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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笨蛋美人后我開始轉運了

第二十二章 魂牽夢縈

  卻說這顧重樓自和財堂回到顧府后,只見顧府正院擺了數(shù)十張宴席,炊金饌玉令人垂涎。

  顧重樓的肚子當時便不爭氣地叫了起來--在外奔波了一日,他連一口茶水都沒來得及喝。

  只是現(xiàn)在,他卻沒有一點胃口。

  顧府上下還掛著下人預先準備好慶賀的紅燈籠,此時在夜風中搖搖晃晃,似乎都在嘲諷著他的無用。

  而本來前往顧府吃總商喜宴的賓客在聽說陶家女定了勝局后,都紛紛告辭離去,只剩下面黑臉青的顧家家主顧山青獨坐主位之上,正一臉吃人模樣地盯著顧重樓。

  那一夜,雖然自己面前數(shù)十張席面和琳瑯滿目的肥魚大肉,但顧重樓依舊什么都沒吃著--

  若是偏說吃,那便是吃了父親十來個巴掌外加狠狠兩腳!

  又聽到他說杜家只用1200金便收走了他的九分珰珠,顧山青更是氣到手指發(fā)抖,一屁股坐青石階上,半天喘不上一口氣:

  “孽障!顧家怎么出了你這么個敗家玩意!給我滾到祠堂去,跪在列祖列宗面前,讓他們開開眼我顧家怎么就生了你這么個不爭氣的兒子!”

  于是,往后三日,顧重樓在顧家祠堂中跪了睡,睡了跪。

  顧山青不允許別人給他送飯,顧母心疼送了兩個包子來也被顧山青狠狠罵了一通“慈母多敗兒”。

  顧重樓便在饑寒交加之間,一遍又一遍地想起陶姜的秋波眼、小檀口、青蔥指、楚宮腰……

  陶姜那嬌花照月般的秀靨和拒人千里的冷清,像貓爪一樣日日撓著他的心,讓他夜不能寐。

  好不容易能閉上眼睛,夢里也都是陶姜清波逐水的倩影,自己只看得到,卻摸不著。

  一時間,所有的女子在自己眼中都失了趣味,再是美麗妖嬈與陶姜一比都欠缺了顏色。

  從祠堂出來后,顧重樓再也沒去過自己那兩個通房的院子。

  說來也怪,那兩個通房也算是上佳的美人,柳眉玉骨。又因出身風月場所頗有些床第間的手段,自己之前一直對她們欲罷不能。

  但自從心中有了陶姜之后,這兩個通房卻突然從寶石變成了沙礫,乏味得不值一覷。

  還有那整日粘著自己的嫡親表妹陶羅,要不是看她眉眼之間與陶姜有著幾分相似,顧重樓連眼色都不會丟給她半分。

  只是陶姜是陶姜,陶羅是陶羅,雖有著幾分相似,但骨子里的韻味卻是云泥之別。

  這種相思入骨的情況,一直延續(xù)到姑母派人來對他傳話--

  說是已經(jīng)安排好,只要他肯按照顧氏的安排,那么陶姜最多年后便可嫁到顧府,是做妻還是為妾,一切便看顧重樓的心愿了。

  那一夜,顧重樓終于闔上眼睡了個好覺--

  夢中,他為陶羅輕解羅裳,藹藹暖帳中,一枝紅艷露香凝,云雨巫山枉斷腸。

  顧重樓這廂情絲輾轉,而陶姜這一頭卻一無所知。

  時近仲冬,大岐已罕見地落了一場雪下來。

  整個瑞云院被一片綿綿白雪裝飾著,皓然一色白。

  丫鬟們拿出草席將廊下鋪滿,這大風大雪的冷天里,最怕的便是結冰后主子們腳下打滑。

  又有小廝聽了陶姜的吩咐從庫房中取出拳頭大的小紅燈籠,一個個掛在桐樹干枯無葉的枝丫上,遠遠看過去一片銀裝素裹之下卻是點點紅意,倒十分賞心悅目。

  只是偌大的陶府中,也就長房的瑞云院和三房的玉笙院有這份閑情逸致了。

  祖父陶涌金,病在床上已經(jīng)有段日子了。

  自從陶姜得了總商之位后,陶涌金也熱衷于奔赴商行各種各樣的宴席。

  每每聽到別人喊他“總商祖父”時,他便樂得不可自已,免不了地要都喝上幾杯黃湯。

  只是陶涌金畢竟也是天命之年,加上天寒地凍,喝了酒再吹了風難免就要寒氣入體。

  再加上一日宴席中陶涌金又在炫耀陶家祖墳冒煙時,席間有一人實在聽不下去了,反唇相譏道:

  “陶東家,我可是聽說你那二房兒媳與城東的潑皮王三關系匪淺??!只是近日不知兩人怎么鬧掰了,那王三可沒少在外面說你那二房兒媳的壞話??!”

  王三的話都是上不了臺面的,商行之人雖是九流之末,但也知道有些話留于心,不必宣之于口。

  陶涌金一聽這半截的話很是難受,便命小廝打聽了來告訴自己。

  他并不知道王三與顧氏之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只聽小廝回報如今城東盡傳著陶家二房主母風騷多情、欺辱長房孤兒寡母的流言。

  當真是奇恥大辱!

  陶涌金趁著酒勁回家將顧氏大罵了一通,根本不給她狡辯的機會。

  只是陶涌金連日多酒,寒邪入體,又加這一日心血上涌,罵完顧氏之后自己便直愣愣地倒在了榻上。

  幸好大夫來得及時,調了幾味湯藥后吩咐陶涌金著床修養(yǎng)一個月,年下也就能好個七七八八了。

  于是,陶涌金顫著手勒令二房不許出門,又將內宅與鋪面一眾事宜全權交給了陶姜。

  “小姐,你還不睡呢?”

  茉莉寬榻上摞著厚厚一疊賬本,陶姜飛快地撥著算疇,另一只手在賬本上標上批注。

  枳實催她休息的話,一個字兒也沒落進她耳朵里。

  枳實無奈地嘆了口氣,將一旁的燈蓋打開,用銅簽將火芯挑得更大了些,見內室亮堂了許多,才將燈蓋重新蓋上。

  她又給陶姜換了個新的暖爐,蹲下身時又輕輕地催了一句:

  “小姐,你都看了一天賬本了,該休息了?!?p>  陶姜這才聽到了。

  她苦笑了一下,手捂在平金手爐上,才稍稍緩回了些溫度。

  最近幾日,她整理的都是陶家當鋪的賬本。

  這賬本她翻了一遍又一遍,日清月結,一目了然。

  但問題就在這里--

  賬目太過完美,簡直就像特地做了一本挑不出毛病的賬,專給陶姜檢查用的。

  當鋪的趙大掌柜是祖父第一家鋪面的第一個伙計,跟著陶家也有二十多年。

  由于資歷深輩分老,陶家子孫看到他都會恭讓三分,規(guī)規(guī)矩矩地喊上一句“趙大掌柜”。

  陶姜想起原書中后來陶家的產(chǎn)業(yè)悉數(shù)落入了顧家手中。

  顧家改旗易幟,將陶家所有的招牌換上了顧氏的牌面,同時也換掉了陶家鋪面上所有的掌柜伙計,卻獨獨留下了趙大掌柜。

  如此,陶姜也知道了趙掌柜與二房和整個顧家的關系非同一般。

  正如這賬本背后,必然藏著不為人知的齟齬。

  陶姜正想著,卻聽到廊下一陣騷動。

  枳實皺著眉頭問:

  “誰在外面?”

  廊下守夜的小廝低著聲音答道:

  “是老太爺院中的,說是老太爺有急事讓小姐過去一趟。”

  祖父房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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