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淵這兩日的表現(xiàn),很不對勁?!?p> “你懷疑他有問題?”
“不錯?!?p> 楚笑煩痛快承認(rèn)。
“這絕不可能!”方鎮(zhèn)岳直接站起身子,神情很是憤怒地對楚笑煩說道:“我與申淵在京城時便相識,他是什么樣的人,我很清楚。
就算翻遍了朝廷上下,也找不到幾個比申淵更剛直的人。
他為人嫉惡如仇,當(dāng)年在京中,為了替百姓平反冤案,不惜觸怒陵王!
以下犯上、無畏天顏,至今讓我欽佩不已!
他這樣的人,絕不可能與幽影門同流合污?!?p> 陵王便是當(dāng)今燕皇的第二子,林云袖的兄長。
“哦?”楚笑煩忽然升起了些許興致,問道:“方將軍可否詳細(xì)說說?”
沒辦法,好奇或許就是楚笑煩最大的軟肋。
“那件案子我不便多說。”方鎮(zhèn)岳用萬分欽佩的語氣說道:“楚大俠只需知道,申淵為了一介百姓,親手將陵王妃的哥哥緝拿入獄。
可一眾權(quán)貴為了討好陵王,為其奔走,讓其成功脫罪。
申淵一怒,于陵王府前,當(dāng)眾將其擊殺。
陵王震怒,上告陛下緝拿申淵入獄,不經(jīng)審問,直接擬定秋后問斬。
最后還是申淵之父懇求陛下,加上捕神拿出了刑部侍郎受賄的證據(jù),才保下他的性命。
申淵最終被以濫刑的罪名,貶到燕林。
申淵還有一紅顏知己,本來都已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可惜她與陵王妃師出同門,是陵王妃的師侄。
二人如今,已被迫斷了聯(lián)系......
楚大俠,申淵為了百姓,放棄了前途與愛人,險些丟掉了性命。
這樣的人,會有什么問題?”
方鎮(zhèn)岳對申佩服的五體投地,因為申淵做的他沒敢做的事情!
“了不起?!背┎挥傻觅潎@道,他確實不曾想到,申淵竟然還有這么一段往事:“可是,我還是要知道,那晚他究竟做了什么?!?p> 事與事從來不能一概而論,人不是單純到憑借本能行事的生物,能做到從一而終。
思想的復(fù)雜性,導(dǎo)致人總是多變的。
楚笑煩不可能因為申淵從前的嫉惡如仇,就盲目地忽視了他在此案上的疑點重重。
那樣,是不理性的。
“給我一個理由?!狈芥?zhèn)岳盯著楚笑煩一字一頓說道:“不能說服我,你休想從我這得到任何消息?!?p> 楚笑煩微笑,語氣平靜地說道:“申淵受傷了?!?p> “受傷?”方鎮(zhèn)岳急忙問道:“什么時候?”
“若是我所料不錯,就在那晚?!?p> “有何憑證?”
“這兩日申淵向府衙告了假,理由是受了風(fēng)寒?!背┟碱^一挑,反問道:“你信嗎?”
方鎮(zhèn)岳滿是疑惑地坐回椅子上,回道:“申淵若是受了風(fēng)寒,那‘化寒心典’就成了一個笑話了。”
“所以我需要知道那晚,他在軍營里待了多久、都做了什么?!背┰俅螁柕溃骸拔疫@也是為了申捕頭好。方將軍,能回答我了嗎?”
“那日申淵具體是何時辰來的,我也不大清楚,應(yīng)該是天黑了一個時辰之后。他向我借兵,盡我所能,我十分爽快便答應(yīng)了。
等談完事情之后,我邀他留下喝酒,他有些不情愿,但依舊被我強(qiáng)行留了下來。
申淵的性格我了解,假正經(jīng),喜歡端著。
我們這一喝,就是一個多時辰。
最后,他醉醺醺地提著我的兩壇‘沙場醉’告饒跑了。
具體是什么時辰走的,我在帳中也沒注意。
我只記得,他走后大概過了半個時辰左右,我出帳小解之時,剛好是月上中天?!?p> 有點意思,那晚楚笑煩與黑衣人交手之時,早已是月上中天,申淵早早就離開了軍營,不可能在那時還沒入城。
而且方鎮(zhèn)岳說申淵走的時候,提著兩壇烈酒,但楚笑煩見到申淵時,他手中空無一物,但整個人卻好像在酒缸里泡過一樣。
還有,那晚申淵下意識地避開了楚笑煩拍肩的動作,和今日的荊泊天一模一樣,這也是楚笑煩確定申淵受傷的原因。
最后,就是申淵那晚突然對楚笑煩與駱紅塵發(fā)出的感慨,看似是喝醉酒有感而發(fā),但楚笑煩細(xì)細(xì)思索過后,發(fā)現(xiàn)里面暗藏的信息十分驚人。
穿針引線,最終得出的可能,讓楚笑煩感到十分的不安,他必須立刻與申淵見面!
“多謝方將軍告知,我還有急事,就不打擾了。”楚笑煩當(dāng)即告辭道:“決戰(zhàn)之日,還望二位多多出力?!?p> “好說,只要楚大俠不忘了自己的承諾?!?p> “告辭!”
出營之后,楚笑煩一路用輕功奔行,很快便回到了燕林城門附近。
駱紅塵坐在城門不遠(yuǎn)處的一個小土坡上,百無聊賴地盯看著官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也就是因為她是練槍的,專門練過眼力,若是換做其他人,照這么死盯,早就被晃花了眼了。
即便如此,駱紅塵也還是覺得雙眼開始漲澀,心中直罵楚笑煩陰險,騙自己接下這么無聊的活計。
“怎么樣,他到了嗎?”
楚笑煩并未著急進(jìn)城,而是先來到駱紅塵身邊,想鼓勵鼓勵她。
“沒有?!?p> 駱紅塵的聲音有氣無力,做這種事,根本就提不起勁。
“算算時間,應(yīng)該就在今天,辛苦你了,紅塵。”
“嗷,你去忙你的吧?!?p> 成功調(diào)動駱紅塵的工作積極性后,楚笑煩進(jìn)城直奔府衙,向簡文雍打聽到申淵的住處之后,立刻動身前往。
可能是為了方便,申淵住的地方離府衙并不算遠(yuǎn),只隔了一條街的距離。
擠進(jìn)一處狹窄的小道,里面這片巷子的房屋十分密集,墻與墻的間隔僅有一個半人左右,家畜排泄物的味道充斥在空氣之中,讓人不敢大口的呼吸。
如此的居住環(huán)境,實在不能算好,但卻也是大多數(shù)的百姓日常生活。
實在很難想象,申淵一個承安申家出身的名門少爺,會選擇在此處居住。
走到巷子深處,楚笑煩按簡文雍的指引找到了申淵的住處。
看著眼前的場景,楚笑煩駐足不前,他有些遲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楚笑煩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