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云凈沈chen
一路而上,樹木開始變得有序了起來,月光透過樹蔭灑在青石小路上。
女人白衣染血,面容清冷破碎顯得格外柔弱可憐,可那雙眼眸卻明亮倔犟的比她的面容還耀眼。
她也不曉得走了多久,一路上沒有一個(gè)人,就在她快以為這是一座廢山之時(shí),她看見了落葉雜亂下的黑墻紅瓦,兩頭石獅蹲守在門口,看起來可愛極了。
黎書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一瘸一拐的上去敲門。
“有人嗎?”
黎書貼在門口,拍了拍門:“有人嗎?”
沒有聲音回答,她又大聲了些:“有人嗎?救命…啊?!?p> 突然,院門從內(nèi)打開,她猝不及防的跌了進(jìn)去。
“啊……”
她又二次負(fù)傷了。
突然,她一頓。
因?yàn)樗牭搅四_步聲,腳步聲從她的正面由遠(yuǎn)及近。
黎書緩緩抬頭,入目便是白底金絲云紋的袍裙,裙邊隨著走動晃動。
最后在三階臺階上停下。
一道溫潤絲四月寒泉之聲響起:“你是何人,怎誤入此處?!?p> 是個(gè)男人的聲音。
他話音帶笑,像是打趣。
黎書抬頭,便見一身量修長挺拔的男人,墨發(fā)未束,氣質(zhì)如蓮,面容俊美。
男人俯視著她,眉眼含笑,可眉頭卻高高挑起。
看起來氣勢非凡,不似常人。
黎書下意思的避開他的目光,癱在地上道:“弟子黎書,昨日才入仙宗,不知前輩何人。”
“哦,原來如此,我姓云,名凈沈,不知你可聽過?!?p> 男人的眼眸里倒影著黎書衣衫凌亂帶血脆弱伏在地上的模樣,眼尾不由自主的勾了勾。
“三……三道君。”黎書心中大駭。
這里是……云凈峰?
“看來你是知道本君。”
云凈沈腳步輕巧的走下來,到黎書面前之時(shí)蹲了下來,對著她伸出手。
他手指修長,煞是好看。
可黎書卻沒有心思看。
三道君云凈沈,當(dāng)世劍修第一人。
也是他開創(chuàng)了劍道主流的修仙界。
聽聞三道君為人溫潤,清冷疏離,猶如天上明月,孤山獨(dú)鶴。
可黎書只覺得頭頂一股寒涼之氣。
她有些不舒服。
“怎么,不愿看我?!痹苾羯虻氖忠恢狈旁诶钑矍?,似乎是她不握,他就不會收回去。
兩人僵持了片刻,黎書頂著一身雞皮疙瘩道:“道君天人之姿,弟子不敢冒犯。”
其實(shí)不然。
她就是單純不想碰男人的手。
不知為何,云凈沈給她的感覺讓她有些不安。
他的眼神在她頭頂審視她。
過了許久,他突然笑了。
“天人之姿,不敢冒犯,本君看你心里不止冒犯?!?p> “弟子不敢?!崩钑X袋趴的更低了。
她之前說五道君是渡劫,可這位卻是化神??!
云凈沈沒有拆穿她,伸手便去抓黎書的手。
黎書避之不及,胳膊已經(jīng)被他抬起,云凈沈冰涼的手指按著她的脈搏,眼眸落在她胳膊上的擦傷和劃傷之上。
見狀他微微側(cè)目,墨發(fā)傾斜而下,只露出那出眾側(cè)顏。
“怎么,你從重鳴上掉了下來了嗎?”
他看著黎書,目光在掃過她臉上的傷時(shí)抬手勾住她的下巴,他指尖涼的瘆人。
黎書渾身一震:“是……是……”
貿(mào)然告狀,不如等他問。
“撒謊!”
云凈沈冷笑。
“你的重鳴若是能讓你掉下來,他也就不用叫重鳴了,”云凈沈的手指收緊了幾分,威攝道:“說,你到底是妖魔的奸細(xì)還是另有原因?!?p> 黎書被迫仰頭。
一股腦地就將一切通通說了出來。
她是如何和田培生怨的,又是如何被田培偷襲的。
聽完,云凈沈有些疑惑的咦了一聲,靠近:“那你是怎么活下來的呢?”
黎書盯著他的眼睛,道:“我掉了下來,然后抓住了樹枝?!?p> 云凈沈:“就這么簡單?”
黎書搖頭垂眸不語。
不撒謊才能不被拆慌。
“我也不清楚到底是不是田培,可是我初入仙宗,和我有沖突的也只有他一人,還請三道君替我做主啊。”
黎書面上柔弱無助,手心抓住云凈沈的一片衣角,哀求道。
適當(dāng)?shù)臅r(shí)候要跳開話題,模糊重點(diǎn)。
在者,借三道君威懾收拾那田培報(bào)仇。
一箭雙雕。
云凈沈盯著黎書片刻,松開她起身,也沒說信了還是不信,過了許久他才開口:“好,既然你有冤屈求到本君眼前了,本君自然也不會坐視不理。”
“多謝道君。”
“夜色已深,你便留在本君府邸,明日本君會送你去客山。”
黎書的眉頭都能夾死蒼蠅了:“不,就不叨擾道君了吧!三月后考核,我耽誤了許多時(shí)日了,該回去修煉了?!?p> 云凈沈挑眉:“你的重鳴既然有人做的手腳,那我此時(shí)斷然不能為你解開,明日你重鳴上的束縛訣會是最有力的證據(jù),如此,你如何回去?”
“這…”黎書腦筋急轉(zhuǎn):“道君,不如你施法書信一封去客山給我交好的傅識危師弟,讓他來接我如何?”
只盼著傅識危能夠記得她之前給她飯吃的恩情來接她。
她是一刻也不想在這里待下去了。
云凈沈盯著她看了片刻:“好。”
他大手微抬,讓黎書說了句話,直接化作一抹流星般的光芒,傳音至客山。
做完這一切,云凈沈看著黎書渾身是傷,道:“你可有療傷之藥!”
黎書搖頭。
云凈沈翻手扔下一瓶丹藥:“此乃愈玄丹,治療外傷所用。”
黎書捏著瓶子:“多謝三道君?!?p> “舉手之勞,不必言謝,夜深露重,可要進(jìn)來飲一杯熱茶?!?p> “不必了?!崩钑骸耙股盥吨芯筒贿稊_道君,我在這里等著傅師弟就好了?!?p> 云凈沈見她這般對自己避之不及的模樣,無聲輕笑,負(fù)手離去:
“隨你?!?p> 見他離開,黎書送了口氣,摸著墻角爬向門外。
她決定等一會兒。
如果傅識危不來,她就等明天早上再回去。
她靠在冰涼的墻上,衣裙破碎不堪。
從田培到她那天殺的爹、后媽,再到這三道君,無時(shí)無刻不在提醒她。
她是一個(gè)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
面對男人,尤其是修仙的男人之時(shí)是如何的弱小。
生死不過是別人翻手覆雨之間,甚至于,還要期盼一個(gè)比她還要小的人來救她。
到最后,竟然是一個(gè)小孩子成為那微小的救命稻草。
黎書腦袋靠在墻上,仰頭深深吸了一口涼氣,緩緩閉上了眼睛。
將生死堵在他人身上,她不喜歡。
既然機(jī)會擺在眼前,那么她要修煉,她也要成為強(qiáng)者。
弧思亂想
云凈沈chen。 沈通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