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海棠花被插在瓶子里,斜掛在行李箱外面。許多年不見,李元妙只覺得周榕如今文藝了許多。
周榕早就不是那個會在下雨天,把自己和獅頭都滾得一身泥的傻傻小師弟,也早不是那個時候有些又瘦又黑,站在師兄師姐中間,被當(dāng)做個寶貝捧著的永遠樂呵呵的模樣了。
文藝中帶著的憂郁,才是如今的周榕真正吸引到陳梨安目光的原因。
“你一個人搬家?”李元妙是從來都不抽煙的,如今見周榕走進來,只倚著沙發(fā),大指和食指捏著一根餅干棒,好一副痞痞的模樣,這話也緊跟著毫無顧忌的甩了出來。
“黃女士跟著我的?!?p> 周榕說得輕松,可是這話傳到陳梨安和李元妙耳朵里卻是變了一個味道。
就算陳梨安不知道周榕的母親姓什么,卻也不傻,從這二人的反應(yīng)中看出了端倪——顯然,黃女士指的就是周榕的母親。
“你好?!惫唬荛诺哪赣H就跟在身后,同李元妙這個做房東的問好之后,又急忙補充起來,“我孩子今年還有一個多月就要高考,希望附近的鄰居可以安靜一些。”
“家里不好么?”
“啊?”看著反應(yīng),黃女士是沒見過李元妙的,但是后者顯然早就聽說過黃女士的存在。
也不知道周榕的母親是裝傻還是真傻,總之這句話說出來是將李元妙氣得夠嗆:“我是說,既然快要高考了,最能有保證的不是家里么?”
“為什么要給周榕租公寓?”
李元妙一語叫破了周榕的真名,陳梨安當(dāng)時便意識到了不對,在黃女士反應(yīng)過來之前迅速做出了反應(yīng):“高考肯定重要,隔壁就是我,我平時都不回來,您如果需要我回來幫您照顧也不是不可以?!?p> 這突如其來,不是很合乎邏輯的話成功將黃女士打了個措手不及,一時間光顧著琢磨陳梨安的話到底有幾個意思,注意力直接從剛剛李元妙那幾句無足輕重的話上移開了。
周榕最終還是留下了。
黃女士囑咐了幾句,周榕只是禮貌疏離的點頭答應(yīng)。等到前者再想說什么的時候,卻突然被一個電話打斷。
在場眾人明顯都能看得出來,黃女士應(yīng)該還是在乎周榕的,只是似乎生活中還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需要黃女士去關(guān)照,真正分到周榕這親生兒子身上的時間就不剩什么了……
李元妙知道周榕這個時候根本沒有心思搭理自己,至于還有什么想問的——來日方長。
出了門,李元妙看見了正躡手躡腳回屋的好閨蜜,好氣又好笑的追了上去,一把拉住后者肩膀:“梨梨,今天多虧你?!?p> “啊?我還覺得你會不會……”
“是我的脾氣沒控制?!眲倓偟哪且话髅饕呀?jīng)落在了周榕屋子里,李元妙不知道又從哪里變出來一包餅干棒,拎出來一根戳戳陳梨安,直接給人喂進嘴里:“只有在這里,他還能踏實些,如果真的把他母親惹到,他去別的地方可能會更孤單?!?p> “所以……他是元妙姐的?”嘴里被塞了吃的,陳梨安說起話來都支支吾吾的。
“我?guī)煹?。”李元妙有時候總覺得自己和陳梨安真的不像是閨蜜,反倒是像在養(yǎng)孩子。尤其后者嚼東西的時候,簡直是可愛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