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雪山(三十三)
就在白歌落網(wǎng)后,姬武還渾然不知的待在客棧前等候。他見時候不早了,兩人還沒有歸來,心中自是焦急不已,也想要到附近處看看情況。不過這時他卻隱約的聽到了一陣馬蹄聲。按道理說,這雪山附近的人大多數(shù)是不會用馬匹的,幾乎都用雪犬牦牛代替。倘若出現(xiàn)馬匹,那不出意料便是軍隊的了。
姬武在雪山間活動多年,自然知道其中的門道。當(dāng)下也管不上蘇青白歌的事情,趕忙便向那幫馬隊的地方悄然趕去。
所幸這黑白山城也不算大,不出片刻姬武便來到了城門口處。只見一隊人馬都載負著糧草,正在緩緩地向城外駛?cè)ァ\娛總兌寂e著熊熊燃燒的火把,將周圍照耀的亮如白晝。姬武小心翼翼的伏在房頂?shù)暮谕咂希料⒛竦目粗麄冃袆印?p> “怎么今日突然要將山城的糧草全部運走?難道戰(zhàn)事也打到這里了嗎?”為首的賈將軍問道。
那位騎在高頭大馬上的軍官沉聲道,“商周聯(lián)軍即將抵達十字圍林,很快就會有他們的探子到這里來打探了。到時候被他們截去了糧草不是完了嗎?況且部落中的人馬連日被聯(lián)軍打得節(jié)節(jié)敗退,到如今只有既希望于用糧草拖垮他們了?!?p> “不是部落里還有那位神乎其神的方士嗎?應(yīng)該擊破商周聯(lián)軍也是指日可待了。”賈將軍接過話頭說道。
不過另一位將軍卻哼聲道,“就是那位整天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杜方士吧,我看此人說的說可信而不可盡信。他還說這個月的月尾便是商周大軍灰飛煙滅之時,到時候我們不費一兵一卒就能坐享其成,這不是異想天開嗎?而且這些天總也見到這位高人······”
之后,姬武所聽見的聲音越來越小,那隊人馬也陸陸續(xù)續(xù)的出了城門。于是他便從房頂上悄悄地又向客棧方向摸索過去了,“大軍將要開拔到十字圍林了,看來我得趕緊把這個消息告訴白歌?!奔湫睦锇蛋迪胫灰粫慊氐搅丝蜅V?。
可是蘇青白歌兩人都沒有回到客棧。姬武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反倒不知該何去何從了。最后想了想,還是決定留在客棧中等候,到了白天在做其他打算。
“十字圍林,那應(yīng)該也離這兒有個二十多里地?!奔溧匝缘?,在不知不覺中困意襲來,竟然伏在屋內(nèi)的木桌上睡了過去。
······
而另一方面,在這半夜三更,白歌和蘇青卻雙雙落網(wǎng)在了黑白山內(nèi)。白歌被網(wǎng)繩死死束縛住,更兼鼻子嗅了一種奇異的藥香,只是感覺渾身難受,大腦劇烈的疼痛著。落網(wǎng)之后他大概是被個人帶進了一座地宮中,那地宮里面曲徑幽深、別有洞天,可是白歌眼前幾乎都是一片花白。
等到他意識稍微清醒,便發(fā)現(xiàn)自己和蘇青都被關(guān)在了一座地牢當(dāng)中,而蘇青似乎已經(jīng)昏了過去。外面拐角處似乎還有幾個人在高聲爭吵著什么,但是有墻壁的阻隔,白歌也看不到他們的模樣。
“圣使在下面的地壇修煉,我們還是不要去打擾了。等到明日再去匯報吧,連著幾日來圣使心心念念的便是白歌,我們這次抓到白歌倒是能立個大功呢?!?p> “他當(dāng)真是那個白歌嗎?”另一人沉聲的問道。
“怎么不是,我親自聽到姬武喊他白歌的。說句實話,要不是上頭有令先不要去捉拿大祭主,我早就連姬武連一塊兒帶回來了。”
“聽說祭主之間相互有感應(yīng),會不由自主的相聚在一起,這恐怕是真的?!?p> “那地牢里的女的,又是誰?。俊?p> “不知道,只是跟白歌他們一行,說不定是哪個部落里帶的小情人呢?!?p> 幾個人喝著酒,你一言我一語的吹噓起來。白歌只是覺得周身發(fā)麻,使不上一點力氣。這時蘇青卻在地牢的角落里難受的呻吟起來,看來她似乎也吸進去了莫名的藥香。
白歌本想安慰她幾句,但這時地牢的鐵索一陣“嘩嘩”的抖動聲,那幾位談話的大漢竟然將地牢的鎖給打開了。
“你確定沒事吧,聽說著白歌修為了得,連圣使也不是對手呢?!碑?dāng)頭的人小心的問道。
“拉倒吧,他們都中了消靈散,一天一夜之內(nèi)是使不上什么力氣的。反正圣使也沒有指明說要這美妞,不如我們今天就把她帶出去,一起玩玩樂樂?”鐵狗壓扁著嗓子,故作淫蕩的笑了出來。
說罷一腳便將白歌踹到旁邊,然后伸手將蘇青拖起來背到了背上。蘇青意識到不妙,竭力的掙扎著,但是鐵狗卻哈哈大笑把她背了出來。
“這妞兒馬上就要享福了,還在掙扎什么?”鐵狗笑著說,“走,昨天喂食飛虎的春藥還剩下一點,拿來也給她嘗嘗滋味?!?p> “好,好!”周圍的幾人也來了興致,叫吼著離開了地牢。
白歌胸口被踹了一腳后,嗓子頓時發(fā)癢的吐了一大口血,滿腦子都是嗡嗡的回響。“蘇,蘇青······”他模糊的望著蘇青抽泣的背影,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著話。但是一切都好像在夢里一般無能為力。
等到拂曉時分,晨光依稀的照射進了地牢內(nèi)。白歌的神志才漸漸恢復(fù),全身也能夠動彈了??粗x濁腥臭的牢房,他開始拼命回憶昨晚的事情,可是大腦依舊是疼痛欲裂。
半個時辰左右的功夫,蘇青血跡斑斑的身體被像扔?xùn)|西一樣扔進了牢房內(nèi)。白歌趕緊過去想看看情況,但是蘇青卻驚駭?shù)拇蠼幸宦?,“別過來,滾!”
白歌愣住了,只是說了句,“我是白歌。”然后便小心翼翼的挨到了墻側(cè)。
過了會兒,蘇青又陰冷冷的笑了起來,可是她的笑聲中又帶著哭音,讓人聽得發(fā)瘆。“姬大哥,姬大哥······”她喃喃的重復(fù)說著,似乎將姬武看做她唯一的希望了。
而此時她卻還不知道姬武正在客棧內(nèi),酣睡的十分香甜呢。
“白歌,把白歌帶到地壇去?!睕]想到,一位黑衣人這時卻悄然出現(xiàn)在牢房的外面。在他的旁邊,鐵狗幾人都是像狗一樣卑微的跪在地上,瑟瑟的發(fā)抖著。
“是,是是。”鐵狗顫顫巍巍的跪進牢房,把白歌用鐵鎖拷上帶了出來。
“你們之前也應(yīng)該清楚了,馬上我們狗黨的人就要歸屬雪傘使杜清大人管轄。從今天起,凡是我狗黨成員的一律離開黑白山,進入暮雪淖的小封神臺,聽候杜清大人的指示。”黑衣人森然道。
白歌見到黑衣人,忽然想起了在牧野城之外的法陣里遇到過的那位二狗。發(fā)現(xiàn)兩人有著相似的氣息,同樣的冰冷而淡漠。
“是,是的?!辫F狗埋首回應(yīng)道。
而旁邊一個跪著的人瑟縮著發(fā)問道,“敢問黑狗大人,那么地壇下的風(fēng)傘使魯漩傘呢?他還讓我每日去給她送進飯菜呢?!?p> 黑狗依舊冷冷的回應(yīng)道,“沒聽清楚嗎,畜生!從今天起,狗黨的所有人都聽從杜清大人的指令。至于將白歌送進地壇,這是我們狗黨人最后一次完成風(fēng)傘使的命令。”
“哦,小人明白小人明白了。”那人聽后連忙以頭搶地,卑賤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