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章 困倦
只是如今看著眼前的人,祁溫雅莫名的有些擔(dān)心,這個人看上去……像是個殘暴的人。
更別說,他還聽說過此人是天族戰(zhàn)神,征戰(zhàn)沙場多年,恐怕更有暴力傾向。
卿晏辭突然開口,“過幾日,我和阿淺要在南海補辦婚禮,我會命人送請柬過來,祁公子務(wù)必要來參加?!?p> 祁溫雅笑了笑,“這個自然,只不過,上神和阿淺成婚已有三百年,為何如今才補辦婚禮?”
卿晏辭眉頭皺了皺,不高興的說了一句,“少管!”
這人脾氣真的糟糕。
祁溫雅這般想著,莫名有點擔(dān)心顏汐淺的處境。
只不過,從他的立場上,似乎沒有資格來管她的事情。
顏汐淺帶著程言言把南海水下所有的美景都觀賞了一遍,回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她房間里坐個了小怨婦。
起初她還渾然未覺,隨口問他,“都和姑母說好了嗎?”
那人聲音悶悶的,“姑母不在,我已經(jīng)告知堂姐了?!?p> 顏汐淺點點頭,道:“那也是一樣的,堂姐會辦好的?!?p> “嗯。”
顏汐淺走近他,坐在他身邊,半邊身子都靠在他身上,有點疲憊地嘆了口氣。
少年眸子在她身上停留片刻,終究是沒忍住問道:“很累嗎?”
“嗯,有點累。”
卿晏辭沉默著給她按了按肩膀,緩解疲勞。
顏汐淺握住他的手,道:“沒關(guān)系,讓我靠一會兒就好了?!?p> 她閉了一會兒眼睛,嗅著他身上香香的味道,安心極了。
有了精神之后,顏汐淺也漸漸的意識到了不對勁。
她抬眸看了看卿晏辭的側(cè)臉,那人的神情很是古怪,似乎有點不開心,但又好像在忍耐什么似的。
顏汐淺撓了撓他的手心,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
卿晏辭抿了抿唇,“沒事。”
沒事等于有事,有事等于問題很嚴(yán)重。
“有什么就說嘛!”她輕輕蹭了蹭卿晏辭的脖子。
脖頸間溫?zé)崛彳浀挠|感,讓他不自覺躲了躲,有點癢。
他這副表情,簡直是活脫脫的小怨婦。
顏汐淺嘆了口氣,道:“在生氣?”
少年搖搖頭。
顏汐淺直起身子,和他分開一點距離,“在生我的氣?”
卿晏辭垂著眸子,又搖了搖頭。
顏汐淺摸了摸鼻尖兒,“晏辭!”
少年薄唇動了動,眸子瞥向一邊,閃躲著說:“我剛才……去見了你以前……喜歡的那個人?!?p> 這番話每個字顏汐淺都懂,可放在一起她就有點不太明白了。
“我喜歡的人?”她不解的問。
卿晏辭點了點頭,道:“祁溫雅,他叫這個名字吧?”
顏汐淺一愣,有點驚訝。
沉默良久,她才問道:“你想起來了?”
顏汐淺第一反應(yīng)便是當(dāng)初她和卿晏辭一起在祁慕陽的夢境里,所見所聞的事情。
是以,她還以為他想起了從前的那些事。
可對卿晏辭來說,這番話的意思似乎是,他以前就知道她喜歡祁溫雅的這件事。
這個念頭讓卿晏辭的心情更低落了。
他別扭的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她,像是小孩子鬧脾氣似的。
顏汐淺見他沒有回答,扯了扯他的手臂,問道:“到底怎么回事???你想起來了嗎?十九歲的時候,那些事情,到底有沒有?”
一聽到十九歲的自己,卿晏辭更加郁悶了。
他原本就覺得阿淺更喜歡十九歲的自己,這會兒一個祁溫雅還沒有解決,又多了一個……十九歲的自己!
真討厭,為什么他有這么多情敵?
“有沒有???”顏汐淺從背后抱住了他的腰。
少年別扭的動了動身子,“阿淺就這么希望我想起來嗎?那段記憶對于阿淺來說是很難忘的嗎?那我呢?對阿淺來說,我不重要嗎?”
顏汐淺怔了怔,立刻明白了什么。
這人又在吃醋了,還是在吃自己的醋。
顏汐淺無奈的嘆了口氣,“晏辭,我沒有這個意思,你不要過分解讀好不好?”
卿晏辭輕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顏汐淺再次嘆氣,有的時候真的不知道怎么哄他,尤其是在自己覺得有點疲憊的時候。
不知怎么搞的,雖然方才一直陪程言言逛了許久,但今日莫名感覺很是疲憊。
連現(xiàn)在都是這樣,她的上下眼皮有點打架。
“好累?!彼嘀栄?,說道。
背對著她的人立刻轉(zhuǎn)過身來,動作輕柔地扶著她躺下。
顏汐淺推了推他的手臂,“倒也不必……”
可那人很快就向她投來幽怨的目光,顏汐淺也便只好任由他把自己放平躺下。
“很難受嗎?我去找大夫來?!彼穆曇粲悬c緊張。
顏汐淺抓著他的手,搖了搖頭,道:“只是有點困,我睡一下就好了,我們有什么事,等我醒來再說好嗎?”
少年點點頭,“嗯,你先睡,我就在這里守著你?!?p> 顏汐淺有點疲憊地勾了勾唇,而后從被子里伸出手來,“過來,抱?!?p> 卿晏辭掀開被子的一角,在她身邊躺下,由著她抱過來。
她笑了笑,“你身上真暖和?!?p> 卿晏辭把她抱的更緊了幾分,問:“你會覺得冷嗎?”
顏汐淺搖搖頭,又點了點頭,“一點點?!?p> 卿晏辭將手掌覆在她背上,用一點靈力給她調(diào)息。
可他的靈力好像被什么東西吸走了似的,很奇怪。
卿晏辭怔了怔,再次將靈力輸送過去,竟然又發(fā)生了同樣的事情。
這種情況,以前從來沒有發(fā)生過,倒真是有點不太對勁。
“阿淺?”他試探性地喊她。
可顏汐淺已經(jīng)昏昏沉沉的快睡著了。
“嗯?”她的聲音有點微弱,眼睛也很是迷離的睜了睜。
顏汐淺撒嬌似的湊上來親了親他的下巴,像是在討好,希望他能安分一點。
卿晏辭果然也不再動了,只好繼續(xù)給她輸送一些靈力。
但還是如方才一樣,靈力不斷地被吞噬,就像在顏汐淺身體里有什么東西在不斷地吸食靈力似的。
天色漸暗,顏汐淺卻半點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卿晏辭越發(fā)覺得擔(dān)心,輕輕推了推顏汐淺的肩膀,“阿淺?阿淺?”
顏汐淺卻睡得很熟,竟然沒有半點反應(yīng)。
卿晏辭皺了皺眉,雖然顏汐淺睡覺比較沉,但也從來沒有像這樣,叫她也叫不醒。
他越發(fā)擔(dān)心了,想起身去尋個大夫來瞧瞧。
可那人卻緊緊的抱著他,沒有半點撒手的意思。
卿晏辭無奈嘆氣,又喊了她幾聲,“阿淺?”
顏汐淺仍舊沒有醒過來,倒是悶哼了幾聲,似乎是對他的動作有所不滿。
卿晏辭立刻摒住了呼吸,生怕打攪了她睡覺。
有點累的時候,睡得比較沉,似乎也不是什么大問題,還是讓她多睡一會兒好了。
畢竟,她的額頭抵在他脖頸間,似乎并沒有發(fā)燒之類的跡象。
卿晏辭輕輕拍著她的后背,希望她能睡得安穩(wěn)一些。
不知過了多久,卿晏辭也有些困頓了。
這一覺便睡到次日天色漸明,卿晏辭睜開眼睛,才發(fā)現(xiàn)顏汐淺還在睡著。
卿晏辭拍了拍她的肩膀,“阿淺,你還在睡嗎?”
顏汐淺皺了皺眉,嚶嚀了幾聲。
卿晏辭立刻停手了,要知道顏汐淺的起床氣還是蠻嚴(yán)重的,這個聲音不是好跡象。
只不過,這次睡得也有點太久了吧!
昨晚她入睡的時候,手臂緊緊的摟著他的脖子,雙手都背在他的身后。
大約睡著的時候,她的姿勢稍微有了一點點的變化。
此刻似乎能摸到她的手腕了。
卿晏辭將手背在身后,搭在她的脈搏上。
很快,他雙眸瞪大,怔愣了片刻。
他的手松了松,鳳眸定格在顏汐淺臉上,看著她熟睡的面孔陷入了沉思。
卿晏辭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凝重,似乎在想什么緊要的事情。
顏汐淺醒來的時候,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
她打了個哈欠,緩緩睜開了眼睛。
一入眼,便是卿晏辭那張凝重的臉。
顏汐淺不自覺嘆了口氣,道:“你該不會還在吃醋吧?”
卿晏辭愣了許久,搖了搖頭。
顏汐淺一只手臂摟著他的腰,整張臉都貼在他胸前,“別生氣了好不好?我覺得有點不太舒服?!?p> “不舒服?”卿晏辭立刻緊張了起來。
顏汐淺靠在他胸口點了點頭,腦袋暈暈乎乎的,“好奇怪,明明昨天也沒有那么累,可是……我覺得好困,好像睡不夠似的?!?p> 說著,她又在少年的胸口蹭了蹭。
卿晏辭輕輕撫了撫她的頭發(fā),猶豫再三,為難地開口,“阿淺,你好像……好像……”
盡管他并不覺得自己的醫(yī)術(shù)有那么糟糕,連這樣簡單的脈象都會看錯,但還是忍不住擔(dān)心會有這種可能。
他不能有任何一點閃失,必須要完全確定才行。
于是乎,卿晏辭只好說:“你看上去有點不太好,我去找大夫來給你瞧瞧,好嗎?”
顏汐淺哼哼了兩聲,“不用了,就是累了,我多休息一下就好了,你不用擔(dān)心我?!?p> 說罷,她再次閉上了眼睛,又要睡著了似的。
見狀,卿晏辭只好如實說了。
“阿淺,你先別睡,我……我其實有先給你切了切脈搏,你好像……好像……”
少年耳朵紅了,不知道是不好意思還是緊張的。
顏汐淺強(qiáng)撐著睜開眼睛,不解地看他。
“什么?”她聲音有點微弱的問他。
卿晏辭撇開眸子,低聲道:“你好像……也有可能不是,反正……似乎是……有孕了?!?p> 在那兩個令人震驚的字中,顏汐淺猛然瞪大了眼睛。
她呆愣了片刻,才回過神來,“你說什么?”
卿晏辭別別扭扭地說:“我……我不太確定,所以……最好找大夫來瞧瞧,確認(rèn)一下比較好?!?p> 顏汐淺沉默了片刻,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道:“你是不是不太高興?難道說,昨晚對我生氣,也是因為這個嗎?”
“不是,當(dāng)然不是!”卿晏辭立刻反駁道。
顏汐淺嘆了口氣,道:“如果你真的不想要,也沒關(guān)系。”
卿晏辭連連搖頭,“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沒有那么想,我只是……只是有一點點擔(dān)心,生孩子的話,似乎會很痛。我只是擔(dān)心阿淺的身體,會怕痛?!?p> 誠然,顏汐淺是的的確確很怕痛的。
哪怕只是單純的孕育一顆珍珠,就已經(jīng)讓顏汐淺有些痛苦了。
她也曾親眼瞧見過程言言生產(chǎn)的過程,有多痛苦,她能預(yù)料到。
只不過,就算是這樣……
顏汐淺抬眸看了看卿晏辭那張臉,她想:如果能生下一個像卿晏辭那樣可愛的孩子,痛一點的話,也不是完全不能忍受的。
她勾了勾唇,窩在他懷里,輕聲道:“如果你不是不喜歡孩子,那就不準(zhǔn)再有任何意見了哦?!?p> 說罷,她松開了手,“你去叫大夫來好了,我再閉會兒眼睛,等你回來?!?p> 卿晏辭嗯了一聲,起身的時候還不忘幫她掖好被角。
他低下頭來,輕輕在她額頭上吻了吻,“我馬上回來。”
“好?!鳖佅珳\瞇著眼睛說。
大約只有在她虛弱的時候,才會這樣溫馴乖巧。
顏汐淺只隱隱約約感覺到卿晏辭出門去了,而后眼皮又再次合上了。
卿晏辭一出門,正巧遇上來找顏汐淺的程言言。
她瞧見卿晏辭一臉緊張的模樣,頓時有種很不好的預(yù)感。
“晏辭上神,阿淺在屋里嗎?”程言言問。
卿晏辭沉默了下,思索之后,才道:“她身子不太舒服,可以麻煩你進(jìn)去照顧她一下嗎?”
這還是程言言第一次聽到卿晏辭用這種請求的語氣說話。
雖然他的聲音仍舊一如往昔的冷淡,但卻讓人覺得很誠懇。
程言言連忙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晏辭上神放心好了?!?p> 卿晏辭頷首,“辛苦你了。”
“沒關(guān)系,上神不必如此客氣?!背萄匝噪y為情的笑了笑。
程言言進(jìn)了門便瞧見顏汐淺正躺在臥榻上雙眼緊閉。
“淺淺?”程言言輕聲喊了一聲。
顏汐淺迷迷糊糊的嗯了一聲。
程言言走近她,發(fā)現(xiàn)她并沒有醒過來,大約只是在睡夢中聽到聲音產(chǎn)生的嚶嚀。
見狀,程言言便沒有再打攪她,只是輕手輕腳地走到她身邊,緩緩坐下。