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太子妃該定了
“總之,今夜的事,一定與何貴妃無關(guān)。所以,這就是安慰你啊?!彼尉袅颂裘?,又說:
“不過你也該好好想想,怎么對付何貴妃了。堂堂一個太子,老是受制于自己的庶母,這也不是個事兒吧?”
這話一出,換得太子怒目而視。宋君君喜歡在別人雷點蹦迪的習(xí)慣,十幾年了都沒改過來。
“嗐!你別生氣啊,我就是這么隨口一說,說笑的呢……區(qū)區(qū)貴妃,哪里能斗得過您這光風(fēng)霽月的太子殿下呢?”宋君君及時認(rèn)慫的“優(yōu)點”,也在十幾年里得以發(fā)揚光大。
“尋常閨門女子,遇見今日這事早就嚇破膽了。你倒是鎮(zhèn)定,還有閑心跟我說笑?”太子收斂怒容,又笑道。
唉,供著這尊“喜怒無常”的“大佛”,宋君君也只能在心底哀嚎,終極任務(wù)何時才能完成啊。
“你也說了是尋常閨秀了。我不是尋常閨門女子啊。你是不知道,我那爹啊,他最愛干的事兒就是逼我練槍了。小時候我胡鬧呢,一開始是罰跪,后來我娘不樂意了,說罰跪傷膝蓋,于是我爹之后就罰我練槍了。我娘就也同意了!罰跪不行,練槍可以。可這練槍,要比跪著累多了!”
宋君君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迅速岔開話題,末了,仍不忘旁敲側(cè)擊,想從太子口中知道黃二水的事情。
“殿下,那個……二水……或者,是王安華,又是怎么回事呢?”
宋君君直覺非常準(zhǔn),從宋煦明突然出現(xiàn)時,她就覺得不太對,但一直說不上來是哪里不對勁。
而在八珍軒大堂遇襲一事,她就更加覺得不對了。
太子也不瞞她,便把猜想的黃二水的真實身份全盤告知給了宋君君。
“黃二水……王安華。你這么一說,我倒覺得,不需要太師鑒別了。”
“這是為何?”太子問道。
宋君君仔細(xì)回想起和黃二水相處的點滴,分析道:
“她說,自己是幽州人,父母都是種地的,可有一天在福滿樓后廚,她卻分不清蒜葉和韭菜;她剛來福滿樓的時候,收個菜碗都非常生疏,有一次不小心打碎瓷碗,碎片濺到了一個官家公子的鞋上。那公子刁難她,是我替她解的圍,也是因此,我和成瑜才與她成為了朋友;她畫得一手好畫,方才我們放的荷花燈,那荷花瓣就是她描摹的。成瑜說,畫得栩栩如生,沒十余年的功夫,成不了的?!?p> 黃二水這些表現(xiàn)串聯(lián)在一起,都可以說明,她絕非是普通的民女。
“太子殿下,有一伙賊人在福滿樓,似乎是在找什么東西,請?zhí)訒罕堋!闭f著話呢,馬車外忽然傳來了侍衛(wèi)的聲音。
“何須暫避?賊人目標(biāo)并非本宮。”太子說著,又看了宋君君一眼。
福滿樓里都是宋君君的朋友,她擔(dān)心也是正常的。
“你帶一隊人馬過去,再去稟報慎孤,甕中捉鱉。記住,務(wù)必護得福滿樓上下的安全?!碧酉破疖嚭熞唤?,吩咐道。
這太子還算不錯,知道照顧無辜的百姓,也難怪人們會說太子德行貴重,至少,他明面上表現(xiàn)出來的,是一名優(yōu)秀的儲君所具備的。宋君君看著太子的側(cè)臉,心中的嘉許倒是比從前多上了幾分。
“一定要好好保護王安華。”宋君君靠著馬車想了許久,還是把這話說出來了。
“這是自然。她是關(guān)鍵的人證。乾州王仁澤之事,與宋家無關(guān),與宋將軍無關(guān)。這件事,你可別太好奇了?!碧狱c點頭,又看著宋君君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賣官鬻爵在哪朝哪代都是可以株連九族的大事,這一點宋君君還是拎得清的。而這種大事,憑宋老爹的智商肯定不會摻和進去,她一個與朝堂之事毫不沾邊的將軍女兒,干嘛要好奇?腦子被豬拱了嗎?
她來這里是做任務(wù)的,朝堂之事,也不在任務(wù)當(dāng)中。向太子要債就已經(jīng)是難如登天了,她可沒那個心思去管賣官鬻爵,來給自己本就不簡單的任務(wù)增加難度。
“我管這些事干什么?這不是你的事兒嗎?”宋君君說,“不過,這事兒你也盡量別讓我哥管。”
這也在太子的安排之中。宋煦明打算明年以科舉入仕,而在此之前,朝堂之事他明面上涉及得越少越好,只做太子侍讀即可。
不過太子卻想聽聽宋君君的說法。
“這你不清楚?看來你也沒把我哥當(dāng)真朋友嘛……”宋君君別過臉去,嘀咕著。
“你說什么?”
“噢沒什么,我是說,賣官鬻爵這事兒這么大,還敢私下?lián)Q掉乾州知州,那這背后的勢力肯定也很大。若這一次能拔除干凈就算了,若是拔不干凈……你若是讓我哥去管這事兒,這不是在他走上仕途之前提前給他埋坑嗎?”宋君君答道。
“殿下,東宮到了。請下車。”馬車外的侍衛(wèi)通報說。
太子沒有答復(fù)宋君君的話,只是輕輕地扯了幾下宋君君的衣袖,示意她跟著下車。
暗夜之中,忽起涼風(fēng),吹動著車簾,拍到宋君君的面前,擋住了她的視線。
“我抱你下來。”太子忽然轉(zhuǎn)身,湊近了宋君君,向上伸出了手,環(huán)住了宋君君的腰身。
這姿勢太過親密,讓宋君君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之前在馬車?yán)?,太子是一切如常的?p> 太子溫?zé)岬臍庀姷搅怂尉哪橆a,她也不自覺地繃緊了腦中的弦。太子又不是真的喜歡她,那這么干,只有一個可能性了……
“是有人監(jiān)視你吧?”宋君君很是配合,雙手搭上太子的肩頭,附到他耳邊,低聲道。
太子輕輕點頭,也不多說,只是扶著宋君君進了東宮。
“是什么人監(jiān)視你呢?不會是何貴妃吧?”宋君君理了理衣襟,摸著左手臂受傷之處太子細(xì)細(xì)打好的松垮的繩結(jié),對一邊的太子說道。
說好的讓御醫(yī)來呢,結(jié)果太子說太晚了不驚動御醫(yī)院了,最后還是太子自己給宋君君包扎好的傷口。
“是何貴妃。你直覺倒是很準(zhǔn)?!碧哟竭厹\笑,倒了一杯茶遞給宋君君。
“沒辦法。天生的?!彼尉舆^茶杯,輕抿了一小口。
“這可是本宮第一次夜里帶女人回東宮?!?p> “那白天肯定有很多次了吧?”宋君君滿不在乎,繼續(xù)開著玩笑,“你反正是故意的。剛才我的臉,監(jiān)視的人一定看得清清楚楚?!?p> 說著,宋君君掌心朝上,向太子伸過去。
“做什么?”
“做什么?!我好歹是個未出閣的小姐欸,大半夜跑來你這兒,這名聲可不好聽!你得彌補我的損失?!笔f兩黃金的目標(biāo)屬實太大,如果能化整為零,累積起來,應(yīng)該也更好完成。
“要多少?”太子猜到了宋君君是在要錢,仰頭看著宋君君,似笑非笑。
“一千兩?!彼尉斐鲆桓种割^,又湊近太子,補充道:“黃金?!?p> “太子妃該定了?!碧游⑿χ戳怂S久,沒拒絕也沒答應(yīng),倒是來了這么一句話。
“我知道啊。”宋君君點點頭。這難道還有什么懸念嗎?不是一早就做好的“交易”嗎?
“你準(zhǔn)備好了嗎?”太子挑眉,問宋君君。
“什么?你不要岔開話題,一千兩黃金,你可得記著?!?p> “和聘禮一起送到?!碧悠鹕恚持?,一邊說,一邊朝內(nèi)殿頭也不回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