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外這條走廊是單行道,沒有其他的岔路口。
在消失幾人之后,跟在義眼男身后的幾十人也逐漸安靜下來。
那些窸窣的聲音越來越近,所有人的臉色都十分難看。
在一區(qū)就算是剛剛記事的小孩兒,都知道在這地方,一切的不同尋常,都代表著危險。
這些危險,一般還會附贈一些黏糊糊軟趴趴的軟體生物,而他們往往都寫在那些東西的食譜上。
義眼男光禿禿的額頭上青筋暴起,從風衣的口袋里掏出一把槍,對準逐漸從陰影中爬出的東西。
其他人咽了咽口水,有樣學樣從身上掏出各式各樣的防身武器,其中大多數(shù)都是被淘汰下來的槍支。
谷栗從拐角處的收回目光,眼角一跳,不禁感嘆一聲一區(qū)感人的持槍率。
簡直民風淳樸。(X)
伊爾文從口袋里掏出了兩把開了血槽的匕首,利落的插在大腿上的綁帶上,又變戲法似的掏出兩把明顯改裝過的手槍。
口徑大得離譜。
是流彈能直接干掉一群人的程度。
她又看了看躲在自己身后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張恒,忽然有一種這個家沒她得散的感覺。
當那群密密麻麻一個個都有抽紙盒大小的蟲子爬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繃緊了神經(jīng)。
無他,全然是因為這些東西,尖銳的口器中長出了一團密密麻麻辣眼睛的觸手,還不斷向外噴射毒液。
它們是遠程??!
在看清那些東西的瞬間,站在前面的那群人猛吸著氣,閉著眼睛瘋狂開槍。
只有義眼男還能冷靜下來瞄準。
而閉著眼睛只會慌亂射擊的人,在那些蟲子面前相當于毫無遮擋,無數(shù)臟褐色外殼的蟲子紛紛朝那些人涌去。
極具腐蝕性的液體噴射而出,觸及一人面部的時候,他甚至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fā)出,腦袋直接被腐蝕出了一個大洞。
隨后頹然倒下。
義眼男獨木難支,咬牙大吼著:“你們給老子睜開狗眼!那玩意兒都要爬到你們臉上了!閉著眼睛給老子做白日夢呢!”
有人驚慌的睜開眼睛,顫抖著瞄準一個個已經(jīng)近在眼前的蟲子。
谷栗的頭頂忽然被拍了一下,伊爾文冷淡的聲音傳來:“跟上?!?p> 嘖。
長得高了不起?
谷栗轉身拍了一下張恒的腦袋,對他識趣屈膝的動作十分滿意:“跟上?!?p> 話音剛落,青年健壯的身軀就沖了出去,谷栗眼神帶著點新奇,拽著張恒就跟了上去。
伊爾文手里的雙槍沒有愧對它的大口徑,滿地亂爬的抽紙盒很快變成了抽紙盒zip.。
谷栗拽著張恒跟在后面,三人飛快路過還在苦戰(zhàn)的義眼男一群人,向走道另一邊奔去。
另一邊的抽紙盒更是密密麻麻數(shù)不勝數(shù),伊爾文面無表情的停下來,臭著臉把雙槍插回腰間,拔出了匕首。
谷栗從他身后探出頭,看著他一刀一個抽紙盒,閃避動作簡直靈活得她自愧不如。
可惡,他的柔韌性怎么這么好!
“你怎么不用槍了?”
躲在老大身后一臉安詳?shù)膹埡泓c點頭,指指點點:“用匕首好像有點慢?!?p> 一個人擋在前面的伊爾文百忙之中抽空向后看了眼,聲音有點悶:“沒子彈了。”
等等……
伊爾文再次向后看了眼,一向冰冷平靜的綠眸倏然睜大,握著匕首的手抖了一下。
險些被一只抽紙盒毀了容。
谷栗眼疾手快用手杖把那只蟲子抽飛。
蟲子堅硬的外殼撞在銀色的墻面上發(fā)出一聲脆響,永遠掛在了墻面上,成了一灘蟲子。
伊爾文瞳孔地震的看了看那只被硬生生抽死的蟲,再看看她身邊一小塊被不知名力量隔開的區(qū)域。
那件紅色外套居然是道具!
怪不得她會穿這樣累贅的衣服!
伊爾文和谷栗無辜的藍瞳對視,咬著牙:“你怎么不告訴我,你身上還有道具?!?p> 谷栗笑得有些難為情,伸手把伊爾文拉進身邊的安全區(qū)域內:“我也是才知道的嘛?!?p> 伊爾文的綠眸陰沉沉的看向在后面蹭保護的義眼男,從嗓子里擠出聲音:“那他怎么也在?”
義眼男和僅剩的幾個人擠在張恒背后,背靠背擊殺那些前赴后繼的蟲子。
聞言也露出一個羞澀的笑:“哈哈哈下意識的嘛?!?p> 一分鐘后,谷栗面無表情的坐在伊爾文肩膀上向前走,避免了滿頭大漢的后果,身后是被托舉起來生無可戀的張恒。
一群人擠擠挨挨的縮成一小團,移動起來從一開始的一字形,變成了立體的正方形。
齊心協(xié)力往外走。
谷栗心累極了,再一次建議她下去開路,都被伊爾文和義眼男義正言辭的拒絕了。
他們就維持著這樣詭異的姿勢,一路走到了飛船停放的位置。
谷栗眼神一亮,拍了拍伊爾文的肩膀。
“快點前面就是了!”
徹底成為移動坐騎的伊爾文,聞言任勞任怨加快了腳步。
他帶著這只立方體隊伍,沖到飛船跟前。
在他們還在研究艙門怎么打開的時候。
谷栗默默舉起了手杖。
眾人討論聲一頓,谷栗從破掉的玻璃鉆了進去,打開艙門讓他們進來。
外面那些抽紙盒大小的蟲子逐漸包圍過來,眾人在飛船中安詳坐好。
坐在駕駛座的谷栗看向眾人:“你們誰會開飛船?”
眾人:?
“不會?!?p> 谷栗沉默了一會兒,笑容逐漸變態(tài):“那我試試,你們可要坐穩(wěn)了!”
伊爾文忽然涌起一種非常不妙的預感,默默系上了安全帶。
啟動的飛船在原地劇烈顫動一下。
其他人也開始感到不妙,紛紛神色驚恐的系上安全帶,在座位上縮成一團。
這輛飛船好像拋棄了加速階段,猛然朝基地外沖了出去,眾人只覺得一股強烈的推背感襲來。
一時間竟然有些窒息。
然而更窒息的還在后面。
在經(jīng)歷飛船在空中加速沖刺,三百六十度翻轉,驟起驟落后,飛船終于勉強平穩(wěn)下來。
義眼男顫抖:“你……你到底會不會飛啊!”
谷栗著迷的摸著駕駛艙的儀表盤:“我會飛啊?!?p> 不過駕駛飛船她只今天看那位小隊長操作過,有所失誤也是難免的嘛。
她操縱著飛船在這座銀色的立方體基地周圍盤旋一圈,還是沒有得到想要的動靜。
她看著下方那個安靜至極的銀色方塊,藍眸微沉,難道那些正式軍一個都沒活下來?
谷栗想了想,把身上的皮草脫下來,扔給張恒。
“放到窗外看看?!?p> 張恒不明所以,但他還是慘白著臉照做。
幾分鐘后,這架不斷盤旋的飛船內響起了滋滋作響的通訊聲。
“……滋滋……快……走……救兵……C01基地……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