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群是高度社會化的產(chǎn)物,內(nèi)部分工明確,地位等級制度森嚴(yán),方才的一聲怒吼,群狼不得不散開場地,以供白狼王使用。
這孟說一看,心想‘這是要和我單挑???這畜生還挺仗義’既然如此,這劍就沒必要用了,說著將劍隨手插到地上。
一壯漢,一白狼,相互之間,還未動手,眼神之中早就火藥味十足。這白狼王,也是久經(jīng)戰(zhàn)陣才登上今天的位子,自然不是泛泛之輩,又是主場作戰(zhàn),自然是斗志高昂,無以復(fù)加。
這壯漢自然也是不甘心,就此做了群狼的晚餐,世間還有好多的事情等著自己完成,又怎么肯輕輕松松喪了命,自然是打起了二十分的精神巧應(yīng)對。
只見這一人.一狼,互相打量,來回的轉(zhuǎn)動身體,彼此尋找著最佳的進(jìn)攻時機,白狼王呲著雪白的門牙,將身子伏在地上,伺機進(jìn)攻,如此相持,自然不是辦法,孟說趕緊賣了個破綻,轉(zhuǎn)身想跑。
這白狼一看,機不可失,一躍而起,撲將過來,孟說聽得耳后風(fēng)聲嗚嗚,知道這白狼王,已經(jīng)上當(dāng),也不轉(zhuǎn)身,只是順勢將腰一彎,白狼王從頭頂越過,說時遲,那是快,孟說雙手握住白狼王的兩只后腿,死死的抓住,使勁往后一拽,借著力氣,將白狼王高高的舉起,重重的摔在地上,一聲慘叫。
孟說豈肯放過如此的機會,來回的將白狼舉起,而后重重的砸在地上,如此反復(fù)了數(shù)個來回,只見白狼王氣息奄奄,狼命危淺,只有一口不甘心失敗的氣吊著,要不然早就一命嗚呼了。
身邊的野狼,流露出恐懼的神情,它們一只只的龜縮起身體,將尾巴收回,一轉(zhuǎn)身將肚皮亮了出來,躺在地上,不住的哀鳴。
狼群停止了進(jìn)攻,一個個的如同霜打的茄子的一般,孟說一看白狼王迷離的眼神,心中不免感慨萬千,說道:
“原本想將你,一劍刺死,但見你,如此仗義,我不忍心殺你,你趕緊帶著你的手下,離開吧?!?p> 白狼王艱難的爬起來,高高的揚起頭顱,對著落日里的最后一抹殘陽,嗚嗚的嚎叫。狼群紛紛退去,白狼王看了一眼孟說,孟說說道:
“走吧!走吧!”
大恩不言謝,今日不殺之恩,自然容當(dāng)后保,后話不提,但說今日的故事。
眾人見狼群散去,自然欣喜不已,領(lǐng)頭的侍衛(wèi)問孟說:
“為何不將這白狼王殺了,就單單這一張皮,足足得有數(shù)百兩金子?。科尕浛删影。 ?p> “生死由命,富貴在天,眾生平等,既然它們已經(jīng)退了,何必還要趕盡殺絕。”孟說一邊拍打身上的泥土,一邊和領(lǐng)頭的侍衛(wèi)交流。
“大家既然沒事,此地不可久留,我們還是趕緊出發(fā)吧,城門關(guān)閉之前,務(wù)必趕到西周?!鼻枋帐爸心?,拍打著馬匹說道。
“是?。⌒〗阏f的沒錯,既然大家沒事了,還是趕路要緊?!泵险f飛身上馬,一拉馬韁繩,回頭看了看白狼王撤退的方向,白狼王開始的時候步履蹣跚,沒走幾步,就恢復(fù)了往日的雄風(fēng),跑在頭里,帶領(lǐng)狼群撤退。
“好畜生,就是命硬!”孟說心里嘀咕著,回過頭來,招呼大家上路。
方才的驚嚇已經(jīng)過去,這些馬匹,早就等不及了,恨不得一轉(zhuǎn)眼就離開這里,所以一個個的甩開四蹄,沒命的狂奔,一行人絕塵西去。
白狼王站在高山之上,關(guān)注著這群遠(yuǎn)行的人。
得虧路程不遠(yuǎn),再加上馬匹用力,終于在城門關(guān)閉之前,來到西周,在驛站下榻休息,眾人早就疲憊不堪,吃過晚飯,眾人歇息,一夜無事。
第二天一早,孟說就派人進(jìn)宮,說是求見西周天子。這西周的天子正在和張儀謀劃,下一步進(jìn)攻東周的計劃,突然女官來報,說是東周天子派人前來求見。
一時倒顯得局促起來,年邁的西周君,開口征詢張儀的意見,說道:
“張儀,你說這東周,此時前來,所謂何事?”
“以微臣看來,莫不是我們與韓楚聯(lián)合的消息,走漏了出去?這東周自知不是對手前來求和?”張儀向來對于自己的謀劃,信心滿滿,這聯(lián)合韓楚的計劃,就是他一手操辦的,韓楚兩國自然也有自己的盤算,這戰(zhàn)端一起,自然是黃金萬兩啊。西周此次為了聯(lián)合韓國和楚國,已經(jīng)花費了許多金銀。
‘連橫’之策,多以金錢開路,張儀在秦多年,自然是出手闊綽的厲害,這西周彈丸之地,雖說曾作為周朝的都城,但怎奈何,歲月流逝,坐吃終有山空的一刻,這次所費金銀古玩之多,早就使得西周天子心痛的厲害。
本想著打下東周以后,再將東周的庫藏?fù)?jù)為己有,今日突然聽說東周派人前來,心里自然是老大的不高興。又聽張儀這么一說,心里更是別扭。
話由心生,真在惱火,張儀一問,周天子脫口而去:
“不見!不見!讓他們回去,等著開戰(zhàn)好了!”
“不可!萬萬不可,今日東周主動派人上門,未必就是求和而來,我們不妨先看看他們有何話講,在做決定不遲?!睆垉x在一旁告誡到。
年邁的西周君思索片刻說道:
“既然如此,就按照張儀的決定去辦吧”,周天子吩咐道,宮廷女官趕緊回去答復(fù)。
不消片刻,屈凌孟說來到大殿之上,屈凌.孟說躬身行禮,說道:
“東周天子特使,前來覲見西周君,愿望兩國世代和平,共振大周遺風(fēng)?!?p> “貴使!請起,來人賜座”。年邁的周君說道。
自打兩人進(jìn)來,張儀就不停的打量這二人,但見前面之人,面容清秀,身體靈動,舉手投足說不出的嫵媚妖嬈,看樣子這是女扮男裝,肯定是個女公子。這東周為何要派遣一個女公子前來?張儀心中,頓時疑竇叢生。再說身后之人,高大威猛,身體健碩,看塊頭,看力氣,一點都不比秦武王嬴蕩差,面相也是英俊,心中不免感慨道‘好一個俊美的男子,若是秦武王嬴蕩見到,自然會欣喜不已’。
二人答禮完畢,坐在一旁。
“貴使前來,所為何事?”張儀開口詢問道,這問話的細(xì)節(jié),自然不需要一把手親自出馬了。
“啟稟天子!我等奉命前來,是想給西周君賀喜的?”屈凌開口說道,言語之間洋溢著無比的興奮和喜悅。
別看一把手不親自問話,這回話的要有技巧,有準(zhǔn)備,所說的話,自然要對著一把手去說,才顯得誠懇,低姿態(tài),事情才會好辦一些。
“奧!不知貴使,所說的喜,從何而來?”周天子疑惑的詢問道。順道看了一眼張儀,張儀一下子也糊涂了,這喜從何來?兩家早就兵戎相見了,再談喜,怎么顯得如此滑稽。
不管怎么說,自己只是這西周朝堂的過客,自然也就無法過多的干涉,也就不便于西周君那樣詢問。
“天子可知‘穩(wěn)操左券’是何意?”屈凌一開口的反問,倒使得張儀吃驚不小,心想這是誰的弟子,居然如此純熟的運用,捭闔之法。對于年老體弱的周君,看門見山的問答,遠(yuǎn)遠(yuǎn)強過羅列無數(shù)的前朝見聞,回顧彼此同門同宗的友誼,相互扶持,彼此進(jìn)步的光輝歷史要好的多。
“契約分為左右兩聯(lián),雙方各執(zhí)一聯(lián),這左券就是左聯(lián),是用來索償?shù)膽{證啊!貴使你問這個作甚?”年邁的西周君,開口詢問道??梢钥吹贸觯乃芯?,已經(jīng)被屈凌調(diào)動起來,完全的關(guān)注到屈凌的問題之上。
“啟稟天子,這洛水東流,自西周而到東周,今天東周要種水稻,您不放水,他們就會改種小麥,我聽說秦國的關(guān)中平原種滿了小麥,小麥不需要太多的水源,就能養(yǎng)活。再說小麥的產(chǎn)量一點也不必水稻差。再說小麥比水稻,更加容易管理。
我想東周如果不種水稻,而去選擇種植小麥的話,不出數(shù)年,就會積累巨大的財富,到時候,西周就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如果西周給東周放水,東周就會發(fā)動人力去栽植水稻,到時候肯定是耗時.費力,自然也就沒有時間去種植小麥。
等水稻種完了,還需要水源澆灌,到時候,自然還要有求于西周。
這彎彎的洛水,就好比天子手中的左券,您想什么時候放水就什么時候放水,想什么時候停水,就什么時候停水,完全是按照您的心意來辦,這契約想時候來取就什么時候來取,自然也就沒有人敢和您叫板了。
東周的百姓,都會敬畏大王,為了自家的水稻,肯定會舍命的巴結(jié)天子您?。〉綍r候你不用出一點力,不用派出一個奴隸,東周的老百姓就會將自己,辛辛苦苦種植的稻米,成筐成筐的送到您的大殿之內(nèi),供您享用。
就連東周的天子也是無可奈何?。?p> 我不明白天子放著這樣有利的條件,不去利用,為何偏偏要選擇攻打東周?這樣的下下策呢?
戰(zhàn)端一起,勞民傷財,諸侯若是趁其弊而來。天子將如何應(yīng)對?”屈凌侃侃而談。
“妙!精妙!如此鞭辟入里的分析,真是難得??!真是難得啊!”張儀贊不絕口,順道看了一眼西周君。
西周君心里這個別扭啊,心想‘好你個張儀,得虧天下人說你‘四海齊鋒,一口所敵’,這么好的主意當(dāng)初你怎么不給寡人出,現(xiàn)在錢也花了,禮也送了,條約也簽訂了,你反過頭來說他說的好,你這是什么意思???’
這西周君雖是年老,但也不愧是久經(jīng)官場的老油條,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力,早就修煉的爐火純青了。隨口說道:
“貴使!言之有理!寡人年事已高,不想今日寡人有些疲倦,今日就先到這里,明日我們再行商議如何?”
屈凌一看這陣勢,自然也就不好繼續(xù)催促,趕緊上前行禮道:
“既然如此,天子保重龍體,我等告退”。躬身行禮,孟說緊隨其后,退出大殿。
張儀心里不住的盤算,誰家的高徒居然如此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