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書祈有些尷尬,抿了抿唇,把手機摁滅,抬眼朝著老爺子看去。
“爺爺,堂哥都還沒有成家呢,我怎么能......”
話沒有說完,被溫老爺子無情地打斷:“你堂哥是個不爭氣的,你也跟著不爭氣?”
她訕訕,朝著溫昭禮看過去,對方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低著頭沒敢說話。
有些無措地舔了舔嘴唇,溫書祈低了頭去。
溫老爺子面上和善,可氣場還是在的,她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父母已經明確說過不可能退婚,爺爺就算平日里寵著她,這種事情也斷然不會答應的。
“爺爺,現(xiàn)在還早呢,我想晚一些?!?p> 斟酌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開口。
溫父朝著她的方向看了看,目光轉向溫老爺子。
“爸,先讓兩個孩子培養(yǎng)一下感情嘛,這婚事兒又跑不了?!?p> “嗯嗯?!彼⒓锤胶汀?p> 老爺子的視線在兩人的身上來回掃視了一下,目光柔和下來。
“也行,不過愿愿啊,不許學你堂哥?!?p> 被再次點名的溫昭禮把頭低的更深了一些,這都叫什么事兒啊。
溫書祈趕忙笑笑,乖巧地點頭。
今天可不能觸老爺子的霉頭,不然沒什么好果子吃。
晚飯過后,她去院子里散步,溫昭禮過來找她。
院子里有個秋千,她就坐在上面晃蕩著,手機被她握在手里。
外面其實是有些涼的,不過比起京城,還是很容易接受的。
“愿愿,你和喻之銜,復合了?”
溫昭禮是知道她那段戀情的,當時她也沒有想過隱瞞誰。
只不過唯一清楚戀情對象是喻之銜的人,就只有溫昭禮而已。
那還是碰巧被他撞見了。
說起來,他知道婚約對象是喻之銜這件事,也就比溫書祈早那么一點點罷了。
“還沒有,但是......嗯......”
不知道該怎么說。
溫昭禮站在秋千的一側,靠在柱子上,瞧了瞧黑沉的天。
“你們之間要是有什么誤會,應當說清楚,不要都悶在心里?!?p> 她側頭看了一眼溫昭禮,又低下頭去。
誤會?
她的確很想問一問,可每每面對的時候,又止不住地膽怯起來。
既害怕答案是自己心之所向,又害怕答案差之千里。
“哥,你與其說教我,不如先看看你自己?!?p> 溫昭禮被她這句話懟的一愣,咬著牙轉頭:“愿愿!”
人好像總是在別人的事情上能保持絕對的理性和勇敢,可是當自己身臨其境的時候,卻又不安惶恐。
他連自己的感情都還沒有處理好,的確不該這樣說溫書祈。
但凡他自己能做到這句話,都不會因為吵架分手的事情上熱搜。
不過說起這個,溫昭禮又好奇:“愿愿,你們有吵過架嗎?我說的是兩個人來回爭執(zhí)。”
溫書祈想了想,搖頭。
她以前很少和喻之銜吵架的,偶爾鬧別扭,也是一個人在生氣,另外一個人在哄。
那種急赤白臉的爭吵,是不曾有過的。
就連分手的時候也不曾。
有風吹過來,把她的頭發(fā)從肩上撫到了前面。
抬手將頭發(fā)撥到旁邊,她閉了閉眼,原來三年的時間,也沒有長到哪里去。
過往的事情,還是這樣印在她的心里,回憶起來的時候是那么的清晰。
“哥,早點休息吧?!?p> 每次在老宅吃飯之后,當晚都是要留下過一夜的,這是他們溫家的習慣。
溫書祈的臥室在三樓,向陽,是個不錯的房間。
老宅的保姆每周都會打掃一次他們的房間,并且在聚餐的當天上午,也會再次打掃一遍。
所以,她回到房間洗漱完,就可以直接睡覺了。
溫家的新年,一向都不在家里過,溫老爺子喜歡看煙花,而年夜的晚上臨江總會有煙花表演。
照例,又是在臨江的位置訂了餐廳的。
最近港城的天氣不錯,雖然溫度很低,但是每天都太陽高掛。
溫書祈一大早醒來,就被溫母拉著開始選衣服。
“愿愿啊,今天可得穿漂亮一點,咱們迎接新年呢?!?p> 她還迷迷糊糊沒有清醒,任由溫母搗鼓。
試了好幾件新衣服,溫母都不太滿意,又讓她去換。
進了衣帽間,溫書祈一屁股坐在地毯上,半耷拉著腦袋。
放在凳子上面的手機亮了亮,她探身過去拿來,是喻之銜發(fā)來的消息。
“愿愿,除夕快樂?!?p> 她眨了眨眼睛,歪頭。
雖說今天確實是除夕夜,但是現(xiàn)在就說除夕快樂是不是太早了一點???
正想著,余光里瞧見對話框又冒出來一張圖片。
廚房的大理石臺,砧板上是切得十分均勻的胡蘿卜塊兒。
喻不理:“怎么樣,我切得是不是特別好?”
好像能幻視出他一臉得意求夸獎的樣子。
溫書祈癟了癟嘴,眼珠子轉了轉,抿著唇在手機上敲字。
“又不難,我也可以。”
衣帽間的門被人敲了敲,溫母的聲音響起來:“愿愿,你在換衣服沒有?。俊?p> “在換呢,媽媽!”
她把手機丟下,又站起來穿另外一套。
終于,在連著換了十五套衣服之后,一件粉色的旗袍入了溫母的眼。
白色的毛領把脖子裹住,衣服上的刺金繡花大朵大朵的綻放。
雖然是毛絨的旗袍,但是單穿還是有些涼意的,上面又搭配了一件桃色的斗篷。
溫母看的是賞心悅目,抬手捏了捏溫書祈的臉頰。
“乖女,再把頭發(fā)做個造型就好啦!”
她無奈,每一年的除夕,自己都會被當成洋娃娃一樣,被溫母折騰好久。
喻之銜瞧著手機上面的內容,嘴角緩緩地綻開。
大理石臺上已經放了不少的食材,全部都是他一大早就起來開始處理的。
京城的年飯,都是除夕的中午。
所以,昨晚喻之銜是直接在沈老爺子這里歇夜的,也是為了方便起來做飯。
至于江阿姨,人家也是要過年的,早在前兩天就放假回家去了。
喻父喻母嘛,才不會幫忙做飯呢。
沈珩丟完垃圾回來,就看見他杵在大理石臺前面笑得憨憨的。
都不用去猜,就知道是在給誰發(fā)消息了。
“某些人啊,臉要笑爛了!”
他抬頭,笑容不減:“哥,你回來啦!”
“我再不回來,你就要忘記做飯了。”
喻之銜癟了癟嘴,把手機收回口袋里面,繼續(xù)拿著刀開始切菜。
周身的輕松氣息,倒是越發(fā)的明顯。
沈珩搖了搖頭,卻又說不得什么,拿著鍋在水池旁邊洗干凈,便開始起鍋燒油。
這一上午,少不得他們兩個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