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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鐘馗

第一百二十九章 追鳳(四)

我不是鐘馗 蒙面蝦 2124 2018-03-25 00:05:00

  這真是一位老怪物。

  至少此人是見過師兄令狐易的,而且很可能曾在師兄手底下受到過深刻教訓(xùn),一千年了,都對此耿耿于懷。

  只是從其話語間,這老怪物為了延長壽元,也曾如師兄那般使用某種秘法沉睡,但他這種秘法,折損了其大部分功力,頗有些撿了芝麻丟了西瓜的悔恨。

  聯(lián)想這老怪物會鯤鵬九變這種絕技,恐怕是當(dāng)今薛氏家族的祖宗級人物。這就解釋了江湖中關(guān)于薛氏的一些傳說,也解釋了這二十年來薛氏為何會崛起的那么矚目,而在二十年之前名聲則不顯的原因。

  更讓薛老怪難以接受的是,連令狐易的不知多少代的徒孫,都能跟他一爭雌雄,這讓他倍感羞辱。他不知道鐘魁是令狐易親手教的。

  如果是他全盛之時,收拾一個江湖后進(jìn),哪里這么費功夫?

  長生真是個好東西,它擁有一種迷人的魔力,讓人沉迷其中,無數(shù)人為之傾倒而求索,到頭來往往卻得不償失。古往今來,能有人有坦然面對死亡?越是那些風(fēng)流人物,還有那些帝王將相們,更是向往長生不老。

  令狐易這等英雄人物辦不到,更不說眼前這位薛老怪。

  這同時也解釋了,薛氏為什么會對別人的傳承那么感興趣,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嘛,薛氏希望從此中總結(jié)出一條捷徑。薛玉為何會獨辟蹊徑,他拿獸類和人類做一些試驗,希望找出一條現(xiàn)代“科學(xué)之路”。

  目前看來,在長生之路上,薛氏仍很迷茫,盡管他們獲得了一些成果,比如將野獸“培養(yǎng)”成戰(zhàn)力堪比修士的士兵。

  薛老怪的表情忽然有些蕭索,他的壽元不多了,他多活了一千年,但絕大多數(shù)時間,也只是在某個又冷又靜的可怕的地方沉睡而已,這種活死人的日子,還有什么樂趣可談?

  這也是他冒險親自出面,來到這鳳凰山的原因。他相信上古先賢,一定是化羽登仙而去了,也可能會留下什么長生的線索,然而他什么也沒有看到,直到看到那只鳳凰。

  鳳凰只存于上古時代,被稱為神獸。他相信鳳凰之血一定會挽救自己的性命,所有阻擋自己的人,都要去死!

  想到此處,薛老怪的表情變的猙獰起來,他將鐘魁看作了他一生中所有負(fù)面情緒和不幸遭遇的主人。

  薛老怪立刻就像化作一頭惡魔,向鐘魁發(fā)起猛烈地攻擊,要鐘魁撕成碎片。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云。

  鯤鵬九變的絕技,一如其來歷典故,汪洋肆意,浩瀚無窮,狂暴無匹。

  鐘魁曾見過薛云親自出手,面對兩大高手,以一敵二而不落下風(fēng),甚至游刃有余,當(dāng)時鐘魁雖未踏入筑基境,但自忖如果自己與薛云交手,至少不會落敗。

  現(xiàn)在鐘魁已經(jīng)踏入筑基境,實力自不可同日而語,跟發(fā)狂的薛老怪比起來,則如汪洋中的一葉扁舟,被壓制的幾無反擊之力。

  罡氣四溢,無數(shù)的拳影掌影,疊加在一起,將山石崩碎,將巨木推倒,偌大的竹林里,伏下無數(shù)根毛竹。

  鐘魁仗著真元雄厚和年輕耐揍,硬挨了三掌,鮮血也吐了數(shù)口,那薛老怪也是氣喘如牛,臉色蒼白,頭上的玉簪早就不知去向,披頭散發(fā),十分狼狽。

  老怪雖然場面呈壓倒性的優(yōu)勢,仍然無法令鐘魁屈服,反而極傷根基。

  鐘魁踉蹌地俯身,右手中多了五顆小石子,身子繼續(xù)向前仆倒,百忙之中,卻回頭望月,右手一揚,五顆石子從不同方位,以不同路線,往薛老怪飛去。

  有直線,有斜線,有拋物線,有弧線,甚至有一顆石子后發(fā)先至,突然詭異地繞到了薛老怪的后背。

  這是鐘魁剛修行時,從金氏派出的殺手手中獲得的刀技,他活學(xué)活用,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以他如今筑基境的修為,施展這門絕技,更是令人防不勝防。

  薛老怪方才一直與鐘魁拳腳到肉地相互對攻,驀地被鐘魁這一手亂出牌弄的有些錯愕,激戰(zhàn)中,他追的太過靠近,慌忙中他躲開四顆石頭的攻擊,卻躲不開那一顆繞到身后的石頭。

  小小石頭,令薛老怪受到了不小的傷害,直接嵌入了他后背。重入江湖,老怪的境界下降的厲害,身體的強度也直線下降,鮮血染紅了他大半個后背,看上去十分凄慘。

  趁你病,要你命。

  鐘魁此時已經(jīng)握住了一截斷竹,如握一柄寶劍。

  劍花一挑,一劍猶如天外飛仙,明明只是一截斷竹而已,劍芒猶如實質(zhì),毫無凝滯,直直地向薛老怪刺去。

  薛老怪神情一呆,這一劍分明隱含了所謂劍意,已經(jīng)登堂入室,足以自稱一家,讓他有驚艷之慨。

  真正高明的劍客,無所謂名劍神器,摘花飛葉皆可殺人。鐘魁顯然離這種境界還差十萬八千里,但這竹劍并不是他自己的赤血寶劍,使出的也不是自己曾嫻熟的伏魔劍法中任何一招,而是他那天觀劍時的偶爾所得。

  如果有人真的要去考證,恐怕也從那玉壁上找不出來這一招。因為這是鐘魁自己的創(chuàng)新,完全是屬于他自己的獨創(chuàng)。

  薛老怪這一呆,為此付出代價,心中有所警覺,卻避無可避,竹劍雖未刺中要害,但也狠狠地刺入他的腹中。

  疼痛讓他狂暴起來,不顧腹痛,甚至頂著竹劍,向前狠狠地一掌擊向鐘魁的胸口。

  這一重?fù)粢擦铉娍y以閃挪,他的身子被這一掌擊飛了起來,口中揮灑熱血,又撞斷了崖邊一株粗大的松樹,余勢不見絲毫減弱,直接飛下了懸崖,向萬丈深淵墜去。

  突然,一聲高亢明亮的鳳鳴傳來。

  幽谷的上方,一只五彩鳳凰穿過升騰的薄霧間的空隙,滑翔而來,在上午的陽光照耀之下,燦爛絢麗,煞是好看。

  那鳳凰見鐘魁的身影直墜而下,快速變向,用寬大平坦的龍文龜背,將鐘魁穩(wěn)穩(wěn)地接住。

  而坐在鳳背上的,正是一臉緊張的秦若寒。

  鐘魁又吐了一大口鮮血,慘笑道:“嗯,這個座騎很拉風(fēng)!”

  秦若寒被逗笑了,緊張之情一掃而空,而身下的鳳凰則不滿地晃了晃,差點將鐘魁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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