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極熊和老加比離開的第二天,村里為相親回來的年輕男女舉行了集體婚禮。
婚禮十分簡單,由索爾主持,老喬爾作為證婚人。沒有交換婚戒,沒有親吻新娘,新郎新娘簡單地跳了一支圈圈舞,大伙兒在一旁鼓掌送上祝福,整個儀式就算完成了。
在艾倫看來,唯一的亮點(diǎn)就是一旁彈著魯特琴伴奏的史蒂夫,一個鐵匠竟然把樂器玩得這么溜,藝術(shù)和技術(shù)果然沒有分界線。
剛過完7歲生日的艾麗,穿上了她夢寐以求的小花碎裙,穿梭在人群中,貌似不經(jīng)意地溜到小胖妞露絲的面前,又貌似不經(jīng)意地抖了抖她的新裙子。
婚禮結(jié)束后,回家路上,艾麗趾高氣昂地走在最前面,頗有一股報仇雪恨后的酣暢淋漓?;锖桶徱恢闭f著婚禮上的喜慶和熱鬧,嘴上說的是現(xiàn)在,心里面指不定回到了多少年前。艾倫一個人走在最后面,想著近期的計劃……
首先,改進(jìn)烤爐那兒還需要搭建一個屋頂,防曬避雨,這得找村里的木匠老拉里幫忙;
然后,把麥稈泡水,就利用維蘇拉河的河水,還需要借費(fèi)舍爾的漁網(wǎng)用用;
最后,要打造一柄合適的刀,萬一到了危機(jī)的時刻,總不能拿一根木棒就上吧,這得找村里的鐵匠史蒂夫幫忙。
……
回到家中,吃過簡單的午餐,艾倫就按照想好的計劃一一實(shí)施起來……
艾倫先來到木匠老拉里的家里,以5枚銀幣的價格談好了修建屋頂?shù)氖聝骸?p> 接著,艾倫又來到鐵匠鋪找到史蒂夫,剛和他說出自己的想法,就遇上了不小的麻煩。
艾倫理想中的刀,是“奎爺”手上的那把“混沌之刃”,刀身較厚、較寬,正適合自己的刀法,而且提著這么拉風(fēng)的刀,多帶勁兒啊!
可史蒂夫只打造過普通的菜刀,就平時切切菜、剁剁肉什么的,刀劍這類兵器他都沒打造過,更別說艾倫畫出的奇奇怪怪的東西。
能怎么辦呢?那就先將就將就吧!
按照菜刀的樣式,加長、加寬、加厚,整體用1/10里佛格(0.9kg)的生鐵打造。打造“大菜刀”有什么難的,史蒂夫當(dāng)場打了包票。他只收了艾倫3枚銀幣,算是收了個友情價。
從鐵匠鋪出來,艾倫徑直朝著麥田走去……
艾倫一邊走,一邊默默合計著自己的財產(chǎn):從河口鎮(zhèn)回來后,北極熊給了5枚金幣,買麻布花了2枚銀幣,買干果花了1枚銀幣,修烤爐花了5枚大銀幣,今天又花了8枚銀幣。自己還剩下5枚金幣、2枚大銀幣、5枚大銅幣。
最近應(yīng)該沒有花錢的地方了,錢放在床底下不太好,萬一被家里發(fā)現(xiàn)了不好解釋。干脆都寄存到老喬爾那兒,還有買回來的那些藥劑,也都放到他那兒……
想著想著,艾倫已經(jīng)來到了麥田里。麥子早收完了,此時的田里只剩下一座座堆好的麥稈垛。
艾倫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笨!怎么忘了把牛車?yán)^來了……
想到牛車,艾倫自然而然地想起了自己買回來的駑馬,心中不由一陣苦笑。本來艾倫還想著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怎么騎馬的,但自從駑馬買回來后,就被基里徹底霸占了,到哪兒都要帶上,就連去老花匠家的公共廁所都要騎著馬去……
回家拉上了牛車,艾倫費(fèi)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把一小車麥稈拉到了維蘇拉河邊,也就是剛砌好的改裝烤爐邊上。剛好費(fèi)舍爾也在,艾倫又花了3枚大銅幣向費(fèi)舍爾買了一張舊的漁網(wǎng)。
艾倫把一車麥稈放入漁網(wǎng)中,把漁網(wǎng)的拉線綁在碼頭上,把裝滿麥稈的漁網(wǎng)推入了河中。大功告成,艾倫拉著空蕩蕩的牛車向家里走去……
碼頭邊的費(fèi)舍爾看著艾倫的操作,一臉懵逼,老喬爾師徒要做什么?用麥稈釣魚?
……
第二天一早,艾倫帶著一包東西來到老喬爾的家里。趁著老喬爾一個人在屋里的時候,艾倫把包袱里的東西拿了出來:強(qiáng)化藥劑、治療藥劑、蒺蒺果、魔法卷軸、5枚金幣、2枚大銀幣……
“這是蒺蒺果?”老喬爾拿出1枚蒺蒺果嗅了嗅,頓時露出欣喜的表情,“小艾倫,這些蒺蒺果賣給我一半怎么樣?”
艾倫有點(diǎn)詫異,老喬爾平時對什么都是興趣缺缺的,怎么對蒺蒺果來了興趣?
艾倫沒有立即回應(yīng)老喬爾,反而問道:“老師,這蒺蒺果除了緩解疲勞、恢復(fù)體力外,還有其他什么作用嗎?”
“蒺蒺果,對普通人確實(shí)只有緩解疲勞、恢復(fù)體力的作用。”老喬爾回答道,“但對巫師來說,蒺蒺果可以恢復(fù)精神力,而且還可以短暫增強(qiáng)精神力。”
艾倫恍然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爽快地說道:“既然老師想要,那就直接拿去吧,不用付什么錢。”
老喬爾也不矯情,一邊數(shù)著蒺蒺果,一邊說道:“這里有11枚蒺蒺果,我拿走5枚,剩下的6枚你自己留著吧,有用得著的時候?!?p> 艾倫點(diǎn)了點(diǎn)頭,蒺蒺果的神奇效果他是親身體會過的,他用不用倒是無所謂,可千萬別再給艾麗用了……
“對了!老師,這三種強(qiáng)化藥劑可以一起用么?”艾倫拿出三種強(qiáng)化藥劑,“精靈莉莉告訴我說,這些強(qiáng)化藥劑可以短暫增強(qiáng)我的身體機(jī)能,這是真的么?”。
“這三種藥劑原本就是一起用的,但是服用相同屬性的強(qiáng)化藥劑需要間隔一個月。第一次服用,大概能增強(qiáng)相應(yīng)屬性1成到1成半左右,后面再服用會逐漸減少?!?p> 頓了頓,老喬爾接著說道:“但你們布爾人的體質(zhì)不一樣,因?yàn)闆]有魔法記憶,所以不會存在減少的情況,但相對應(yīng)的提升效果只能在你們身上保持3天左右?!?p> 艾倫略顯失落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老喬爾說的大體上和莉莉說的一樣,沒有什么轉(zhuǎn)圜的余地……
“別太在意這些了。”老喬爾輕聲安慰道,“你不是還有貝克閣下教你的刀法么?我看過你們平時的訓(xùn)練,你小子對刀法的領(lǐng)悟還不錯。”
聽了老喬爾的勸慰,艾倫傻傻地笑了笑,自己這是怎么了?前世的自己也不會魔法啊,怎么到了這兒以后,整天為這種破事兒煩惱?
艾倫輕輕嘆了口氣,然后按照計劃把包袱里的大部分物品都寄存在老喬爾這里,身上只留下少許做防身之用。做完這一切后,他又開始了日常的訓(xùn)練……
上午,跑圈、引體向上、學(xué)習(xí)語言,不過不再是北極熊教授獸語,而是老喬爾繼續(xù)教授邁爾文。
下午,練習(xí)招式、對戰(zhàn),不過對戰(zhàn)對象由北極熊變成了老喬爾和夏隆。
同時,艾倫還會擠出時間和艾麗、夏隆一起到樹林里去撿柴火。夏隆算是義務(wù)勞動,至于艾麗嘛,是艾倫花了足足1枚大銅幣雇的,艾麗可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
就這樣過了5天時間,河邊的改裝烤爐上架好了屋頂,柴火也堆了一大堆……
村民們對河邊新建的改裝烤爐感到十分好奇,大伙兒常聚在一起議論紛紛。其中最好奇的還要算面包師薩特,他最近似乎經(jīng)常到河邊遛彎。村民們不敢去詢問老喬爾,艾倫又只是個孩子,只能在平時閑談中向艾蓮打聽,可艾蓮也不知道啊……
趁著晚餐的工夫,艾蓮沖艾倫問道:“艾倫,老喬爾在河邊修那奇怪的烤爐做什么?”
“用來造紙的?!卑瑐愐贿叧灾姘贿吇卮?。
“造紙?那是什么?”
“呃——”艾倫想了想,“就是前些天那些商人手里拿的,用來寫字的東西?!?p> “你是說——羊皮紙?”
“差不多吧?!?p> 艾蓮愣了愣,隨即又問道:“這老喬爾怎么做事怪怪的,前些天還莫名其妙地送給艾麗小花碎布,現(xiàn)在連買羊皮紙的錢都沒有了么?”
艾倫笑了笑,說道:“不是用來寫字的?”
“羊皮紙不用來寫字,哪用來干什么?”艾蓮疑惑道。
“擦屁股的?!?p> “什么?”基里和艾蓮?fù)瑫r發(fā)出驚呼。
“擦屁股的。”艾倫再次說道。
基里和艾蓮對視了一眼,羊皮紙那玩意兒那么硬,真的合適么?
“老喬爾,買不起麻布么?”艾蓮又問道。
“麻布還要來回洗,紙用完就可以直接扔了,不用洗?!?p> “什么,羊皮紙用完就直接扔了?”基里驚訝地問道。
“這些貴族,真是錢多得沒地方花了!”艾蓮緊跟著說道。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卑瑐愑行o語,“算了!給你們說了你們也想不明白,等紙弄出來后,我第一個拿給你們看。”
就在這時,艾麗氣呼呼地說道:“老是屁股屁股的,你們還讓不讓人吃晚餐了???”
基里和艾蓮相視一笑,不再問艾倫關(guān)于羊皮紙的事,安安靜靜地吃起晚餐……
……
第二天,結(jié)束了一天的訓(xùn)練之后,艾倫把夏隆和艾麗叫上,一起來到了維蘇拉河邊……
艾倫和夏隆兩人把河里的麥稈撈了起來放入改裝烤爐中,然后又提桶向爐子里倒水,一桶接著一桶,把兩人累了個半死。趁著兩人休息的時間,艾麗從家里拿來了火石,在爐子下生起了火。
大功告成,艾倫看著眼前蒸汽騰騰的改裝烤爐,不由得笑了起來……
“你這到底在弄什么?”夏隆忍不住問道。
“在弄擦屁股的紙。”艾麗隨口說道。
“哈?”夏隆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艾倫。
艾倫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做過多的解釋。擦屁股的煩惱,也許這個世界只有他才懂……
就這樣,上午由艾麗負(fù)責(zé)燒火,下午由艾倫和夏隆接班,蒸煮了整整5天的麥稈終于出爐了,艾倫和夏隆兩人又把麥稈撈了出來放進(jìn)一旁的池子里。
利用每天訓(xùn)練結(jié)束的時間,向史蒂夫借了1個錘子,艾倫和夏隆輪番上陣,不停地捶打著蒸煮后的麥稈。又是一頓累成狗的操作,兩人每天一回家倒頭就睡。
村民們都一臉懵逼地看著艾倫和夏隆,用烤爐煮麥稈還不夠,還這樣折騰麥稈,這兩孩子怕不是被老喬爾教成傻子了?
捶了3天,也累了3天,麥稈總算是被砸成了泥漿狀。艾倫向池子里加入清水,然后又拉著夏隆干起了攪拌工作。待攪拌均勻后,就只還剩下最后一步抄紙了。
抄紙需要工具,艾倫花了1枚大銅幣請木匠老拉里做了18副半米見方的木框,然后再在上面蒙上了早準(zhǔn)備好的麻布,抄紙工具就算弄好了。
抄紙是個精細(xì)活,主要是不累,艾倫沒有再拉著夏隆幫忙。把抄紙工具放到攪拌均勻的麥漿里一頓捯飭,讓水中的麥稈纖維均勻地鋪在麻布上,然后把附著纖維的18副工具平鋪在烤爐周圍,等著晾干就成了……
弄完這一切,艾倫看著滿地晾著的抄紙工具感慨萬千:為了擦屁股的大業(yè),我可是下了血本,那什么邁雅,可千萬別讓我失望?。?p> ……
又過了3天,這天下午,艾倫帶著艾麗、夏隆來到維蘇拉河邊,準(zhǔn)備驗(yàn)收忙活了半個月的勞動成果……
艾倫把抄紙工具上附著的東西小心翼翼地撕了下來,看起來黃黃的,摸起來軟軟的,這不是紙,又是什么?
真的造出了紙!
前世的造紙術(shù),在這個世界任然有用!
那前世的科學(xué)理論,也許……
看著艾倫發(fā)呆,艾麗一把把弄好的紙搶了過來,軟軟的,艾麗把紙貼到臉上磨了磨,笑道:“這就是擦屁股的紙啊,摸起來好舒服。”
夏隆一臉不可思議地望著眼前的木框,每個木框里都附著著黃乎乎的紙,他實(shí)在難以理解麥稈和這些紙之間的聯(lián)系……
夏隆定了定神,轉(zhuǎn)頭瞥見了艾麗的樣子,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艾倫被夏隆的笑聲驚醒,疑惑的看著夏隆,艾麗也是一臉疑惑地看著夏隆。
“夏隆,你笑什么?”艾倫問道。
夏隆笑夠了,指著艾麗的臉說道:“這是擦屁股的!哈哈……”
艾倫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