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淑華完全不聊自己，在方甯有意透露過秦舒雪正在直播的消息之后，除了一笑置之，也并沒有其他過多的反應.
但她似乎對方甯個人的事格外感興趣.
“我能問你個私人問題么方醫(yī)生.”
“你問.”
“我見你的百度百科里寫著未婚，那你談戀愛了么?”
方甯搖頭.
“沒有.”
魏淑華的反應似驚訝又好像在預料之中.
“像你這種長相氣質(zhì)出眾，又有能力的人，應該有不少優(yōu)秀的人追吧.”
方甯手肘抵在桌面上，手掌輕輕拖著下巴，似乎就是在與對面的人閑聊些家長里短.
她沒有回答，倒是反問了一句.
“在我看來，你也屬于你口中長相氣質(zhì)出眾的那類人.
但是你至今不也是未婚，資料上顯示近期也并未有頻繁交往的異性.”
魏淑華笑.
“也許咱們都是一類人吧，沒遇到真心喜歡的，都不想將就.”
方甯點點頭，又說道.
“但是，你有喜歡的人.”
這句話是肯定句.
“或者說，你有一個喜歡但是又未能在一起的遺憾.”
魏淑華迷茫的看著天花板的燈，沒肯定也沒否認.
“方醫(yī)生呢，你有喜歡的人么?
或者說，像你這樣理智冷靜，且洞察人心的人，會有這樣一個人能走進你的內(nèi)心么.”
方甯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
“那倒還是有的，畢竟也活了這么多年，怎么會連一個心動的都沒有.”
方甯坦然直白的答了這么一句，但不想把這個話題一直放在自己身上.
“你呢，那是個什么樣的人.”
魏淑華終于從天花板上收回了沒有焦距的目光，然后看著方甯的眼睛笑笑，卻沒有回答.
兩個人相對沉默間，方甯的手機在桌面上發(fā)出震動.
“方甯你出來一下.”
發(fā)信息的人是單向玻璃后的趙月.
方甯起身朝魏淑華點點頭往出走，身后的人卻突然又補了一句.
“方醫(yī)生，能讓你心動的，一定是個特別優(yōu)秀的人.”
方甯只是回頭笑笑，轉(zhuǎn)身出了審訊室.
“怎么了.”
趙月指了指一樓的方向.
“老大回來了.
秦舒雪也找到了，在墓地里已經(jīng)割了腕.
但好在老大他們?nèi)サ募皶r，人還沒死，送去急診搶救了.”
兩個人并肩走到樓梯口，陸陵游正一步兩個臺階的往上走.
“老大.”
陸陵游一身衣服全是泥點，頭發(fā)也亂糟糟的，大抵是在林子里撲騰的.
“方甯你跟我過來.”
他頭也沒抬就往自己辦公室里鉆，走到一半?yún)s被方甯出聲攔了一下.
“你等下，我還有個發(fā)現(xiàn)，覺得應該先...匯報.”
她用的是匯報這個詞，就像走之前陸陵游交代的一樣.
陸陵游一邊脫外套一邊回頭.
“講.”
趙月趕忙拿起小本，作隨時記錄的準備.
也怪不得她緊張.
原本以前只有陸陵游一個人的時候，他的思路就已經(jīng)夠跳躍的了，但是他大多數(shù)時間都還會給他們一條一條的逐一分析解釋.
現(xiàn)在多了個方甯，趙月覺得他們這幫凡人已經(jīng)快要聽不懂兩個人說的話了.
“是關于魏淑華的妹妹.
我想問的是，她妹妹，多大.”
趙月疑惑的看了過去，但很干脆的答到.
“額這個我記得，當年在地震死亡時，也就是九年前，她妹妹當時8歲.”
方甯似乎是快速的心算了一下.
“魏淑華今年36，九年前27.”
陸陵游皺眉轉(zhuǎn)過身，手提著臟兮兮的外套.
“方甯，你有話就說.”
方甯回過神，啊了一聲.
“抱歉，我只是還不確定.
我的意思是，19歲的時候，生了個孩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趙月瞪大眼睛，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另一只手抬手指了指陸陵游.
“臥槽，臥槽臥槽臥槽.
老大，方甯的意思，是不是魏淑華的妹妹，有可能不是她妹妹.
而是她在十九歲時未婚先孕的私生子.”
劉威才剛剛洗了把臉跑上樓，剛一上來就聽見了這么一句，腳下一個不穩(wěn)，左腳絆右腳咣當一聲跪在了三個人的面前.
“老大.....”
劉威哀怨的嚎了一聲.
“你們要不要這么刺激，我才從人家墳頭蹦迪回來.”
趙月趕忙伸手去把累的脫力的劉威扶了起來.
“說話就說話，你行這么大的禮干什么.”
陸陵游斜了兩個人一眼.
“去查.”
趙月比劃了個OK，趕緊拉著劉威走了.
方甯跟著陸陵游進了辦公室.
剛一進門，就看見陸陵游走到柜子旁邊，背對著自己一把扯下了身上的T恤，然后摸了一件也不知道穿沒穿過的襯衫又套了上去.
方甯本來想大義凌然的轉(zhuǎn)過頭.
可轉(zhuǎn)念一想他背對著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反應，那還不如大大方方的看.
這局面，越刻意回避就越是尷尬.
該說不說，雖然陸陵游這個人著實有點遭人煩，但是這身材真的沒話說.
陸陵游像是有感應一般，突然猛的回過頭.
“...”
方甯此時的手還捏在下巴上，表情也帶了些許難以言表的贊許.
收不回來了.
她尷尬的咳嗽了一聲.
“找我什么事.”
陸陵游許是這兩天來來回回真的折騰累了，并沒有跟她閑扯的意思.
“現(xiàn)在人都已經(jīng)抓回來了，但是劉若彤至今下落不明.
我要重新提審一遍劉平魏淑華和紀歐.
你跟我一起.”
方甯挑眉.
“我?合適么.”
陸陵游冷笑，抽褲兜里摸出煙盒點了一根.
“剛才你還自己聊的勁勁兒的，現(xiàn)在問我合適么?
檢查怎么都得寫，不差這點字數(shù).”
方甯聳聳肩.
“違反規(guī)定被問責的人又不是我，去唄.”
陸陵游滿意的點點頭.
“你跟魏淑華聊什么了，才判斷死去的那個孩子有可能是她的孩子.”
方甯回憶了一下自己跟魏淑華的對話，有點不太想說.
“這種心里推斷的依據(jù)太復雜，你不是只要知道結論就行么.”
陸陵游半瞇著眼嘴里叼著煙卷，雙手快速的扣上襯衫的紐扣，痞氣爆棚.
“最好是這樣.”
兩個人走出辦公室，趙子峰有點怯怯的朝這邊挪了過來.
他覺得有點愧疚.
剛剛如果不是方甯給出了秦舒雪直播地點的質(zhì)疑，如果只憑借著他的判斷，那此刻他們搶回來的，就是一具冷冰冰的尸體.
雖然這也不算是失誤，但他在這個案件里已經(jīng)連續(xù)兩次鉆了技術上的牛角尖.
“老大..”
“說.”
趙子峰吞了口口水.
“秦舒雪直播的有關于當年地震的真相，網(wǎng)上輿論已經(jīng)壓不住.
剛剛接到派出所的電話，秦舒雪家診所被砸了，劉澤宇也被打傷.
我們局門口來了好多記者蹲守，都是想采訪一下現(xiàn)在的案件進展.”
陸陵游是徹底讓這些操作整麻了，已經(jīng)是一臉的無所吊謂.
他定定看向趙子峰.
“還愣著干什么，把劉澤宇帶回來啊.
你覺得秦舒雪這次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這么大動作，是誰給她打的掩護?”
趙子峰啊了一聲，用力敲了敲腦殼.
“我明白了老大.”
跑了一半，趙子峰又折返了回來.
“老大...那門口的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