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越聞天蹙問。
秦觀月拽住他的手,“救人!”
越聞天眉心微蹙,卻還是轉(zhuǎn)身一腳踹開了柴房的門。
里面的人并不如他們想象的那樣驚慌失措,甚至那一主一仆還坐在一起踢毽子,見到秦觀月幾人后,那女子丟了毽子開心地迎了上來。
“來來來,快給解個綁!”
“是鎖龍扣?!?p> 越聞天瞥了眼,直接用刀把她手上的繩子給割了。
女子看著他的目光發(fā)亮,“這位小公子看著有些眼熟,你叫什么名字?”
“……”
這豪邁的搭訕方式,秦觀月更加相信眼前這個女人是跟她一個地方穿來的了。
越聞天沒理她,給一旁的小七也解了綁。
“多謝?!?p> 小七拿著毽子跟他們道謝,“在下小七,這位是我家主子明煙?!?p> 秦觀月微征,“你姓明?”
“對,臨江明氏明哲之女。”
明煙笑看著她,“你叫什么名字?”
“……”
秦觀月有些心虛,他們居然真的遇到了明家的小姐,“我姓明,叫明月,這是我弟弟明天。”
明煙哈哈笑起來,“那你表弟是不是叫后天?”
“……”
秦觀月干笑兩聲。
金算子探出頭來,“我姓金,金算子,幾位,咱再不走就要死人了?!?p> 一旁的越聞天淡淡瞥了主仆二人一眼,“出城分路走。”
明煙揚了揚眉,沒說什么,招呼著小七把她的毽子收好。
秦觀月見她這副大小姐的嬌貴模樣忍不住問了句,“你們?yōu)槭裁磿蛔サ竭@里來?”
“我也不知道,我在這里玩的,結(jié)果突然封城戒嚴(yán),我下午在街上溜達,結(jié)果就被兩個士兵給抓了。”
明煙戳了戳她胳膊,“那你們呢?”
“倒霉吧。”秦觀月隨便應(yīng)付了一句。
明煙似乎看出她不想回答,便也沒再問,一路安靜地跟著越聞天幾人出了知府宅邸。
整個過程很順利,因為這座宅邸里的人都跑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被江煥殺了。
而府外一眼望去,夜色下的街道空無一人。
“官府今早下了禁令,所有百姓在酉時閉城門后一律不得外出,違者斬首,城里的乞丐都躲破廟不敢出來了,城門那里云子弧帶著五千士兵造反呢……”
金算子不好意思地搓著手,“那什么,我也得回家了……”
秦觀月眼神涼涼地瞥向他,“我記得你好像答應(yīng)了要照顧我小弟,他人呢?”
“這可不能怪我,他說要去搬救兵的,我也攔不住啊,不信你問江大俠!”
“別想了,在云家眼里,你已經(jīng)跟我們栓在一起了。”
“這……”
金算子糾結(jié)地望著她,“那……那你想怎么辦嘛?”
秦觀月神色淡淡,“你這么熟悉同安,應(yīng)該知道除了城門外還有什么方法可以悄然出城吧?”
“……”
金算子埋怨地瞪了她一眼,轉(zhuǎn)身向前走去,“跟我來!”
秦觀月笑了下,與越聞天等人一起跟上去。
明煙笑瞇瞇地跟上去,“我也蹭一下路?!?p> 秦觀月看了她一眼,“你不怕?”
“不怕,我們家小七武功一流。”明煙朝她拋了個媚眼。
秦觀月回頭看了沉默的小七一眼,目光微動。
一旁的越聞天湊到她身旁,低聲留下一句,“這二人不簡單?!?p> 秦觀月也看出來了,但是后悔也晚了,只希望對方是友非敵,否則……她實在不愿意與來自同一世界的人為敵。
而他們身后的主仆二人似乎卻毫無所覺,沉默的青年平靜且從容地盯著自家心大的主子。
戌時一刻。
城門前的馬車騎兵已被五千士兵團團包圍住,手中兵器全指向了馬車前的高大男人。
“能在欽天鑒眼皮子藏五千兵,想必你背后的人必位高權(quán)重?!?p> 男人負(fù)著左手目視前方,“孫楚呢?”
“孫將軍已棄暗投明,歸順我麾下,你的行蹤便是他告知我的。”云子弧笑道。
男子笑了聲,喃喃道,“我的人,我最清楚。”
云子弧并未聽清他的話,眼里帶著憐憫地看著眼前人,“若你投降,我便饒你一命?!?p> “區(qū)區(qū)五千兵便想殺我?”男人揚眉問。
云子弧看了眼他身后不過十來人的凌云騎,輕蔑一笑,“難道不能?”
“七年前我能十人斬三千人,今日就能十八人斬五千人?!?p> 高大男人云淡風(fēng)輕地說完這句話,也不管云子弧錯愕的臉,抬手拔出馬車上懸掛的長劍,縱身一躍至馬背之上。
“殺!”
“殺——”
那十八銀甲騎兵拔出配劍,齊聲高喝,而后跟著男子策馬沖向云子弧。
云子弧連忙后退,怒道,“殺了他們,封王拜將!”
五千士兵洶涌而出,卻攔不住那區(qū)區(qū)十八人。那一支十八人的銀甲騎兵所過之處勢如破竹,如同一根長槍般刺破了敵人的防御。
云子弧看著玄衣男子英勇殺敵,臉色驟然蒼白起來,“你不是——”
他話未說出口,那玄衣男子便被亂刀割破了臉龐,卻沒有流一點血,他反而抬手摘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一張完全不一樣的冷冽面孔。
“樓冰河——”
迎客樓二樓上鬼面人看到這一幕猛的抓住了欄桿,咬牙切齒大喊,“弓箭手!”
話音落地,街道兩旁的樓層之上突然冒出來一排排弓箭手,全都張弓搭箭對準(zhǔn)了混戰(zhàn)中的十八騎兵。
云子弧看到這一幕心中大驚,立刻命令手下后退,卻還是遲了。
“放箭!”
鬼面人一聲令下,無數(shù)箭矢飛向下方混戰(zhàn)的人群。
“御!”
樓冰河大喊一聲,隨即毫不猶豫抓住一個云氏士兵擋住箭矢。
其他十幾凌云騎幾乎是在樓冰河喊出口的同一時間就跳下了馬,并且各自抓住一個云氏士兵擋住飛箭默契地往后退去。
十八人背靠背圍成了一個圓,以敵人肉身為遮擋,屏蔽著密密麻麻飛來的箭矢。
那些來不及撤退的士兵也被箭雨射成了篩子。
雖然這只是同安的兵力,卻也花了不少精力與金錢。雖說成大事者不拘泥小節(jié),但云子弧看到這一幕還是有些心疼。
這無疑是個計,他心里忽然漫上一絲不安感,而這不安感讓他頭腦冷靜了下來。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的轉(zhuǎn)身過去——
“別動,不然割了你的腦袋?!?p> 低沉的聲音陡然在耳邊響起。
冰冷的利刃割破了他的脖子,血腥味在這片戰(zhàn)場上居然也清晰可聞。
云子弧腦海一片空白,愣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