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不是校霸,是?;ò?。
周喬低頭看著自己桌子被收拾得干干凈凈,再看桌子上的整潔,正巧,新同桌來了。
哎呀呀,原來是個美女同桌。
破天荒的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她率先伸出手自我介紹:“我叫周喬,同桌你呢?”
沈若眠坐下,緩緩伸出手:“你好,沈若眠。”
上課的時候,周喬的話也多,她嘴是看人的,遇到合眼緣的那是滔滔不絕,當(dāng)然,她也注意到新同桌耳朵的異樣,避開了這個話題。
最后,還是沈若眠用那盒早餐成功將她堵住了。
書本被高高立起,躲在后面的人吃得腮幫子鼓鼓的,與她高傲形象實在不符合。
奇怪,怎么感覺這早餐味道這么熟悉。
周喬一口氣全吃完了,打了個飽嗝,禮尚往來,中午的時候,她提出邀請沈若眠一起吃午飯。
想了想,沈若眠點頭答應(yīng)了。
從小到大,她沒有朋友,因為耳疾的問題,周身感受到的要么是鄙視,要么是同情。
周喬是第一個當(dāng)她是正常人的人。
她想,這個學(xué)校的人她也喜歡。
只是沒想到,緣分就是這么奇妙。
周喬說還有人一起,然后倆人就在食堂門口等著,也不知道是站的位置太過醒目,還是身邊有個好看的美女,沈若眠第一次感受這么多注目禮。
她把頭低得更低了,人一緊張就有奇怪的生理反應(yīng),她一緊張就是......想上廁所。
“喬?!边h(yuǎn)遠(yuǎn)就聽到有人叫,周喬擺下手意思意思一下,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沈若眠跟著偷偷抬眼望去,好家伙,這一看不要緊,全是熟人。
江讓,明漸安,然后,目光再滑過去,就是徐津州那張眼里快要噴火的臉,哦豁。
不僅是她意外,對面那三人是不同程度的驚訝。
江讓想的是,好熟悉,啊,是她啊。
明漸安想的是,這妹妹好漂亮,但是怎么這么眼熟啊,艸!沈若眠。
徐津州最直接,還是說出來的:“怎么是你?”
當(dāng)事人被攬著肩膀,只聽身邊人霸氣介紹:“我同桌,新轉(zhuǎn)來的,沈若眠。”
“知道?!比嘶卮稹?p> 這下輪到周喬犯嘀咕了,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居然都是認(rèn)識的啊。
清禾的食堂注重到方方面面,所以就算是被家里養(yǎng)刁的富家少爺們,也不對這里挑剔。
沈若眠沒怎么聽那幾個打鬧什么,她僵硬地站著,因為身后就是江讓。
不知道為什么會緊張,反正就是放松不下來。
“阿讓,把你的卡拿來?!鼻懊娴娜嘶仡^叫了一句。
“嗯”少年的聲音清清淡淡,往前遞出卡的時候,將將擦過她的肩膀,一如那日初見,獨特的冷香,撞進(jìn)不知名的思緒中。
占位置這個事情是徐津州來的,沈若眠就坐在他對面,頭沒見抬過,整個人都快埋進(jìn)飯里了。
怎么,徐家缺她吃了?
徐少爺不爽的情緒不是一天兩天了,只要殃及到身邊人的時候,才會讓人好奇的提起來問。
明漸安就坐他旁邊,身邊這么一大個衰神在,再美味的飯也難以下咽,他艱難吃了口:“不是,你不會還在因為家里來了個繼妹煩心吧?”
聽到是關(guān)于自己的事情,沈若眠終于肯抬起頭,猝不及防撞進(jìn)那雙意味深長的眼睛。
“是啊,發(fā)現(xiàn)我那個繼妹不像是善茬。”
不是善茬?
沈若眠皺眉,回想自己在徐家的行為,沒有出格???難不成就因為昨天的事情?笑話,不是她做的為什么要承認(rèn)。
江讓吃得最快,給一人拿了瓶牛奶,也沒先走,邊玩著手機(jī)邊喝牛奶,聽到這一句也抬起頭。
“怎么了?”
周喬對他們這些事情不感興趣,她自己一天也忙得要死,像個老媽子似的,讓沈若眠多吃點,瘦得跟架行走的骨頭似的,還貼心的幫她拎開牛奶蓋子。
多余的徐津州不想說,但是就是想逗逗對面這個人,所以再次陰陽怪氣一把。
“沒什么,就感覺,我那個妹妹,挺有意思的?!蹦莻€妹妹倆字被她咬字得特別重。
明漸安思想是這幾個當(dāng)中最活躍的,想到了什么,呀了聲,說出了那句震驚世俗的話:“那你可得小心點,萬一她喜歡上你,誘惑你,讓你無法自拔,到時候你徐家就成了她們父女倆的囊中之物了?!?p> “噗——”
沈若眠實在是沒忍住,一口噴了出去,嗆得滿臉通紅,彎著腰咳嗽,周喬像是疼小心肝兒似的幫她順氣,江讓也跟著遞紙,明漸安及時護(hù)著自己的飯。
而對面最慘的那位,無人關(guān)心,清雋的臉上滿是白色牛奶,順著睫毛往下滴,呆坐了有三秒,默默擦著臉,太陽穴是跳動的。
這一幕還被人拍了下來,有人無情嘲笑,有人指責(zé)辱罵,有人抱手看戲,更有閑心的人挖掘這位素未謀面的女生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能跟這幾位坐一起吃飯。
那邊熱熱鬧鬧的,笑聲不斷,這邊略微清凈的角落,有人捅著陳小小的手肘:“誒,那不是新轉(zhuǎn)校生嘛,怎么會跟江讓他們一起?。俊?p> 陳小小牽強(qiáng)笑了下:“我怎么可能知道?”
“不對啊,有錢的話怎么來我們班,不會是跟周喬一樣的情況,不喜歡國際班的環(huán)境,特意換到我們班級來?!?p> 她捏緊筷子,笑容已經(jīng)維持不住了:“誰知道呢,可能吧?!?p> 假裝什么清高。
“但是她好漂亮?!迸笥蚜w慕著。
這次,她沒有再說話了,匆匆吃了幾口飯就回教室了。
腳還沒有邁進(jìn)去,班主任叫住她:“班長,來辦公室一下。”
陳小小哦了聲,拖著步伐過去。
這邊。
“對不起?!?p> 徐津州讓她站遠(yuǎn)點,倆人八字不合。
看著他進(jìn)洗手間后,沒走的江讓過來,遞給她一張手帕。
“謝謝?!鄙蛉裘呓舆^,但是并沒有忙著擦。
身上濺到的污漬已經(jīng)干了,留下的痕跡不深,無大礙,其實都是借口,她只是不想用這些臟東西沾染這個手帕。
周喬下午請假了,吃完飯就走了,明漸安看到一個好看的學(xué)妹,想去幫人補(bǔ)課,留下的,也只有江讓這個大忙人了。
清禾的教學(xué)樓是五層為一棟的,兩棟之間用長廊連通,陽光無限好,來自高山吹來的風(fēng),吹得書桌上的書簌簌作響,吹得少年們的校服鼓起衣角,吹得她移不開眼睛,校園廣播站在放著歌,是首老歌。
“等到黑夜翻面之后
會是新的白晝
等到海嘯退去之后
只是潮起潮落
別到最后你才發(fā)覺
心里頭的野獸
還沒有到最終就此罷休
心臟還沒有那么脆弱
總還會有執(zhí)著
......”
她跟著哼,眼睛不敢一直看向?qū)γ?,那里站著她不可描述完的光?p> 江讓在接電話,左手就搭在欄桿上,碎發(fā)搭在眉骨上,眼里溺著細(xì)碎光芒,聲音低又沉,偶爾伴著無奈的笑聲。
視線前方突然闖進(jìn)一個女生,沈若眠眼睛眨了眨,屏住氣。
“江讓,我對你挺感興趣的,可以給個聯(lián)系方式嗎?”女生笑里帶著靦腆,長相明艷,裙子改短過的,腿又白又長,齊腰的長發(fā)微卷,落落大方。
江讓剛好掛了電話,揚(yáng)眉,晃著手機(jī):“抱歉,不加女生?!?p> 她眼里閃過失落,但是沒再糾纏,利落走開。
直到人都走遠(yuǎn)了,沈若眠低頭看著腳下的影子,腦海里依舊想著那張漂亮的女生,揣在兜里的手指細(xì)搓著手帕。
衣服是洗不干凈了,幸好一般都有帶備用的,徐津州把臟了的衣服丟進(jìn)她懷里,惡狠狠著:“沈若眠,該你負(fù)責(zé)了?!?p> “對不起。”她又道歉,也不逗留。
拿著衣服的背影瘦瘦小小,黑色馬尾小弧度的掃蕩,江讓在后方對著徐津州說:“別欺負(fù)人家小姑娘?!?p> “我哪有?!彼豢铣姓J(rèn)。
“徐津州,你相信照片是她丟的嗎?”
笑話,徐津州也不傻,只不過昨天晚上氣昏了頭,回想一下,到處都是惡劣的破綻,沈若眠有什么理由這樣做,得罪他能有什么好處。
以至于到最后明白真相的他,毫不猶豫將那張破損的照片丟了。
既然無人在意,他又能妄想什么呢。
“行了,自己清楚就行了?!鄙砗笊倌旯醋∷绨?,語氣松快,“找安子打球吧。”
徐津州這才想起忽視很久的問題,轉(zhuǎn)臉望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沈若眠就是我那個妹妹的?”
少年笑而不答。
十七歲的臉上能有多精湛的演技,特別是原先徐津州還隨口提了一嘴,他那個妹妹左耳帶著助聽器。
下午第一節(jié)課是英語,這里的教學(xué)方式與小鎮(zhèn)大為不同,就單拎出后排的那幫人,也能流利的說出英文。
沈若眠跟得有些吃力,只能用著勤能補(bǔ)拙這個方法,課桌走廊上嬉戲打鬧的男生撞上來,筆尖在書面上劃著又長又深的痕跡。
男生紅著臉道歉:“對不起哈?!?p> 她嘆了口氣:“沒事?!?p> 有好事者嘻嘻哈哈的打趣著:“蔣漠你真慫。”
“滾滾滾?!笔Y漠態(tài)度對著狐朋狗友們又是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變,揮著拳頭,因為不想打擾女生,將一群人攆到走廊打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