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璇寧發(fā)生那樣的事后,萬俟秉舒便無時無刻不守在璇寧身邊。
“把藥喝了?!比f俟秉舒把湯匙送至璇寧嘴邊。
濃烈的苦藥味,慢慢梗入喉中,連續(xù)一月,這樣的味道璇寧早就厭煩了:“我不喝了?!?p> “把藥喝完。”
“我說了,我不喝!”
“難道,你就不想眼睛快些好起來?”
璇寧苦笑道:“你上次難道沒聽見嗎?眼睛永遠不會好了?!?p> “也有可能是暫時性的!你不配合醫(yī)治,又怎么可能會好?”
“喝了這么久的藥,好了嗎?”
“只要堅持,不放棄,總有一天會好的!”
“堅持?不放棄?”璇寧冷笑:“如果那樣有用的話,襄國就不會亡了!”
“我知道你心中有恨……”璇寧的這句話,讓萬俟秉舒無法回答:“我答應(yīng)你,只要你眼睛好起來,我就送你去冀太子身邊!”
璇寧愣愣:“玙哥哥他……”
“冀太子一直沒有放棄尋找你,所以,你要快些好起來!”
“你的話,我已經(jīng)不再信了?!?p> 萬俟秉舒心里苦澀:“你信不信沒關(guān)系,我只負(fù)責(zé)我的,做我所做的。這世上再沒有比姜家更好的大夫,所以,只要你配合我治療,一定能好!”
“你的意思是,離開你,我的眼睛就再也沒有機會好了?好,我配合你的治療,我把藥喝了?!?p> 萬俟秉舒把碗放到璇寧手里,璇寧一飲而盡。
璇寧對著萬俟秉舒笑道:“因為只有我的眼睛好了,我才能親手殺了你們,報我襄國之仇!”
“我萬俟秉舒恭候永寧公主大駕!”隨后,萬俟秉舒又慢慢給璇寧的眼睛敷藥:“閉上眼睛。”
閉上眼的那刻,璇寧想的卻是承玙:“赫承玙,你在哪里……萬俟秉舒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在找我嗎?我好想你快點找到我,可是又不希望你來找我,那樣你會很危險吧……”
晚上,承玙和祁忻一起練劍,直到亥時,“到這了,回去休息吧?!逼钚玫乐?p> “你先去吧?!?p> “你不會還要再練吧?”
“嗯,現(xiàn)在還早?!?p> 祁忻啞言,這人真是變了!祁忻搖頭,便先回了后院。
“師伯!”
卓淵這時漫步到前院來:“你承師兄還在練劍?”
“是。”祁忻回頭看向香樟的揮舞人:“自從這次承玙上山來,每日卯時起來就開始練劍,用完晚膳后,更是一直練劍直到子夜。師伯,師兄是真的變了!”
“唉~”卓淵一聲嘆道:“他和你錦師兄自幼便一起長大,出了這樣大的變故,苦了他了……”
子時承玙才回到自己的房間,剛準(zhǔn)備躺下的時候,墨冥來了:“參見少主!”
“是不是有消息了?”
“是!”墨冥將手里奏報呈給承玙。
承玙連打開:“果然!”隨后,又向墨冥吩咐道:“墨冥,這次你辛苦了,不過孤還有件事得勞煩你?!?p> “少主盡管吩咐!”
“幫孤找到謙王叔!”
“謙王爺?”墨冥有些犯難:“謙王行蹤不定,就連陛下想要召他回宮,都難尋到蹤跡,而且就算找到了,謙王也未必就愿跟屬下來見少主?!?p> “不用謙王叔來見孤,你只要告訴謙王叔,讓他在那兒等著就好!”
“少主是要親自去見謙王爺?”
承玙點頭:“事關(guān)永寧公主,孤不敢大意!”
“是,請少主放心,屬下定盡快找到謙王爺!”
翌日一早,承玙還是同往日一樣來到前院練劍。
祁忻來的時候,沒有直接去和承玙交手,而是坐到一旁,靜靜地看著承玙:“出劍的速度快了,步伐更穩(wěn)健了,如果出劍的時候再有力度些就更好了……”
“來嗎?”承玙這時回頭看向祁忻。
祁忻笑著搖頭。
承玙也收了劍,向祁忻走去:“說好的,陪我練的?!?p> “那我也沒想到你是這個練法!你不累嗎?我記得以前,你可是不到半個時辰就開始喊著要休息,現(xiàn)在,我估計你就是練上一天,也不會覺得疲憊吧?”
“以前……以前有錦熠,以前小寧兒還沒丟……”承玙哭笑道。
承玙又開始神傷,祁忻又拍打著自己的嘴:“說什么不好,說這個!”這段時間面對承玙,祁忻總是說錯話,惹得對面的人難受。
承玙看著祁忻的這副樣子覺得有趣:“想不到堂堂祁王殿下也有這般可愛的時候!”
這下輪到祁忻呆忡了:“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承玙嘴角上揚著,向祁忻眨著眼:“就許你知道,不許我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的?”祁忻疑惑著看向承玙:“是那天,你上山來的那天!”
承玙點頭:“不錯!那天從你說的話,我便已經(jīng)有所懷疑,但仍不敢確定,直到第二天,我問你問題的時候!”
“你問我天下朝局,我回答的有什么不對嗎?”
承玙搖頭:“你回答的很好,不過,在談涼國和豫國的時候,你的神情已經(jīng)出賣了你!”
祁忻蹙眉。
“對,就像這樣!”承玙輕指著祁忻的臉:“你在談涼國的時候,面無表情,而你談起豫國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就像你現(xiàn)在一樣豐富??蛇@仍然只是我的推測,于是,我便派人對你做了調(diào)查,直到昨天晚上,我才真正確定你的身份!”
祁忻定定地看了承玙好久,最后一聲笑道:“不愧為冀國的太子!”
“說吧,你怎么知道我和錦熠的身份的?”承玙笑問道。
“如果我說我們第一次見面我便知曉了你們的身份,你信嗎?”
“說說看?!?p> “其實……”祁忻的視線這時轉(zhuǎn)向承玙的腰間:“就是這塊玉佩!”
“玉佩?”承玙仔細地看了看自己玉佩:“也沒什么特別?”
“是沒什么特別,不過,這個‘玙’字,可不是哪里都能見到的,雕工如此精湛,想必定是出自天下第一玉匠范融舟之手了!”
“范老先生你也知道?不錯,這玉佩是謙王叔特意找來范老先生給我雕制的。所以,你憑著這塊玉佩猜到了我的身份了,那錦熠呢?你是如何知道錦熠的身份?”
祁忻笑著:“那還不簡單!冀國和襄國向來交好,你和錦熠的關(guān)系,怕是天下人沒有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