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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你一片深情海

第十二章 你喜歡他嗎

許你一片深情海 鞓紅 2731 2020-05-14 00:06:00

  只要條件允許,宋惟諾會按時收聽新聞,這是多年來做譯員養(yǎng)成的習慣。

  很多人會說,譯員只要外語講的好,敢說能說,發(fā)音標準就可以,不需要特意研習與語言無關的東西??墒聦嵅皇沁@樣,只靠語言是不行的。

  宋惟諾剛入行時,有幸去聽了年近期頤的季老開講座,老人家提到現(xiàn)代年輕人要做到“三貫通”。優(yōu)秀的譯員也要做到“三貫通”:中西貫通、古今貫通、文理貫通。

  優(yōu)秀的譯員,在開展翻譯工作前要做大量的準備。收聽新聞是基礎,可以了解到國內外最新的動態(tài)。新時代的譯員要追上時代的發(fā)展,就要有國際意識,廣博的胸懷。

  午飯吃得早,聽著新聞,宋惟諾從儲物間拎出一沓舊報紙,那是讀書時訂的英文報。

  她把大報紙裁開,撕出極小的長方形,做手工。

  今早收到簡方南發(fā)來的消息,問她下午是否有時間通個電話,雖然不清楚他的用意,但兩人交情深厚,通電話也是尋常,只是今天他講話很不痛快,她聽著費勁又不舒服。

  這并不是宋惟諾的錯覺,事實上,這通電話是寧珂交代簡方南打的,讓他隨便和宋惟諾聊聊。簡方南還沒蠢到真的隨便聊聊,那晚談及自己的小心思,他已然動怒,這通電話無非是讓自己劃清界限,把孽緣扼殺在搖籃里。

  簡方南嘴貧,隨便扯出一個話題,就可以嘮上幾個小時。他還會用話術引對方不得不互動。他會把對方說出的一點點信息給拼湊起來,最后結合自己的觀察給出一個人的心理側寫。

  不過今天他失敗了。換了無數(shù)個話題,都沒能引起宋惟諾搭話的興致。他索性攤牌,想直言,又不知該怎么說:“你們……”

  “什么?”宋惟諾終于打起精神來和他說話了。

  “寧珂做的飯菜好吃嗎?”簡方南還是選擇了避重就輕。

  收集著邊角消息,他聽到宋惟諾感慨了一聲:“好了!”

  “什么好了?”

  “報紙撕好了,做手工用的。我在家太無聊了,找些事情做?!?p>  簡方南不自覺坐直了,腦袋里的一根弦繃緊:“你在回避什么?”在之前的心理咨詢中,宋惟諾有提到手工。她平時的工作很忙,其實并沒有時間也沒有閑情雅致用于做手工。

  簡方南早就留意到,手工對于宋惟諾有著治愈的功效。她很喜歡這種從無到有,一點點地積累創(chuàng)造。在她生活一團糟時,她用這種方式打發(fā)時間,理清思緒。用新生來覆蓋舊有,是一種不算太消極的逃避。

  “你喜歡他嗎?”

  “應該吧?!?p>  簡方南沉默了一下,開口厲聲地批評:“喜歡不喜歡,你不知道,還是不敢說?”

  宋惟諾張了張嘴,面對他咄咄逼人的問題,心開始發(fā)亂,不知該如何答。

  “你從不沉溺于過去,還記得八年前你在‘簡心’給我說的那句話嗎?”

  她怎么會忘記?那一天,她的人生翻盤,連日罩在心頭的陰霾終于散了一點,漏出一縷光來。

  “我說,‘簡先生,我想過得好一點,請您拉我一把’?!?p>  “是啊,你讓我拉你一把,從沒說過自己多苦多疼?!闭f完這句話,簡方南吸了口氣,下了決心,他說:“我已經拉你出來了,至于能不能過得好一點,只能靠你自己。”

  “我知道。”這些道理,宋惟諾心里清楚。

  “你在鄭智身上犯錯,我來幫你糾錯,寧珂會教你寫出正解。對,只有他才可以。”

  最后一句話,是簡方南說給自己聽的。說出這句話,他心里的疙瘩解開,對她再無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從此以后,寧珂依舊是他的好兄弟,宋惟諾只是他的朋友。

  “我把你在‘簡心’就診的資料全部刪除了,從今往后,你不再是我的病人。再見面,我們只做普通朋友?!?p>  宋惟諾心里一陣慌亂,急道:“如果,如果我……”如果我再陷入負面的情緒,再在愛里受傷,你要我怎么辦?

  簡方南開口截住她要說的話:“沒有如果。寧珂他不會,也不容許。”

  掛了宋惟諾的電話,簡方南立刻撥給寧珂:“男人心海底針,這話說的真不假,珂珂你竟然利用我。我們認識多少年了,我算算,我人生里幾乎一半的時間都是你,你竟然利用我?!?p>  他十六歲考入燕江醫(yī)大,如今三十歲,真的是一半的時間都和寧珂混在一起。

  “好好講話?!甭爲T了簡方南說不正經的抱怨話,寧珂一向只撿重點,忽略冗余。

  簡方南正色道:“珂珂,你們的關系到哪一步了?”

  男人間把話說清楚,心中便沒有罅隙。寧珂一直是他心里的大哥,唯一的大哥。以他對寧珂的了解,在感情方面,他并不是很放心。

  寧珂似是笑了:“下次碰到你的阿諾,你可以親自問問她。”

  簡方南呼吸一滯,開口依舊半真半假:“你還敢拿她刺我,不怕我背地說你壞話,挑撥你們關系嗎?”

  聽筒里傳來一聲悶響,接著是聽不出喜怒的反問:“你敢嗎?”

  簡方南身體一抖,額頭冒出冷汗。他仿佛看到了寧珂一手舉著電話,一手把杯子重重得擱在桌上,擺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他。

  他趕忙說:“你借我一百個膽,我也不敢。我可是照你說的,老老實實打了電話,表了態(tài)度,堅定立場,還特意美化了你的形象。你可不能冤了我的好心。”

  “你明白就好?!?p>  簡方南聽著電話里的盲音,舒了一口氣,癱坐在椅子里。他抬手摸了摸腦門上的冷汗,對著一室空氣,自嘲地笑了。

  他想到了兩人第一次見面的場景。

  那還是在燕江醫(yī)大的新生教育課上。按照慣例,新生有兩天的入學教育,寧珂的課安排在第二天晚上,正是學生聽的不厭其煩的時候。彼時,寧珂已蜚聲在外,是燕江醫(yī)大特聘的青年講師。

  他剛過16歲生日,是所有人眼里聰明但屁事不懂的叛逆小孩兒。通常情況下,再張狂的人在初到陌生的環(huán)境時,短期內也會表現(xiàn)得拘謹乖順,待適應后才會原形畢露。

  可簡方南不會,他從不收斂因才華而起的自傲,甚至可以說是自大。他一入學就逃課,漠視規(guī)則,離經叛道。在宿舍打了兩天游戲的簡方南完全是沖著寧珂的名氣才好奇地去瞧一瞧,成為那天唯一遲到的學生。

  輔導員在臺上給新生們宣讀著寧珂的履歷,簡方南吊兒郎當?shù)貜陌腴_的門閃進來,在路過第一排靠窗的位置時被男人拉住。沒有責怪,他眼神溫和,語調如常:“沒有位置了,坐我這里吧?!?p>  掌聲在耳邊炸開,輔導員走過來恭敬地請寧珂上臺,卻在看向簡方南時明顯不悅,顯然是他留給人的第一印象糟糕極了。

  寧珂并沒有理會輔導員,迤迤然站起身,高大的身形給人壓迫感。簡方南鬼使神差地坐下,看著男人緩步走到教室的中央。

  他的腦海里立時浮現(xiàn)一個畫面,一只盤踞石上休眠的虎,睜開眼跳下磐石伸了個懶腰,嚇壞了周圍覓食的野獸。

  初見時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以至于簡方南后來再見到寧珂時,無論前一秒多囂張,都會立刻束手束腳立正站好。寧珂的課,他一節(jié)不落,老老實實上完。

  心理醫(yī)生窺探病人心理,表情是最直接的入口。簡方南沒見過寧珂發(fā)怒,他是那種內里情緒越激動,越要維持表面風平浪靜的人。能引起寧珂心理波動的因素不多,簡方南通過多年的觀察發(fā)現(xiàn)了一個,人。

  無論多貴重的物件,他可以隨手送人。但若動他的人,那絕無可能。在與人的關系上,寧珂保持著純粹的忠貞。他的人際關系劃分清晰,且極其簡單,不同的人保持不同的距離,從不逾越半分。

  簡方南告訴宋惟諾,只有寧珂才可以教她寫出正解,真的不是隨口一說。

  他認準她,便會將她捧在手心,放在心尖,拿命去愛,不再讓她受一點委屈。當然,他也不允許她逃離,更不允許她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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