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經(jīng)理,我們部隊就要開拔前線了,可這次不是去打日本人,而是打自己人,去追剿紅軍,說實話我們是極不情愿的,可誰也沒辦法,軍人嘛以服從命令為職責?!备邊⒅\長向李煜道出了心中的煩憂。李煜知道,這是高參謀故意在向自己透露情報。
李煜得知這一情況后,立即警覺起來,便想方設法多套取一些情報提供給上海地下黨組織。可又不能暴露身份,此時國民黨全力實施“攘外必先安內(nèi)”的政策,到處在搜捕共產(chǎn)黨和進步人士。怎么辦?李煜突然靈機一動有了主意。
“高參謀,你我都是生死兄弟,這次你去福建,戰(zhàn)況復雜、路途遙遠,你我兄弟此次一別不知何時再能相見,你我年齡相仿,你長我一兩歲,不如,我請你吃飯,就當你我結(jié)為兄弟之儀式?!崩铎系倪@和番話,感動得高參謀差點流出眼淚。
“好、好、好!太好了,能與你結(jié)為兄弟,實在是我高某人的榮幸。這樣,從今往后你我就以兄弟相稱?!罢f完高參謀主動向李煜伸出了手,兩人緊緊相擁。
在上海飯店的一個包廂里,高參謀與李煜兩個人推杯換盞,暢談別意。
不知不覺兩個人都喝多了,但喝的再多,李煜也不會忘記自已今晚喝酒的目的?!毙值?,今日這一別,不知何時能相見,如今世道是如此的不太平,說不定那天就掛了,尤其是像我們這些生意人,整天在逃難,何得是家??!”李煜嘆息道。
“誒,別這么說嘛,我們當兵的不也是這樣嗎,過了今天,還不知明天會怎么樣呢?這次去了不知會怎樣呢?”
兩個人借著酒勁,說著各自的想法。
在談話間,李煜有意無意提起這次去福建的時間,兵力部署、作戰(zhàn)指揮、作戰(zhàn)方向等。毫無防備的高參謀長把這些屬于軍事機密的情報全部告訴了李煜。但高參謀長再也想不到坐在自己對面的、剛剛結(jié)為兄弟的且又文質(zhì)彬彬的老弟卻是中共地下黨員。
兩人確實喝了不少酒,喝得走路都東倒西歪、跌跌撞撞了。李煜還算是有點清醒,他把高參謀送到軍營,順便再實地偵察一下敵人的作戰(zhàn)準備情況。
李煜從高參謀長口里得到這些情報后,立即報告給了中共上海地下黨組織。由于李煜的這份情報及時地送達福建蘇區(qū),使我黨聯(lián)合一切進步力量在反蔣抗日上始終掌握主動權(quán)。
紅軍長征勝利后,全國抗戰(zhàn)形勢越來越嚴峻。李煜受上級黨組織指派深入敵后配合游擊隊開展抗戰(zhàn)工作。
自打李煜被上級組織派往東陽山以來,一直等待有人來與他接頭,沒想到竟等來了老同學,使他很是激動,同時也等來了上級組織新的指示。
李晨曦說:“上級已經(jīng)收到你的報告,對你提供的情況非常重視,一方面要求你竭力阻止鐵英攻打二圣橋財主王世林,王世林是地方比較有影響的財主,如能把爭取過來,那對我們的工作將會有很大的幫助。目前,上級黨組織已派人做爭取工作,我們應盡量多爭取像王世林這樣地方豪紳向我方靠攏。對那些實在頑固不化、與人民為敵的反動派、地主老財、以及其偽政府走狗,采取一切必要手段將其清除。”
面對新的形勢和任務,李晨曦和李煜都沒有入睡,他們想的最多的還是如何更好地開展工作,對李晨曦來說,王莊的形勢越來越復雜多變。如何盡快建起黨的組織,配合既將到來的新四軍支隊是他目前最主要的任務。
王世棟王保長自上次家中丟失二十多條槍以后,第一時間就想到是東陽山野林別墅飛鏢隊干的,他憑直覺在王莊周邊,就是在茅山周邊也沒有哪個土匪敢搶劫他王保長家,況且搶劫的還是槍支彈藥,這簡直是要造反的節(jié)奏啊。
王保長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覺得這事不能不這么完嘍!還有大太太敬香路上遇險,雖然錢大保下落不明,但他認為這兩起事件不是那么的簡單,尤其是這起盜槍行動是是早有預謀、有策劃的,那個自己親自領(lǐng)進門的李秋云就是早期打入府上的內(nèi)鬼,否則,不會這么容易得手。想到這些,王保長非常后悔,也非常惱火,他在臥室里來回踱步,氣得用他那考究的拐杖在地上直篤,由于生氣他那微微上翹的胡子一直在動。
王保長哪能咽下這口子窩囊氣啊,于是他立馬召集保安隊長丁四清,王保長對丁四清說:“從今兒個起,你什么事也別做,專守防衛(wèi)、查漏補缺,對進出王宅的人一律進行嚴查,同時要加強保安隊員的軍事訓練?!?p> 他交待完丁隊長的任務后,又覺得不妥,總認為這事還需要進一步加強,接著他又拿起電話,打給了那個在杜德林手下當差的大兒子王振:“喂,你跟杜司令請個假,就說我不舒服,回家看望。你回來,我有要事想商!”
自王二狗被槍斃以后,王保長就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他大兒子王振的身上了。
王振接到爹爹的電話后,連忙從縣城趕了回來。
王保長見兒子回來了,把大太太遇險、家中遭搶的事一一告訴王振,并把自己準備攻打東陽山的想法和盤托出。
王振聽后說:“爹啊,您是不是氣糊涂了啊,東陽山兵營處在什么位置、他們的實力如何、人員組成、槍械設備等等,我們一概不知啊,知已知彼,方能百戰(zhàn)不殆啊。我不同意攻打東陽山,至少現(xiàn)在不同意!”
王保長一聽,自己的兒子不同意自己的想法,還敢頂嘴,真是他媽的翅膀硬了啊!王保長當時氣得一句話也沒,坐在那直嘆氣。
王振見老爺子生氣了,立即緩和地說:“不是我們怕東陽山土匪,而是我們對對方不了解,據(jù)說東陽山兵營防守非常嚴密,兵員訓練有素,假若就憑我們家這些個家丁和保安就貿(mào)然出擊東陽山,不但沒有獲勝的把握,而且很有可能會失?。 ?p> “那你說怎么辦?隨他們?nèi)ィ@不會使他們看我們的笑話,會使他們的氣焰更加囂張?。∵@樣下去怎么得了!”王保長真的很生氣。
“不是我們怕,而且要等到弄清情況后才動手,知已知彼,方可百戰(zhàn)不怠嘛!”王振裝腔作勢地說。
王保長聽完兒子的這番話,沉思半天沒有說話。心想這大兒子比那二小子不僅成熟而且有頭腦、有思想,畢競在縣城待久了,見識多,況且整天跟在杜司令后面當差有時也跟師部軍官們接觸,其能力增長明顯。
王振接著說:“不如我們把這一情況向杜司令匯報,并把東陽山兵營存在直接威脅到王莊乃至整個縣城的安全,現(xiàn)在是土匪,將來一旦被共產(chǎn)黨利用很可能就會發(fā)展成游擊隊了,倒不如趁現(xiàn)在立足未穩(wěn),根基不深,一舉滅了它。再說,上次聽杜司令說,淞滬會戰(zhàn)國軍敗了,日本兵現(xiàn)在沿滬寧線一直向南京方向殺過來,整個風向說不定一夜之間就變了,現(xiàn)在連無錫都淪陷了?!?p> 王保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有如此高見和遠見,對當前形勢分析的很透徹。他聽完錯兒子的這番分析后,把眼睛瞪得老大,凝視了好半天才豎起大拇指對王振說:“好、好、好!你分析的很對,我看來我真的老了,我那一套可能不管用了,總之不管怎么著,一定要滅了東陽山兵營,消除我心腹大患,不然我寢食難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