過這么年輕的教授好不好......”女同學捂著頭,小聲嘀咕道。
沒再繼續(xù)管她們,文茵微微鞠躬,大大方方說道:“程教授好久不見,恭喜你證明出克羅內(nèi)克青春之夢,我和幾位同學對類域論很感興趣,可不可以請你給我們講一下?”
剛才那個女同學又冒出來,帶著八卦的眼光掃視了一下二人:“茵茵啊,原來你們早就認識啊,瞞我們瞞的好苦啊,回去你得好好解釋一下?!?p> 文茵微微紅著臉,從書包里拿出筆記本和鉛筆,表示他們確實是為了數(shù)學而來。
面對這么多女生,程諾也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還是站出來,借了蔡遠裴的辦公室,用通俗易懂的語言回答了她們的數(shù)學問題。
蔡遠裴原本還在一旁聽著,可看到后面的問題越來越偏,背著手就悄悄離開了。
女學生們見狀放的更開了,開始問一些私人問題,比如是否結(jié)婚、年齡多大、家住哪里的問題。
俗話說,三個女人一臺戲,面對這樣的情景,程諾回答了幾個后有些遭不住,只好含糊其辭糊弄了事。
最后,在答應(yīng)了過完年去協(xié)和女子大學開辦一場數(shù)學講座后,這次會談才算是告一段落。
臨分別時,幾個女學生笑嘻嘻的把文茵推出來,起哄道:“茵茵,我們知道你和小程教授還有話要說,就不占用你們時間了,在大門口等你呦?!?p> 說完話,便相互拉著跑開了。
留在原地的文茵騰地一下臉就紅了,完全不復(fù)剛才的從容。
扭扭捏捏的從書包里拿出一只鋼筆遞了過來,小聲道:“上次我看你做筆記用的鋼筆老是出墨,專門找我爸要了一枝外國鋼筆,你......你要是不嫌棄,你就拿著用吧?!?p> 程諾見狀剛想說聲謝謝,問問價格準備補償時,就被這姑娘一把將鋼筆塞進懷里,轉(zhuǎn)身跑開了。
“文茵同學,這鋼筆多少錢啊,我回頭把錢給你”
“不用啦,就當你給我們講課的課時費吧”
看著漸行漸遠的身影,程諾揉了揉鼻子感覺身上好像背了點啥。
蔡遠裴不知從何處走了出來,笑呵呵道:“文茵是個好姑娘啊,程諾你要好好珍惜。”
“蔡公這話又從何而來,我們只是見了兩次面而已?!?p> 程諾追上去想解釋,可回復(fù)他的只是一陣爽朗的笑聲。
在校長辦公室閑談了一會,程諾便告辭了,來到了《People》雜志的編輯室。
經(jīng)過一個月的努力,雜志編輯方面已經(jīng)逐漸步入正軌。
主刊以通俗的語言介紹著前沿科學研究成果,創(chuàng)刊號的內(nèi)容基本上完成,年后2月份發(fā)行。
學科子刊因為國內(nèi)最新研究成果太少,湊不夠單獨一期的內(nèi)容,所以暫定滿一期內(nèi)容后再發(fā)行。
至于副刊因為面對的用書多為不識字的老百姓,以連環(huán)畫居多,第一期把重點放在了宣傳飲食衛(wèi)生上面,整體內(nèi)容已經(jīng)準備妥當。
程諾此時前來,也是看實際進度到了哪一步,出現(xiàn)問題好及時出面解決。
拍了拍印刷負責人的肩膀,特意囑咐道:“老張,咱們的《People》雜志,尤其是副刊的紙張一定用好的,不能用那些一戳就破的?!?p> 老張哭哈著臉:“先生,咱們副刊本來就利潤微薄,再用那么好的紙,可就一點錢都掙不著了呀?!?p> 程諾耐心解釋:“咱們副刊的目的不是為了掙錢,你想想看紙張好了,副刊被老百姓買了看完還能糊墻,平日里他們還能再看上兩眼,科普的目的不就達到了?!?p> 這話一聽,老張也覺得是這么個道理,一些老百姓蓋完房子手里沒錢了,想粉刷房子又太貴,這時候糊上報紙既防潮又美觀,醒來抬頭還能再看一看,潛移默化下就能把這些東西記住。
“當然了,也不能做賠本買賣,太便宜了買家會不珍惜,到最后他們買雜志的目的就是為了糊墻,那就太說不過去了?!?p> 囑咐完老張,程諾拿了幾本印制好的雜志準備帶回去。
倒不是說回去他自己校對挑毛病,而是準備送人用。
光桿司令一個,可當不了學閥。
如今攤子已經(jīng)鋪開了,名聲也打了出去,但手下還是一個人都沒有,《People》雜志也是落在了北平大學名下,身上的錢更是所剩無幾,是時候壯大隊伍了。
可培養(yǎng)學生不是一年兩年就能出效果的,況且整個北平大學數(shù)學門所有學生加起來才十幾個,還都是前任校長那出來的,素質(zhì)良莠不齊,用著也不放心。
那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去找現(xiàn)成的。
而程諾便是準備照著庚子賠款留學名單,挨家挨戶去看看他們的近況,建立個同學會,順便嘗試邀請他們加入到自己的隊伍。
拿著這份雜志,表明他是個實干家,是有信心有決心干實事的人。
看看上面的學歷,程諾忍不住咋舌。
“王建——哥倫比亞大學化學碩士,邢期辛——麻省理工大學軍艦制造碩士,秉知——康奈爾大學農(nóng)業(yè)碩士......”
仿照美國科學院,建立自己的組織機構(gòu),名字很直白——民國科學院。
“學長,歡迎加入民國科學院!”
蟄雷
感謝書友蘇中三狼的100起點幣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