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有二事,凌霄未料及。
其一,是洛雪能伴著自己一同查案。
其二,是公主之死凄美絕艷,完全超出想象。
紫紗裹肌,唇點絳英。她本就生的極美,死后情狀恰如沉睡,不見尋常尸體之腐敗蒼然。
奇異的是,衣裳未遮之處,皆停留著紫蝶的尸體。萬千紫蝶死去成冢,陪她一并長眠。
洛雪并未在意眼前詭譎之美,捻起紫蝶道:“兇手鋪設(shè)紫蝶的意義是什么?”
“殺人時本就緊急,又是守衛(wèi)森嚴的皇宮,若不是為了達成目的,怎要費如此功夫?”
凌霄則端詳?shù)?,將蝶粉碾碎后查驗道:“紫蝶?yīng)當(dāng)無毒?!?p> 洛雪起身,突然笑看向凌霄,不似往日溫柔,反倒頗為詭異。
“不妨代入兇手思考,若是你,在皇宮中要殺一個人,盜得密令,你會如何?”
“自然是快準狠,一刀斃命了?!?p> “若要掩蓋證據(jù)呢?”
“我對皇宮本就不熟,也無法短時間內(nèi)想到將證據(jù)指向誰,要逍遙法外,自然是一把火燒了最好?!?p> 說完,凌霄背后滲出冷汗,細思極恐。
是啊,一把火燒了就能解決的事情,為何要大費周章找群蝴蝶來呢。
“會不會是變態(tài)的愉悅犯呢?”
洛雪聞言,又是一笑,目光定定看向尸體:“愉悅犯會有這個能耐對皇室下手嗎。”
思路一下子截斷,橫貫眾人眼前的詭異死狀,讓調(diào)查陷入困境。
“你猜猜,為何此事需要江湖勢力插手?”洛雪意有所指。
不采取刑部或親信介入,反倒讓江湖勢力查案,莫非……
“牽涉到某些皇家秘辛?或者皇家勢力網(wǎng)?”凌霄答道。
“你都這般說了,再想想,或許邀我們來的人,知道背后兇手動不得?!?p> “既然如此,就剩下兩種可能?!?p> “其一,兇手動不得,我們應(yīng)當(dāng)找到暗令,尋個替死鬼。其二,那人想借我們之手除掉兇手,奪得令牌?!?p> 洛雪聞言,欣慰一笑:“不過具體是何,得先細勘案發(fā)現(xiàn)場一番。”
凌霄思路漸明晰,決定先自女尸的死因入手。
可雁貞的尸體并無明顯外傷,也無何中毒痕跡。
“奇怪,這尸體…千機閣的仵作怎么說?”
洛雪憾道:“皇室那邊,不允剖尸,要讓公主完整下葬?!?p> 凌霄聽罷,眼珠子一轉(zhuǎn):“既是完整下葬就好,也沒說不能查驗?!?p> 語落,她便伸出二指在尸體上戳著。
頭部、臉部、頸部…皆是完好。
只是胸口,似乎凹陷下一大塊。
察覺至此,凌霄輕將尸體衣物扒開。
白皙皮膚下,左胸赫然被人挖掉一大塊,心臟不見,只剩胸骨和某些組織。
也是她撒開衣服的瞬間,尸臭瞬間充盈房間。
凌霄瞬間明白,自己最近接觸尸體太多,忽略了尸臭。
進入房間自驗尸之前,都未嗅到尸臭。
詭異的尸體狀況,短暫消失的尸臭,受阻的辦案過程,背后復(fù)雜的局勢。
此案可謂撲朔迷離。
除失去心臟外,尸體其余地方,再無傷痕。
將目光回到整體案發(fā)現(xiàn)場,大體也無異,除卻…梳妝臺。
大多女子為了光線良好,都將其坐北朝南,而此間卻方向相反。
凌霄行至異處,打開抽屜,發(fā)現(xiàn)一面破碎殘鏡。打開胭脂盒,又有一只死去甲蟲。
抽屜里并無金銀首飾,甚至連梳妝打扮之物都無。
反觀公主,她裝飾繁復(fù),各色金銀搭配合理。
再看向塌下,除卻一雙繡花鞋,還有一雙男士戰(zhàn)靴。
模擬公主起居,凌霄躺于塌上,公主身量于她相當(dāng),一躺,便覺著后腦有某種硬物。
拆開繡花枕頭,只見其中藏有幾封密信。
凌霄將信箋放入袖口,又查驗半個時辰,再無發(fā)現(xiàn)。
“你們千機閣有發(fā)現(xiàn)房內(nèi)有何密道暗門嗎?”凌霄敲了敲墻面道。
“單就此間,并無。”
這就奇怪了,此處明顯并非案發(fā)第一現(xiàn)場。
兇手被人挖心,卻四周及衣物都無血跡。
本應(yīng)該屬于公主的物品一樣也找不到。
郁雁貞并未婚配,男士戰(zhàn)靴為何置放床下?
若說兇手理應(yīng)處理過此間,那為何留下密信?
當(dāng)務(wù)之急,只好將密信拆開,探尋一二。
未曾想,更詭異之處還在其后,此信居然……
汐汐汐汐ing
打個草稿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