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走出院門,便看見巷頭停著兩輛馬車。
目光疑惑的落在蘇宇軒臉上,他噘嘴聳肩表示很無奈。
云笙暗暗點了點頭,知道多半是蘇老爺為了于鳳儀安排的,以往可沒見蘇宇軒有這待遇。
“你們倆小夫妻坐前面,我上后面那輛?!睕]等二人反應,云笙便快步上了后面馬車。
...
盡管臨淄城不大路卻是修的很寬敞,并且臨淄城里用得上馬車的也沒有幾戶,不一會兒兩輛馬車便接連駛出城門。
過了護城河,穿過一片樹林,順著一條小路,馬車駛上了河道旁。
看著沿路的風景,云笙顯得有些出神,若是一輩子就在這臨淄城也沒有什么不好的。這山,這水,還有奶奶和蘇宇軒,這就足以讓他戀戀不舍。
直到過了半上午,馬車從密林小道駛出,河道變得寬敞了些,這才停了下來。
云笙跳下馬車,四望之下發(fā)現(xiàn)這是這地方自己從未來過,開口朝蘇宇軒問道:“怎么走了這么遠,這是哪兒?”
蘇宇軒昂頭朝正扶著自己下馬車的于鳳儀努了努嘴。
于鳳儀站定后,昂著玉頸抬頭看天似答非達道:“蘇叔父問我喜歡什么樣的風景,我說藍天、樹林和流水,叔父便跟我說了這里。果然是塊鐘靈毓秀的好地方,頓時感覺心神全都放松了。”
于鳳儀此時的模樣對于情竇未開的云笙實在有些受不了,趕緊將目光偏向蘇宇軒,像是在問還是像以前一樣摸魚抓蝦?
蘇宇軒搖了搖頭,像是在說他做不了主。
此時和云笙同車而來的兩名家丁已經(jīng)將隨車帶來的烤架和肉食搬下了車擺放好了,行禮道:“少爺,鳳儀小姐,需要下河打兩條魚上來嗎?”
于鳳儀點頭。
家丁應了一聲便卷好褲腿下河去了。
“呵呵,真是好地方啊”蘇宇軒呵呵兩聲,四周看了看,最終目光落在兩名家丁身上。
于鳳儀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男孩子哪有不喜歡玩耍的,笑著點頭道:“你要不要去和家丁比比,看看誰能先抓到魚?!?p> “去嘍!”蘇宇軒歡喜著招呼云笙就追追了過去。
于鳳儀轉身在鋪好的桌布上坐了下來,看著瘋鬧的二人不自覺的發(fā)出咯咯一聲,緊接著像是覺得失態(tài)連連捂住了櫻唇,見沒人發(fā)現(xiàn),又偷偷笑了兩聲。
早些時間,于鳳儀其實是個愛笑的姑娘,眼神也不像現(xiàn)在這般冷冰冰的。她甚至不知道她爹到底惹了哪個不該得罪的人。直到那天,他爹奄奄一息的出現(xiàn)在她眼前,臨終前讓秦婆子帶她來臨淄城投奔那從未見過卻定下娃娃親的蘇家。
“噓噓...噓...噓..”
突然,不遠處密林中傳來陣陣鳥鳴聲,原本有野獸追趕時鳥兒也會叫的如此,但于鳳儀的心中猛的一漏,一種極不好的預感在內心升起。
果不其然,未過半分鐘一伙蒙著面的人從樹林中蜂擁而出,目標正是郊游的他們。
“難道是追殺我的?怎么可能這么快就知道我到了這里,還能如此準確的知道我的行蹤?”于鳳儀腦海中各種想法涌出。
但形勢容不得她多想,蜂擁而出的蒙面人足有八人,皆手握兵器。
于鳳儀噌的一下站起,擺了一個迎戰(zhàn)的姿勢。
此時,云笙和蘇宇軒同樣也發(fā)現(xiàn)了蒙面人。
蘇宇軒看著蒙面人跑來的方向正是于鳳儀那邊頓時兩眼噴火,趕緊從河里跳了起來,朝蒙面人怒喝:“敢傷害本少爺?shù)奈椿槠?,本少爺生撕了你們。?p> 家丁們沒遇見過這種情況,直接愣住了。
云笙自然不敢停頓,一邊向蒙面人沖過去,一邊四望觀察情況,見沒有更多的人出現(xiàn),并且蒙面人只有一人拿了一把斬馬刀,其他人皆是棍棒之類,不由稍稍放下心來。
這些人不像是尋仇奪命,多半只是為了求財。
于鳳儀雖然從小學過些許武藝,但此時不免心生緊張。
八名蒙面人跑著跑著漸漸偏離了路線,離于鳳儀越來越遠,目標直指迎面沖過來的蘇宇軒。
“其他人不用理,抓了蘇家公子就行?!睘槭酌擅嫒伺e刀爆喝一聲。
于鳳儀錯愕間腦中浮現(xiàn)兩個字“綁匪”。
聽到這話,云笙與蘇宇軒對視一眼,停了下來。
沒多久蒙面人已然沖了過來,將二人團團圍住。
云笙疑惑的上下打量著這些蒙面人,總有種感覺,這些人他見過。
為首蒙面大漢見局勢已定,手拍著刀背對著云笙玩味道:“你這小子,不是說了只抓蘇公子,你非要站在一起干什么呢。讓蘇公子留下,你趕緊回去給蘇老爺報信,收到贖金我們便放了蘇公子。”
云笙眉頭緊蹙,略帶疑惑道:“大叔,我好像見過你。”
蒙面大漢心中一驚,將聲線稍稍壓低道:“趕緊走,不然一會連你小子一起綁了?!?p> 云笙的腦海瘋狂搜索起來,片刻后他的手猛然直指為首蒙面大漢并大喊道:“你是城東南市場的李大叔,對不對!”
竟然被認出來了,蒙面大漢臉色劇變。
“呵呵呵...”
不料蒙面大漢不怒反笑,一把扯下了臉上蒙著的黑布,正是李瑞龍無疑。
“你現(xiàn)在帶著人離開,我們對此事絕對緘口不提,只當沒發(fā)生過?!?p> 云笙眉頭緊蹙,沉聲喝道。
“呵呵呵。”李瑞龍笑容逐漸猙獰,顯然他并不相信這話,“原本只準備劫了蘇公子弄點銀子花花,可你小子竟然認出了我,那么你們所有人都要死?!?p> 顯然云笙還是太嫩了。
“??!”云笙頓時被驚的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完全沒想到平時平易近人的李大叔竟有這樣一面。
此時,隨行的兩名家丁已經(jīng)沒了蹤影,就連于鳳儀也消失在密林中。
這樣也好,對于蘇宇軒來說,他也算放下了牽掛,只是目光在與云笙對視時充滿了歉意。
云笙搖了搖頭,心中卻是對于自己的稚嫩和魯莽后悔不已。
但反過來說,他李瑞龍既然下了決定做綁匪那么他的話就已經(jīng)不可信,若是云笙徑直離開回蘇府報信報信,綁匪收了贖金就一定會放了蘇宇軒嗎?
那些話很有可能就是搪塞之詞,為了不留禍根,他們是很有可能收完贖金就直接殺了蘇宇軒。
那么,這將會是兩人最后一次碰面了。
至于隨從家丁不作反抗直接離開,其實也怪不了他們,他們只是招來打雜的人而已,犯不著在必死之時賣命。
于鳳儀的話,兩人皆是覺得她走的明智。
突然,云笙笑了,笑得合不攏嘴。
李瑞龍等人直接被弄得個不知所措,蘇宇軒也是滿臉疑問,“云笙,這時候笑什么?”
云笙搖了搖頭,他笑是因為自己的愚蠢,轉而附耳蘇宇軒道:“事已如此,我們束手就擒和拼死一搏是一樣的結果,不如反抗一下,再看有沒有機會逃走?”
蘇宇軒眉眼一挑,他內心也清楚,當綁匪被戳破身份之后,自己是絕不可能有機會活著回去的,此時已經(jīng)沒了后顧之憂,云升的提議的確是最好的辦法了。
念及此,他向云笙堅定的點了點頭。
李瑞龍看著兩人眉來眼去半天,已然有些不耐煩了,揮刀并向其他蒙面大漢喝道:“抓起來,生死不計,打死了正好,手腳剁掉了正好送去蘇府,說不好贖金付的更爽快?!?p> 蘇宇軒和云笙沒有直接放棄抵抗其實也是有一點原因的,那也是倆人能玩到一起的原因。
倆人都認識臨淄城北市的陳順師傅,并同時在那里學過一段時間的功夫。
說時遲那時快,李瑞龍話音剛落數(shù)根棍棒已經(jīng)朝二人頭頂襲來。
云笙當即推了蘇宇軒一把,倆人也借此同時向兩邊散開,堪堪躲過了呼嘯而來的棍棒。
這一擊沒有得手蒙面大漢們并沒有停頓,又揚起了手,蓄力下一次攻擊。
反倒是李瑞龍愣了一下,他看出二人借力分開視乎有些門道,之后的閃轉騰挪更是有些練家子的意思。
李瑞龍知道若是讓他們逃走一人的話,自己等人怕是沒一個能活命,隨即爆喝道:“蘇少爺我來解決,你們抓那個小子?!?p> “噌噌噌...”
三名蒙面大漢將一散開,李瑞龍已經(jīng)一步快過一步?jīng)_了上來,手中斬馬刀半旋著揮出,帶著風嘯聲直襲蘇宇軒雙腿。
這是要一刀將他弄殘。
好狠的心啊。
蘇宇軒全身汗毛頓時根根豎起,冷汗猶如雨下,容不得他多考慮,唯有使盡全身氣力側身跳向一邊。
“?。 甭涞刂筇K宇軒痛呼一聲,雖然手腳健在,但還是慢了一絲絲,被削掉了后腿上一塊不大不小的腱子肉,褲腿便在頃刻間被鮮血沁的濕透了。
他這一叫不要緊,原本應付著七人棍棒的云笙就有些捉襟見肘,此時聽到蘇宇軒的痛呼一分神,三根長棍直直的敲在了云笙后背。
“噗!”
一道鮮血忍不住的飚射而出,云笙被狠狠地敲在了地上,氣息逐漸變弱。
這兩兄弟畢竟還是男童,完全沒有絲毫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轉瞬間就被制服,再也沒有了反抗能力。
李瑞龍左右一看,呵呵兩聲道:“早點束手就擒不就好了,免得受這些皮肉之苦,你們說這又是何必呢?”
“哈哈哈...”
眾劫匪哈哈大笑。
突然,幾道細微的破空聲傳來,連著幾道悶哼聲傳出,劫匪的笑聲變得窸窣起來,這也讓隨之而來的破空聲分外明顯了起來。
八名綁匪除了為首的李瑞龍皆是身體抽搐著咣咣倒地。
看著這一切,李瑞龍蒙了。
他只是今天早上碰見蘇宇軒僅僅帶了兩名隨從仆人就要出城,這才生了歹念想訛一筆銀子,沒想到此時帶來的兄弟全倒在了地上,氣息全無。
事已至此,李瑞龍心知他沒有退路了,心一橫目光惡狠狠的落在低聲悶哼的蘇宇軒身上。
“咻”一聲,李瑞龍驟然揮刀直劈,手起刀落就要了解蘇宇軒的性命。
此時云笙剛剛緩過勁來,一扭頭正看見這幕,他沒有絲毫顧忌,也來不及思考,猛地整個身體跳起,撲向了蘇宇軒。
“啊...”
一聲慘叫響徹整個河道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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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鐵匠不一般
穩(wěn)定更新,慢慢存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