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可來了,我不過是不小心潑了一盞茶到江姑娘的裙角,她就不依不饒的,還打算劃破我的臉?!睂m慧慧見到站在自己前面那道修長的身影,立刻興奮中帶著委屈,上前一步抓住對方的袖擺,撒嬌告狀道。
“林前輩,非是晚輩不依不饒,明明是宮姑娘故意潑了我一碗茶,毀了我的裙子,這裙子的料子,還是去年你送到江家給我的呢!”江水漾聞言,先是臉漲的通紅,而后又帶著些委屈的看向林紹輝。
“表哥,你為什么要送她衣服料子,為什么我沒有?”站在林紹輝身旁的宮慧慧,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一臉震驚的抓著林紹輝的袖子大力搖擺起來。
“咳咳,江姑娘,我想你誤會了。”林紹輝被這兩姑娘一個虎視眈眈,一個可憐楚楚的眼神看著,頗有些狼狽的干咳兩聲,才開口道。
“去年我外出游歷差點喪命,幸得江老前輩出手才幸免于難,所以我請舅母挑了些禮物送到江家,感謝江老的救命之恩,確實沒想到這衣服料子會送到江姑娘手上?!绷纸B輝一臉正氣的解釋,惹來宮慧慧得意的一瞥,氣的江水漾臉頰再次爆紅。
“我說,江姑娘,你當(dāng)本尊的城主府是你江家嗎?黑羽城的規(guī)矩,一個二個的都不想守是吧?今日在本尊的面前就敢動手,你是在挑戰(zhàn)本尊?”
江水漾被氣的渾身發(fā)抖,臉頰爆紅,正想著如何找回場子時,一道清凌凌的聲音突然響起,惹得她激靈靈打了個冷戰(zhàn),這才想起來自己所在的地方,理智瞬間回籠,一抹寒意從心底升起,冷汗打濕了后背。
她僵硬著身子,慢慢轉(zhuǎn)過身,就看到了黑曜端著一個酒杯,一臉玩味的盯著她看。
“還請城主海涵江姑娘這次,她修為不高,原本該在家修養(yǎng)的,為了大義不顧危險到了蠻荒,一時間不太熟悉這里的環(huán)境,這才造次了,紹輝代她向城主前輩道歉?!绷纸B輝見江水漾眉眼低垂,原本明媚的大眼睛中滿是驚慌和無措,心中不由的一軟,想到救過自己的江老爺子,忍不住替對方開口求情道。
“嘿嘿,林大公子,這江姑娘是不是深明大義本尊不知道,本尊倒是對你林公子的魅力見識不淺,這一個兩個的為了你,不惜以身犯險,哭著喊著往我蠻荒跑。”黑曜貓眼般的眼睛似笑非笑的撇了一眼江水漾,又瞟了一眼宮慧慧,最后定格到林紹輝的身上,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
“蠻荒是什么情況,你們進來之前就清楚的很,我黑羽城有什么樣的規(guī)矩,不需要本尊說,你們也知道,這幾日,一個二個在本尊的地盤上動手,怎嗎,當(dāng)本尊是個擺設(shè),一次不夠,還準(zhǔn)備再二再三嗎?”
越往后,黑曜的神色越冷,說出的話也猶如帶上了寒冰渣子,整個宴廳的氣氛瞬間凝滯。
“城主此話何意,晚輩倒是不理解了。”林紹輝見黑曜越說越生氣,那低沉的氣勢,暗含怒意的眸子,心中升起一抹不快,可還是壓著火氣問道。
“哼,黑曜城主何必指桑罵槐,本公主不過是對不尊敬的小丫頭片子略施懲戒,又不是故意不遵守你黑羽城的規(guī)矩的,城主何必緊咬著不放?!便y屏自小在家族中也是被捧著長大的,如今見黑曜城主借著江水漾的事情暗諷自己,哪里還忍得住,當(dāng)下便站了出來譏諷道。
“呵,小小的煉虛,竟也不將本城主放在眼里了。”黑曜聞言,氣急反笑,睜著琉璃般的眼睛,盯著銀屏,一股又一股大乘修士的威壓在無形中朝對方釋放。
“城主請息怒,銀屏公主并無惡意,只是性子急了些,說話比較直白,我們孔雀一族并沒有得罪黑羽城和城主的意思?!毖垡娭y屏嘴角已經(jīng)滲出了血絲,孔雀族的婇鑰長老立刻上前擋在她身前,沉著臉說道。
“哼,婇鑰道友,你們的到來,確實減輕了我黑羽城的壓力,可不代表我黑曜,黑羽城就要對你們感恩戴德,你們從蠻荒得到的東西,比你們給蠻荒的可只多不少?!焙陉资掌鹆舜蟪诵奘康耐?,只冷冷的看了一眼婇鑰,又帶著冰冷的眼神看了在場的眾多修士一眼,接著說道。
“我黑羽城開門做生意,既然進了城,就要遵守本尊定下的規(guī)矩,若不愿意遵守,就滾出去,黑羽城和蠻荒不需要你們的救助,可你們…”
黑曜說到這里,嘴角噙著一絲別有深意的笑容,停頓了片刻后才繼續(xù)道。
“沒有了蠻荒在前頭撐著,你們又能得意多久?”
黑曜的話重重打在在場眾人的心間,有些修為低一點的,年輕一點的修士例如賴卓尋,司徒燕,宮慧慧,江水漾,銀屏公主等有些摸不著頭腦,一時間拿著眼角余光不停的看自家大人,揣測他語中的意思。
知道黑曜意思的如鹍遠上尊,婇鑰長老,鳳舞長老和白毅,林紹輝等人則忍不住沉了臉色。
“好了,孔雀族明個兒一早就出城吧,既然不愿意遵守本尊定下的規(guī)矩,這黑羽城就不歡迎諸位了?!?p> 眾人難看的臉色似乎取悅了黑曜,他周身沉沉的氣勢突然一收,臉上再次漾起漫不經(jīng)心的笑容,懶懶的說道,繼而轉(zhuǎn)過臉,對江水漾說道。
“江姑娘既然也不愿意遵守,明兒個一起出去吧,林公子若是心有不忍,便跟著一起走吧,我這黑羽城,不在乎有沒有外來人光顧。”
黑曜見江水漾帶著些許恐懼的神色,以及林紹輝暗沉的神色,無所謂的低笑一聲,轉(zhuǎn)身朝著宴廳深處走去,邊走,他那清凌凌的聲音也傳入了眾人的耳朵。
“既然不喜歡參加宴會,就請回吧,今日宴會到此結(jié)束?!?p> 說罷,根本看也不看眾人一眼,帶著莫言和城主府的士兵大剌剌的走了,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宴廳上。
“單玉冰,你還真是個掃把星,真是讓人晦氣,若不是你,今日什么事都沒有。”眾人沉默了片刻后,陸續(xù)離開城主府準(zhǔn)備回到自己的住處,這時候,一道沒好氣的女聲突然響起。
正準(zhǔn)備走近單玉冰的楊宇寧聽到這話,不悅的皺起了眉頭,偏了偏頭,看向那個一臉高傲的女子。
跟在師父身邊的賴卓尋和司徒燕,一臉擔(dān)憂的望向單玉冰,繼而伸手拉了拉自家?guī)煾傅男渥?,惹得淵梧上尊詫異的看了二人一眼。
白毅和白棋不著痕跡的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場上眾人,白玨則站到了單玉冰的身前,一臉不悅的看向銀屏,白源三兄弟也站到了單玉冰身旁。
隱在人群中的楚燕來師兄弟站在自家?guī)熥鹕砗?,挑了挑眉看著場上的一切,心中對單玉冰升起了更多的探究,不過短短數(shù)月,這姑娘居然可以引得白虎族的幾位公子為她出頭。
“怎嗎?單大小姐這是不敢出頭,要依靠白氏兄弟幫你出頭嗎?”
看到這一幕的銀屏,似乎更加生氣了,眼底閃過一絲嫉妒和嘲諷,惡狠狠的盯著單玉冰道。
“我說…”
單玉冰無奈的看了一眼站到她對面惡狠狠的盯著自己的銀屏公主,正準(zhǔn)備說些什么,又不知道什么原因皺了皺眉頭,似乎在危難什么。
“咳咳,這位是孔雀一族族長的掌上明珠,銀屏公主。”
眾人都忍不住好奇站在原地看著這幾人,尤其是兩位漂亮的女修,卻見其中一位似乎有些為難的皺起了眉頭,還以為是對方攝于銀屏公主的修為和家世準(zhǔn)備退縮,低頭服軟了,就聽見一道溫潤的男聲響起。
“我說,孔雀公主,你能不能不要自作多情,逮著機會,不分時間地點的就開屏。”聽到楊宇寧的提示,單玉冰對對方點了點頭表示感謝后,對著得意洋洋盯著自己的銀屏說道。
“你要是不服,咱們出了黑羽城打一架就是了,看著你這不分地點場合嫉妒我的樣子,真的很丑,丑的讓人惡心失眠,喝不下靈茶,靜不下心修煉?!?p> “噗嗤?!?p> 單玉冰的話音剛落,就有好幾道撲哧聲響起,原本氣鼓鼓的宮慧慧,一臉慘淡的江水漾都沒忍住,捂著嘴巴撲哧撲哧笑,一邊笑一邊還拿眼悄悄打量氣得渾身發(fā)抖的銀屏。
“身為高階修士,你確實有資本有底氣可以找修為不如你的小修士出氣,但抱歉,我恰好不是那種任由別人欺負不還手的,我單玉冰信奉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即便打不過,我也要撕下你一大塊肉,讓你永遠記住,傷害我,欺辱我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p> 因為單玉冰的話氣的直發(fā)抖的銀屏,站在她身邊一臉不悅的婇鑰上尊,起初都惡狠狠的盯著她。
當(dāng)看到單玉冰面色平靜,平鋪直敘的說出那些話時,都激靈靈打了個冷戰(zhàn)。
從對方的身上,她們似乎看到了一股狠厲,以及拼勁,讓她們從內(nèi)心里認可對方的話,若是因為她修為低下,就肆意踐踏打壓,對方一定會讓她們付出沉重的代價。
“我單玉冰一不偷二不搶,更沒有仗著自己那點修為和背景看不起前輩,冒犯前輩,倒是前輩第一次見面就以言語和態(tài)度打壓欺辱晚輩,這是第二次。”單玉冰說著停頓了一下,抬頭,不辨喜怒的看了一眼婇鑰和銀屏,接著說道。
“雖然您是前輩,是孔雀一族高高在上的公主,但我不希望還有第三次,若您實在壓不住內(nèi)心的嫉妒,時間你定,我們打一架,我雖修為不如你,但,滅殺你,不難辦到?!?p> 銀屏只覺得,對方用平靜的語氣說著冰冷的字眼,直直盯著自己的眼神,都讓她身處極為寒冷的地界,整個身子和心都凍僵了,直愣愣的站在原地,不能言語,更無法動作。
“哼,好大的口氣,區(qū)區(qū)一個化神,還敢大言不慚要滅殺煉虛修士,可是白虎族給你的底氣?”
銀屏被單玉冰直直地盯著,全身僵硬,完全說不出話來,倒是站在距離她不遠的鳳九,看到銀屏這么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句話一個反應(yīng)都沒有,不悅的皺了皺眉頭,眼神在白毅和白玨的臉上掃過。
“鳳九公主無需試探,我白虎一族今日就把話放下,玉冰妹妹,我們保定了,不管是不是在蠻荒,只要玉冰妹妹需要,我白虎一族愿盡全族之力保她?!卑撰k不等白毅說話,斷然走到單玉冰的身前,用自己高大的身子將她整個人罩住,絲毫不讓的盯著鳳九。
婇鑰和鳳舞聞言,皆是目露質(zhì)疑和打量的神色,在白玨和單玉冰之間來回掃射,鳳九露出不悅的神色,淡淡的撇了一眼白玨。
楊宇寧站在銀屏和單玉冰的中間,距離兩女的位置都不遠,他看到白玨對單玉冰全然的保護,以及白毅和白棋一點異樣都沒有的樣子,心下有了自己的思量。
宮慧慧則是一臉驚訝的看向單玉冰,兩只手還死死的抓著林紹輝的袖子,林紹輝和他帶來的人,以及江水漾都將目光放在了單玉冰的身上。
“諸位,這里是城主府,城主要休息了,若是想要爭論,請出去。”原本鳳九還想說什么的,卻被一道冷漠的聲音打斷。
眾人尋聲望去,就看到一個身著玄色道袍,左臉有一道貫通整個眉骨到下巴的刀疤的修士冷眼看著他們,一張臉棱角分明,看向眾人的眼神卻是一點溫度也沒有,冷冰冰的,不帶一絲感情。
見到此人,鳳舞和婇鑰的臉色變了變,鳳九則是合上了嘴唇,將自己想要說的話吞了回去,看了一眼身旁的長老鳳舞,抿著唇一眼不發(fā)的轉(zhuǎn)身離去。
鳳舞眸中飛快的閃過一絲惱意,卻也是沉默的帶著幾個鳳族的年輕人跟在鳳九身后,離開了城主府。
婇鑰忌憚的看了一眼來人,一把抓住回過神的銀屏,離開了城主府。
那個冷冰冰的男人一直瞧著鳳族和孔雀族的眾人離去后,才走到單玉冰的身前,說道。
“單姑娘,城主命我送你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