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出租車的后座上,薛煒一偏頭就可以看見他那被揪紅的耳朵。都多少年了?他姐還是這個老樣子,一生氣就拿他的耳朵出氣,他也是受夠了!
很快到了地方,薛煒走下車。遠遠就瞧見了久九站在不遠處,她的周圍環(huán)繞了一圈的人。大部分是對著她拍照片的,還有的是對她指指點點,支支吾吾地說些什么。
走近的時候,剛好聽見有人問:
“姑娘,你是要去唱戲嗎?穿成這個樣子?”
“是??!”久九坦然點頭,并且還認真地開口,“大叔你知道我唱的是什么戲嗎?”
“什么???”那個開口的大叔順著問道。
“《竇娥冤》??!”,說著,久九端正了身子擺出一副悲傷模樣,開始咿咿呀呀唱了起來,“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悅事誰家院……”
“姑娘你這唱的是《竇娥冤》嗎?”大叔有些不確定地摸著腦袋問。
薛煒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什么玩意??!穿著一身紅色的唐制漢服,說要唱《竇娥冤》結(jié)果一開口是《牡丹亭》!真是夠讓人頭疼的!他就知道這個九狐貍從來都不會讓人省心!
“誒誒!你拉我干什么?”久九生氣地張嘴說著,不時還嘗試地掙開自己的胳膊。
薛煒不理她,直到把人拖到了新工作室的大樓之后才放開她。“你剛才在干什么呢?”
“如你所見,宣傳衣服??!我不是咱們眉心妝的模特嗎?當然要盡職啊,不然的話,豈不是要出去喝西北風了~”久九扣著自己做好的紅色的指甲,滿不在意地開口。她可是聽到了,今天早上有個女的幫他接了電話!她自己平日里都不敢動他的手機怕他生氣,可是現(xiàn)在居然有人動了,對方還是個女的!她能不生氣嗎?
“陰陽怪氣!誰又惹你了?”
久九聽著薛煒的問句,當下就想回一句,“還不是你!”但是轉(zhuǎn)而又想這個人這么笨,能聽懂才怪!只好說,“我在底下等你,怕你找不到咱們工作室搬的新地方。剛剛那些人一直在說什么這是H國人的衣服,還有說這是R國的衣服,要不然就是說啊,我是去唱戲的。我聽不耐煩了,只好順著桿子上了?!?p> “地點你不是早就發(fā)給我了嗎?這個地方我能不知道嗎?你還用在底下等!還有啊,那些話啊,要么是聽著就好不要說話,當左耳進右耳出。要么就是做適當簡短的解釋,現(xiàn)在好多人對這些還是不了解,你那樣不管不顧地胡謅,很容易誤導的。再不然啊,就會被有心人噴的!到時候,我可不管你!”
嘴上邊嘮叨著,邊走進電梯按著數(shù)字‘六’的按鈕。這次工作室所處的大樓是屬于Y城的中心位置,向以后這種被圍觀的場面還有很多,他還是交代好吧。
久九跺著腳走進電梯,“知道了!我這不是心情不好嘛!以后不會了?!彼椭?!這個人每次都只會這樣!“今天早上接你電話的誰啊?我聽著聲音是個女的。”干脆說出來算了,她可不是那種能一直憋著的人。
“我姐的一個朋友?!闭f完之后,久九再問什么薛煒就不吭聲了。說實話,他現(xiàn)在還有些生氣。那個奇怪的女人!不過現(xiàn)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看見這個新工作室的地盤以后,薛煒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又要重新開始了……
此時,薛甜家。
“我弟真的沒有欺負你?”薛甜抱住鈔票,一個勁的擼它的毛,發(fā)泄著自己內(nèi)心的不安。她可不想昨天剛發(fā)現(xiàn)泠妤有好的跡象,今天就又被潑冷水。
縮在薛甜懷里的鈔票努力尋找著自己逃出去的方向,卻是往往一伸小爪就又被逮回去。只好張嘴不?!斑鬟鱺”地委屈叫著,兩只小眼睛也含著霧蒙蒙地淚水瞅著泠妤。
后者不為所動,捏著腳下蹲著的米小白的耳朵,輕輕摩挲。泠妤本是無意識的,但不知怎么就想到,剛才薛煒走時那被捏紅的耳朵了。
“他沒有欺負我。是我不小心碰了他的手機,接了他的電話。”泠妤老實地交代?!斑@樣不對。不禮貌,也沒有尊重他的隱私。是我錯了。”想到薛煒那會很是生氣的臉,說的一大攤話,泠妤又自覺的認錯,道歉。
“害!我當什么事呢!沒事沒事!不就動了那小子的手機嗎?那有什么呀!你又不是故意的。不要有心理負擔哦!”薛甜安慰著泠妤。心里自己琢磨著,一定得把她弟從她家給趕出去。這樣弄的可真是不好。瞧瞧他今早說的那話!哼!一點也不讓她省心!
自顧自生氣的薛甜已經(jīng)忘記了她那可憐的弟弟什么也不知道,當然這些無意識的話,也就不作數(shù)了。
泠妤放下了捏米小白耳朵的手,抬頭時撞見了鈔票可憐巴巴的眼神。一伸手,抱住了薛甜的胳膊。
“我的妤美人,怎么了?”薛甜趕忙把懷里的鈔票扔到了一旁,飛快蹭到泠妤身邊親昵地開口。
“我想回去拿些東西?!便鲦ラ_口。她雖然害怕貓,但是知道這只貓對薛煒來說應該很重要。所以這樣幫忙,應該會讓他高興吧。
不知道遠距離的薛煒會不會高興,但是現(xiàn)在近距離的鈔票表示它非常開心。高高地揚起它的尾巴,一步一步高傲地走向?qū)儆诿仔“椎男「C,然后窩著睡覺。
“啊?真的嗎?你愿意搬來和我一塊住!”薛甜聽泠妤主動開口說要搬過來,心里的負擔一下子輕了不少。原本她還擔心怎么和泠妤開口說叫她一塊過來和自己住的,誰知道現(xiàn)在她的妤美人直接開了口!這下的話,豈不是相當于泠妤自己已經(jīng)過了一直待在那所屋子的坎~
“嗯,我想和你一起住?!便鲦c頭說道。她現(xiàn)在還是很疑惑,薛煒到底是不是當年那個放下橘子糖的男孩。而,她又為什么對他沒有那種感覺。這樣的未知好像一瞬間壓過了她對一些方面的恐懼。所以,留下來吧,待在他的身邊,這樣也許可以找到些什么。
薛甜聽到確認的答案后,美滋滋地帶著泠妤回她家拿東西。坐在車里的時候,還琢磨怎么能把他弟趕快徹底地搬離她家。
……
“喂,是咖啡嗎?”
泠妤撥打了那個很久她沒有撥打的電話。
“誒~湘湘怎么啦?”
“我想繼續(xù)工作了?!便鲦ネ高^窗戶看著正推門而入的身影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